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表哥找我帮忙装修新房。我推掉手头工作，天天跑建材市场，对比价格，
监督施工。昨天验收时，他却当着亲戚的面说："你办事太不力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没争辩，当晚就把他欠我的十万块钱欠条发到了家族群。"既然我办事不力，
那这钱就请其他有能力的亲戚帮你还吧。"凌晨三点，他跪在我家门口道歉。
01八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表哥王强的新房客厅。空气里弥漫着新装修特有的油漆味，
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厚厚一沓装修清单。"李明来了啊。
"表哥媳妇小美斜靠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修长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蔑。
客厅里已经聚了不少亲戚。大姨坐在主位上品着茶，二叔在阳台抽烟，
表姐带着孩子在儿童房参观，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深吸一口气，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工地，
晚上十点才能回家。为了这套房子的装修，我推掉了三个设计项目，
损失了至少二十万的收入。"装修得还行吧。"王强从主卧走出来，
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刚要开口汇报这两个月的工作，他突然皱起眉头。"这个吊顶怎么回事？
"他指着客厅的石膏线，声音陡然提高。"边角的收口太粗糙了，一看就是偷工减料。
"我愣了一下。那个吊顶是按照他给的图纸做的，石膏线也是他指定的品牌，
收口处理我亲自盯着师傅做了三遍。"还有这个地板，缝隙太大了。
"他用皮鞋尖点了点地板。"我花了这么多钱，就装成这样？"客厅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亲戚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这边。我看到二叔摇了摇头，大姨的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表哥，这个地板是你自己选的，当时为了省钱...""省钱？"王强打断了我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省钱？我是让你帮我把关质量，不是让你偷工减料。
"我的手指握紧了装修清单。纸张在掌心里发出细微的褶皱声。每一张发票，每一笔支出，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给他省钱，我跑遍了全市的建材市场，货比三家，
有时候为了砍下几百块钱，在店里磨上半天。老板们都认识我了，
背地里说我是全市最抠门的装修监理。"主卧的衣柜也不行。"小美终于放下手机，
慢悠悠地站起身。"门板颜色不均匀，五金件也是杂牌子，这种质量，
怎么配得上我们的身份？"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衣柜前，纤细的手指在柜门上划过。"啧啧，
你看这做工，粗糙得很。"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衣柜的五金件原本选的是德国进口的，
一套要八千多。是她嫌贵，非要换成国产的。现在倒好，反过来怪我选的是杂牌。"李明啊，
你这办事能力，真是..."王强摇着头，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才找你帮忙，结果你就这样敷衍我？"母亲坐在角落里，
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想要开口说什么，我用眼神制止了她。"两个月的时间，
你到底在忙什么？"王强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么简单的装修，换个人一个月就能搞定。
"简单？我在心里冷笑。光是他改设计图就改了十七次，今天要欧式，明天要中式，
后天又要现代简约。每改一次，我都要重新联系工人，重新采购材料。
有一次为了他临时要的一款西班牙进口瓷砖，我开车跑了三个城市才找到。
"你办事太不力了。"王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一字一句，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是看错人了。"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
我听到有人在说："就是啊，装修而已，有什么难的。""李明不是学建筑设计的吗？
连这都搞不定？""王强找他帮忙是给他面子，结果..."每一句话都像钝刀子，
一下一下割在我心上。我看着王强那张得意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两个月前，
他跪在我家客厅里，眼泪鼻涕一起流，求我帮他装修。说什么外面的装修公司都是骗子，
只有亲戚才信得过。现在房子装好了，他的嘴脸就变了。"行了，大家继续参观吧。
"王强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不中用的下人。"李明，你也辛苦了，虽然做得不怎么样，
但毕竟出力了。"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随手甩在茶几上。
"这一千块钱算是辛苦费，拿去喝茶。"一千块。我盯着茶几上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两个月，六十天，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他给我一千块。"不用了。"我平静地说，
转身就走。"哎，李明，别生气啊。"大姨假惺惺地劝道。"强子就是说话直了点，
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回头。推开门的那一刻，八月的热浪扑面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表哥王强，你等着。02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思绪回到了两个月前。六月初的那个晚上，
