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剑影前夕华山脚下,聚贤客栈。夕阳西斜,将客栈的旗杆拉出长长的影子。
旗子上“聚贤”二字在风中翻飞,时隐时现。客栈里里外外人头攒动,
刀剑碰撞声、江湖豪客的喧哗声、马蹄踏过石板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店小二肩上搭着汗巾,端着酒菜在桌椅间灵活穿梭,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这光景已持续了半个多月,自打华山论剑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
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便如潮水般涌向这华山脚下唯一的客栈。“听说了吗?这次论剑,
连隐居多年的老前辈都要出山了!”一个虬髯大汉拍着桌子,声音洪亮。
旁边瘦削的汉子抿了一口酒,压低声音:“何止!我听说,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传人都已到了华山附近,只是不肯轻易露面罢了。”角落里,
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独自坐着,面前只放了一壶清茶。他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眉目清朗,
腰佩一把长剑,剑鞘略显陈旧,却是上好的乌木所制。这便是林惊尘,
衡山派掌门莫问天的关门弟子。林惊尘端起茶杯,目光却扫过客栈里的每一张面孔。
师父病榻前的嘱托言犹在耳:“惊尘,你虽年轻,但剑法已得我真传。此次华山论剑,
关系我衡山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你务必全力以赴…”“砰”的一声巨响,
打断了林惊尘的思绪。客栈中央,一张木桌被劈成两半,碗碟碎了一地。
“你们丐帮也配谈论剑资格?不过是一群叫花子罢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手持长剑,
剑尖直指对面的丐帮弟子。他衣襟上绣着昆仑派的标志,神情倨傲。
被挑衅的丐帮弟子约莫三十来岁,手持竹棒,面不改色:“我丐帮行侠仗义,天下谁人不知?
倒是你们昆仑派,远在西域,何必千里迢迢来蹚这浑水?”“放屁!”昆仑弟子怒喝,
“武林中人,谁不想在华山论剑中一展身手?你们丐帮若怕了,趁早滚回你们的破庙去!
”客栈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露忧色,
更多人则是冷眼旁观,巴不得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好少两个竞争对手。林惊尘微微皱眉。
他看得出,那昆仑弟子剑法不弱,但丐帮弟子下盘稳健,手中竹棒挥舞自如,显然也是高手。
这场冲突,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
客栈二楼传来一阵朗笑:“诸位,诸位!来者都是客,何必伤了和气?
”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缓步下楼,面如满月,眼含笑意,手中把玩着两颗铁胆。
他便是聚贤客栈的老板,人称“笑面佛”的赵全安。赵全安走到二人中间,
不动声色地将他们隔开:“二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何必为口舌之争大动干戈?
今日的酒菜,算我赵某请客。小二,给这两位英雄换张新桌子,上好的竹叶青来两坛!
”昆仑弟子冷哼一声,收回长剑。丐帮弟子也放下竹棒,抱拳道:“赵老板客气了。
”赵全安笑眯眯地环视四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惊尘的方向,停留了片刻,
随即又转向别处。就是这短暂的一瞥,让林惊尘心中一动——这位看似和气的客栈老板,
眼神锐利如鹰,绝非寻常商人。风波暂平,客栈里又恢复了喧闹。但林惊尘分明感觉到,
在这看似平常的江湖聚会之下,暗流正在涌动。2 暗流涌动夜色渐深,
聚贤客栈后的独院里,丐帮长老鲁三通正与江南七侠中的老三“铁掌”江上飞密谈。
鲁三通年约五十,衣衫褴褛,但双目炯炯有神。他沉声道:“江兄,如今的江湖,
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五绝势力庞大,若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再不联合,只怕华山论剑之后,
武林中将再无我们立足之地。”江上飞叹了口气:“鲁长老所言极是。
但江南七侠向来独来独往,不参与门派纷争。此次联盟,恐怕…”“江兄!”鲁三通打断他,
“你以为我仅是为了丐帮?半月前,我帮三名弟子在华山南麓神秘失踪,现场只留下这个。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诡异的纹路。“这是…玄铁令?”江上飞面色微变。
“正是。玄铁令重现江湖,绝非偶然。更可怕的是,
我怀疑此事与近期多位高手离奇死亡有关。”鲁三通压低声音,“有人想借华山论剑之机,
搅乱整个武林。”与此同时,在通往华山的山道上,全真教弟子尹志平正快马加鞭。
他怀中揣着一个紫檀木盒,里面是全真教至宝——先天功残页。
这是丘处机师父亲自交给他的任务,务必在论剑前送至华山绝顶的朝阳峰。月色朦胧,
山路崎岖。尹志平心中忐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他猛地回头,只见树影摇曳,并无异常。
“难道是错觉?”他喃喃自语,催马快行。就在他转过一个弯道时,
前方突然出现三个黑衣人,一字排开,拦在路中。尹志平急忙勒马,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竟敢阻拦全真教去路!”黑衣人不答话,同时出手。剑光如电,直取尹志平要害。
尹志平拔剑相迎,全真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但黑衣人配合默契,攻势凌厉,
不过十余招,尹志平已左支右绌。危急关头,一枚石子破空而来,正中一名黑衣人手腕。
接着,一个灰衣人从林中跃出,剑光一闪,逼退另外两人。“丘师叔!”尹志平惊喜交加。
来人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他面色凝重,对黑衣人道:“尔等何人指派?
