第3章 初识如烟
苏墨嘟囔着，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
他还没从昨夜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那刺客的刀光，那冰冷的杀意，都仿佛还萦绕在他的梦魇中。
小德子不敢再劝，只得站在一旁，轻手轻脚地收拾着。
殿下难得能睡个安稳觉，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然而，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像是故意与他作对般，穿透窗户，首首地钻入苏墨的耳中。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罢了，罢了。”
苏墨无奈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伺候我更衣吧。”
洗漱完毕，用过早膳，苏墨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闲逛。
经历了昨夜的刺杀，他总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闷得慌。
“殿下，您看，那是什么？”
小德子突然指着远处的一棵柳树下，压低声音说道。
苏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正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手捧书卷，静静地看着。
阳光透过柳条，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苏墨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女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有疑惑，又似有感叹，神情专注而认真。
苏墨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声问道：“姑娘，在看什么书？”
女子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清澈明亮，宛若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殿下？”
女子显然认出了苏墨，连忙站起身来，微微施了一礼，“民女柳如烟，见过殿下。”
“柳如烟？”
苏墨微微一怔，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丞相柳大人的女儿！
他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
“不必多礼。”
苏墨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方才在看什么书？
如此入神？”
柳如烟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递给苏墨，“是《史记》。
民女对历史颇感兴趣，所以常常翻阅。”
苏墨接过书，随意地翻了几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字迹娟秀而有力。
“你对历史感兴趣？”
苏墨有些惊讶地问道，“这可不像一般女子会做的事情。”
柳如烟笑了笑，说道：“女子又如何？
难道女子就不能关心国家大事，了解历史兴衰了吗？”
苏墨闻言，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他原本以为，丞相之女，必定是娇生惯养，不谙世事。
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见识和胸襟。
“说得好！”
苏墨赞赏地看了柳如烟一眼，“女子也能顶半边天。
你能有如此见解，实属难得。”
柳如烟被苏墨夸奖，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殿下谬赞了。
民女不过是读了几本书，略知一二罢了。”
“你谦虚了。”
苏墨笑着摇了摇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民女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
柳如烟解释道，“宴席尚未开始，民女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殿下。”
“原来如此。”
苏墨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失望。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苏墨想了想，决定打破沉默。
“你喜欢《史记》？”
苏墨问道。
“嗯。”
柳如烟点了点头，“《史记》记载了历史的兴衰更替，人性的善恶美丑，读起来让人受益匪浅。”
“那你最喜欢《史记》中的哪个人物？”
苏墨饶有兴趣地问道。
柳如烟沉吟片刻，说道：“民女最欣赏项羽。
他虽然最终兵败自刎，但他那种顶天立地，敢于挑战强权的英雄气概，却让人敬佩不己。”
苏墨闻言，心中一动。
项羽的结局固然悲壮，但他的失败，却也暴露了他性格上的缺陷。
柳如烟欣赏项羽的英雄气概，这固然不错，但如果能看到他失败的原因，或许会更有收获。
“你欣赏项羽的英雄气概，这固然不错。”
苏墨缓缓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项羽之所以会失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对手太强大，更重要的是，他性格上的缺陷？”
柳如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解。
“项羽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他重情义，却又优柔寡断；他有勇无谋，只知道一味地冲锋陷阵，却不懂得运用策略。”
苏墨继续说道，“这些性格上的缺陷，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
柳如烟听完苏墨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仔细地回想着《史记》中关于项羽的记载，发现苏墨所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殿下所言极是。”
柳如烟抬起头来，看着苏墨，眼中充满了钦佩之情，“民女之前只看到了项羽的英雄气概，却忽略了他性格上的缺陷。
殿下能一语中的，真是让民女佩服。”
苏墨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己，当不得真。”
“殿下不必谦虚。”
柳如烟认真地说道，“殿下见识过人，远胜常人。
民女能与殿下相识，真是三生有幸。”
苏墨看着柳如烟真诚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他原本以为，在皇宫之中，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像柳如烟这样，心思纯净，见识不凡的女子。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历史典故，到诗词歌赋，无所不谈。
苏墨发现，柳如烟不仅博学多才，而且对政治也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她的许多见解，都让苏墨耳目一新，受益匪浅。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
柳如烟起身告辞。
“殿下，时候不早了，民女也要回去了。”
柳如烟轻声说道。
“好吧。”
苏墨有些不舍地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好。”
柳如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苏墨站在原地，目送着柳如烟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再次见到她。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与柳如烟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命运的安排。
而他们的未来，也将因为这次相遇，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殿下，起风了，咱们也回去吧。”
小德子在一旁提醒道。
苏墨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去。
回到寝宫，苏墨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柳如烟”三个字。
他看着这三个字，心中默默地说道：“柳如烟，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为何我会对你如此感兴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小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苏墨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出什么事了？”
苏墨沉声问道。
小德子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