王强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他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两瓶茅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明子，在家呢？"他亲热地叫着我的小名，完全没有平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刚下班，
正准备继续画一个商业综合体的设计图。那个项目甲方催得紧，我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表哥，这么晚了，有事吗？""哎呀，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他硬是挤进门，
把茅台放在茶几上。母亲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到王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强子来了，吃饭了吗？""姨，我吃过了。"王强殷勤地扶着母亲坐下。
"就是有点事想请明子帮忙。"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来。上次他来我家，
还是三年前借钱的时候。"什么事？""是这样的，我在城东买了套房子，
下个月就要装修了。"他搓着手。"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装修公司水太深，动不动就加价，
质量还没保证。""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盯着点。"他急忙补充。"你是专业的，
又是自家人，我信得过。"我沉默了。城东那片是高档住宅区，他那套房子少说也得两百平。
装修这么大的房子，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表哥，我最近很忙，手上有好几个项目。
""明子，你就帮帮你表哥吧。"母亲在旁边开口了。"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一下。
"一家人。我在心里苦笑。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我们求他借钱，他说生意资金周转不开。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父亲做手术的那个月，他买了一辆八十万的奔驰。"姨，你不知道，
现在外面的装修公司太黑了。"王强开始诉苦。"报价三十万，最后能坑你六十万。
我就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把把关。""明子不会不帮你的。"母亲看了我一眼。"对吧，
明子？"我知道，如果我拒绝，母亲又要念叨好几天。说什么亲戚之间要互相帮助，
说什么做人不能太绝情。"我可以帮你看着，但我真的很忙，不能天天去。""没事没事，
你有空去看看就行。"王强立刻满脸笑容。"就是帮我盯着质量，砍砍价，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我现在想起这句话就想笑。第二天，
他就发来了装修方案。洋洋洒洒二十多页，细到每个插座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明子，
你是专业的，帮我优化一下。"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重新设计。
结果他看了一眼就说："不行，太普通了，没有档次。"然后甩给我一堆网上找的图片。
"照着这个风格来。"那些图片风格各异，有北欧的，有美式的，有新中式的，
还有工业风的。我问他到底要哪种风格。他说："都要一点，混搭才有个性。"正式开工后，
我才知道什么叫地狱。每天早上七点，他会准时打电话。"明子，你去工地看看，
工人来了没有。""明子，瓷砖送到了，你去验货。""明子，这个颜色不对，你去换。
"我的手机从早响到晚，微信消息经常是99+。有一次，我正在给客户汇报方案，
他连打了十七个电话。客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走人了。那个项目黄了，
违约金赔了五万。最让我恼火的是跑建材市场。他要求每样材料都要货比三家，价格要最低，
质量要最好。"明子，这个地板太贵了，你再去砍砍价。""明子，
隔壁家的瓷砖比这个便宜两块钱一平，你去问问能不能更便宜。"为了几百块钱的差价，
我要在建材市场泡上一整天。那些老板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热情，变成了不耐烦，
最后直接是嫌弃。"兄弟，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有个卖地板的老板直接把我轰了出去。七月份最热的那几天，气温接近四十度。
工地上没有空调，只有几个破电扇在吱呀吱呀地转。我站在工地上盯着工人施工，
汗水把衣服湿了一遍又一遍。中午，工人们都去吃饭休息了。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看着满地的建筑垃圾，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是建筑设计师，不是装修监理。
我的时薪是五百块，现在却在这里为了几十块钱的材料差价和人讨价还价。
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不是为了王强，是为了母亲。她总是说，亲戚之间要互相帮助，
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有一次，我在工地上中暑了。头晕目眩，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工人们把我扶到阴凉处，给我喝水，让我休息。我给王强打电话，说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的身体，而是："那工地没人看着怎么办？工人偷工减料怎么办？
"我咬着牙说："我马上就去。"挂了电话，我买了一瓶藿香正气水，一口气灌下去，
继续回到工地。那天晚上回家，母亲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叹了口气："辛苦你了，等装修完了，你表哥肯定会感谢你的。"感谢？
我现在只等到了一句"办事不力"。两个月的心血，换来的是当众的羞辱。我把车停在楼下，
掏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欠条。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王强欠李明人民币十万元整。落款日期是两年前，父亲住院的时候。
王强，游戏才刚刚开始。03回到家，我反锁上房门，坐在书桌前。
桌上的台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照亮了手机屏幕。我打开家族群。这个群有四十三个人，
涵盖了我们这个大家族的所有人。平时群里很热闹，不是谁家孩子考上大学，
就是谁家买了新车。王强是群里的活跃分子，经常发他吃大餐、住五星级酒店的照片。
我翻看着聊天记录。就在一个小时前，大姨还在群里说："今天去看了强子的新房，
装修得真不错。"几个亲戚在下面附和。"强子就是有品位。""住这种房子，真是享受。
"我冷笑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相册里那张欠条的照片。这张照片我保存了两年。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历历在目。父亲突发脑梗，需要立刻手术。手术费要十五万，
我们东拼西凑只有五万。母亲给她姐姐打电话，也就是王强的妈妈。大姨在电话里哭穷，
说家里的钱都被王强拿去做生意了。没办法，母亲只能硬着头皮给王强打电话。"强子，
你姨父病了，能不能借点钱应急？"电话那头，王强沉默了很久。"姨，不是我不帮，
实在是最近生意不好做，资金都压在货上了。"母亲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强子，
就当姨求你了，等明明工作稳定了，一定还你。"最后，王强"勉为其难"地答应借五万。
第二天，他来医院时，突然改口说只能借三万。我忍着怒气问为什么。
他说："生意上临时要用钱，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就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
他又说："要不这样，我再想想办法，凑个十万给你们。"我们千恩万谢。
他掏出一张纸："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这钱是要还的，写个欠条吧。
"我毫不犹豫地写了欠条。十万块钱，救了父亲的命。手术很成功，父亲渐渐康复。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接项目，画图纸，就为了早点还清这笔钱。半年后，我攒够了钱，
给王强打电话。"表哥，那十万块钱，我可以还你了。""不急不急。"他笑着说。
"都是一家人，等你宽裕了再说。"我坚持要还。他说："那好，下个月吧，我现在在外地。
"下个月，他说公司账上有笔大单子，等收了款一起算。再下个月，他说税务局查账，
不方便动钱。一拖就是一年多。每次我提还钱，他都有各种理由推脱。后来我明白了，
他根本不想让我还。他要的是这个把柄。有了这张欠条，他可以随时拿捏我。就像这次装修，
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我欠他钱吗？在他眼里，一个欠债的人，没有资格说不。
我打开微信，点击那张欠条的照片。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各位亲戚，打扰了。
""刚才表哥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办事不力。""我承认，我确实能力有限，
配不上表哥的要求。""既然如此，这张欠条就请大家做个见证。""两年前父亲病重，
我借了表哥十万块钱。""我多次要还，表哥都说不急。""现在看来，是我高攀了。
""既然我办事不力，那这钱就请其他有能力的亲戚帮表哥收回吧。""欠条为证，
童叟无欺。"我把文字复制了一遍，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然后，上传照片。点击发送。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群里先是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消息炸了。
"什么？强子借钱给明明了？""十万？真的假的？
""这欠条......"大姨第一个跳出来。"明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子好心借钱给你，你现在发这个是要干什么？"我不慌不忙地打字。"大姨，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表哥说我办事不力，我觉得他说得对。""这样无能的我，
不配欠表哥的钱。""请大姨帮帮忙，让其他有能力的亲戚把这钱还上吧。
"二叔发了一条语音。"等等，明明，你父亲住院的时候，强子借了你们十万？""是的，
二叔。""可是我记得，那时候强子刚买了辆奔驰啊。"群里又炸了。"对啊，我也记得。
""八十万的奔驰，全款。""一边买豪车，一边借钱还要欠条？"表姐也冒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强子还去马尔代夫度假了。""发了好多照片，说什么要享受生活。
"三姑的话更直接。"有钱买车旅游，借钱给亲戚就要写欠条？
""这也太......"她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我继续打字。"各位误会了，
表哥借钱给我是情分，写欠条是本分。""我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今天表哥说我办事不力，我深感惭愧。""这两个月，我推掉了三个项目，
损失了二十万。""每天在工地上从早到晚，中暑过两次。""但这些都比不上表哥一句话。
""他说得对，我确实办事不力。""所以，这钱我不配欠。"四叔的老婆突然说话了。
"明明，你帮强子装修，他给你工钱了吗？""表哥给了一千块辛苦费。"群里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父发了一句。"两个月，一千块？""他请装修公司，
光设计费都要好几万吧？"这时，王强终于出现了。他发了一条语音，声音明显有些慌乱。
"明明，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说，别在群里发这些。"我没有回复他。
反而是其他亲戚开始议论了。"强子，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明明帮你装修两个月，
你就给一千块？""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人家办事不力？"王强急了。"你们不了解情况，
别乱说。""装修的事，是他自己愿意帮忙的。"我冷笑着打字。"对，是我自己愿意的。
""就像当初借钱，也是你'勉为其难'借给我的。""表哥，你还记得吗？
""我父亲手术急需钱的时候，你说只能借三万。""后来又改口说可以凑十万，
但必须写欠条。""你知道那张欠条，我签得多么感激吗？""因为那十万块，
救了我父亲的命。"大表哥的老婆忍不住了。"天啊，救命钱还要写欠条？
""亏他们还是表兄弟。"这下，群里彻底炸锅了。消息刷得飞快，我都看不过来。而王强，
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急疯了。04手机震动个不停。王强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没有接。电话自动挂断，马上又打进来。一遍，两遍，三遍。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桌上。屏幕不断亮起又暗下。微信上，王强发来了消息。"明明，
接电话。""有什么事咱们当面说清楚。""你这样在群里发，让我很难做人。"难做人？
我笑了。他当众羞辱我的时候，想过我难不难做人吗？消息还在不断涌入。"明明，
你别冲动。""刚才是我说话重了，我道歉。""你把群里的消息撤回吧，大家都看着呢。
""算我求你了。"我依然没有回复。倒是群里，讨论得越来越激烈。表姐夫是个直性子。
"我算明白了，强子这是把明明当免费劳工了。""帮他装修两个月，就给一千块。
""还好意思说人家办事不力？""要不要脸？"三叔也看不下去了。"强子，
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咱们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正经大学毕业，建筑设计师。
""你让人家给你当监工？"小表妹更是直接。"表哥，你开的什么公司来着？
""好像是做建材生意的吧？""自己做建材的，还要明明哥去砍价？
""该不会是......想赚差价吧？"这话一出，群里又是一阵哗然。"不会吧？
""自己有渠道，还要别人去市场上买？""这里面有猫腻啊。"我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表哥说他的渠道价格不透明，让我去市场上对比。""每样材料都要三家比价，要发票，
要质保。""说这样才保险。"懂行的亲戚立刻明白了。"这是让明明当挡箭牌啊。
""出了问题，就说是明明买的材料。""价格贵了，就说是明明没砍下价。""高，
实在是高。"王强终于坐不住了。他在群里发了一大段语音。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你们别听明明瞎说。""我是真心让他帮忙的。""至于钱的事，我不是不还，
是他一直说不急。""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我说话是重了点，但也是为了装修质量。
""明明，你说句话啊。"我慢慢地打字。"表哥，你说得对。""是我办事不力。
""所以，请你另请高明吧。""至于那十万块，我会尽快还你。
""免得人家说我欠债不还。"母亲推门进来了。她脸色复杂，显然已经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明明，你......""妈，我没事。"我抬头看着她。"就是觉得，
有些话早就该说了。"母亲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两个月你受委屈了。""可是，
这样撕破脸，以后......""以后怎么样？"我打断她。"以后继续被他们踩在脚下？
""妈，你还记得爸住院的时候吗？""大姨一家，一次都没来看过。""表哥借钱的时候，
那副嘴脸，你忘了？"母亲沉默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大姨的电话。我按了免提。"明明，
你搞什么？"大姨的声音尖锐刺耳。"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非要闹到群里？
""你让强子的脸往哪搁？""大姨，是表哥先当众羞辱我的。""那也不能这样啊。
"大姨急了。"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做，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外人？我冷笑。"大姨，
在表哥眼里，我们才是外人吧。""否则，他怎么会对救命钱都要写欠条？"大姨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软了语气。"明明，算姨求你了。""把群里的消息删了吧。
""强子知道错了，他会跟你道歉的。""道歉？"我看了看时间。"大姨，
现在是晚上九点。""从下午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我没看到表哥的道歉，
只看到他的狡辩。"大姨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挂了电话。群里，消息还在刷屏。
已经有人开始扒王强的老底了。"我记得前年，强子找老王借了二十万，到现在都没还吧？
""对，还有小李家的五万。""他不是生意做得很大吗？怎么到处借钱？"这时，
一个很少说话的远房表叔突然发了一条消息。"我在工商局有朋友。""刚查了一下，
王强的公司去年就注销了。""他现在就是个空壳。"群里瞬间安静。然后，
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什么？公司都没了？""那他哪来的钱买房子？""不会是借的吧？
"我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其实我早就知道，王强的公司出问题了。
之所以找我免费装修，就是为了省钱。那些材料，估计都是他通过关系赊账的。而我，
就是他推出去的替罪羊。万一出了问题，都是我的责任。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是明明吗？"是小美的声音。"有事？""明明，你别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强子他就是说话不好听，心是好的。""你们是表兄弟，
别闹得太僵。""嫂子，你错了。"我平静地说。"在表哥眼里，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弟。
""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用得着的时候，叫一声明明。""用不着的时候，
就是办事不力的废物。"小美急了。"你想要什么？钱吗？""装修费我们可以给你。
""两万，不，三万行不行？"三万？我笑了。"嫂子，你知道我这两个月损失了多少吗？
""光违约金就赔了五万。""更别说那些项目的利润了。""而且，这不是钱的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小美的声音变得尖锐。"要我们跪下来求你吗？""不用。
"我淡淡地说。"我只要两样东西。""第一，表哥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承认他错了。
""第二，把欠我的十万，立刻还清。""做不到这两点，我们就法庭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