竟敢抢夺全真教之物?”黑衣人互相对视,突然同时向后跃去,消失在密林中。
丘处机也不追赶,转身对尹志平道:“这一路不会太平,我送你一程。”次日清晨,
聚贤客栈又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八名白衣女子抬着一顶软轿,轻盈地落在客栈门前。
轿帘掀开,一个身着白袍的公子哥儿摇着折扇,缓步走出。他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邪气,
身后跟着两名美貌侍女。“是白驼山庄的欧阳克!”有人低呼。欧阳克环视客栈,
嘴角微扬:“听说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小可不才,特来领教。
若有哪位英雄能胜过我这两名侍女,
白驼山庄愿以西域奇珍相赠;若胜过我本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我便将叔父欧阳锋的‘蛤蟆功’心法相赠!”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西毒欧阳锋的独门绝学,谁不想得到?当即有几人跃跃欲试。
最先上场的是崆峒派弟子刘振风。他使一对判官笔,直取左边那名侍女。那侍女不慌不忙,
待判官笔将至,身形忽如弱柳扶风,轻轻一闪,玉手已拍在刘振风后心。刘振风踉跄几步,
险些跌倒,满面羞惭地退下。接着又有几人上前挑战,
竟无一人能在欧阳克的侍女手下走过十招。欧阳克摇着扇子,笑意更浓:“中原武林,
果真无人乎?”“欧阳公子好大的口气!”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
只见一个背着药箱的青衣少女站在那里,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眼如点漆,灵动非凡。
欧阳克眼睛一亮:“姑娘是?”“江湖游医,姓黄。”少女笑嘻嘻地走进来,
“我看公子面色发青,怕是肝火太旺,要不要开副药调理调理?
”欧阳克不怒反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既然来了,不妨切磋切磋?
”黄姓少女摆摆手:“我一介郎中,不会武功。不过…”她眼珠一转,“医术之道,
也讲究望闻问切。我观公子步履虽稳,但气息稍促,应是近日修炼急功近利所致。
若不及早调理,只怕不出三月,必生内伤。”欧阳克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胡说八道!
”少女也不争辩,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这是清心丸,信不信由你。
”说罢转身离去,临走前朝林惊尘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惊尘心中一动:这少女绝不简单。3 夜探秘阁是夜,月黑风高。林惊尘在床上翻来覆去,
难以入眠。
突、欧阳克的高调现身、神秘黄姓少女的突兀出现…还有客栈老板赵全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索性起身,悄悄推开房门,来到院中。夜色中的聚贤客栈静得出奇,
与白日的喧闹判若两地。突然,一条黑影从客栈后门闪出,向华山后山方向疾行。
林惊尘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黑影身手矫健,对山路极为熟悉,
不多时便来到华山著名的险地——思过崖。月光下,林惊尘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果然是客栈老板赵全安。赵全安在思过崖前来回踱步,似乎在等人。约莫一炷香后,
又一个黑衣人影出现,二人低声交谈起来。林惊尘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隐在一块巨石后。
“…玄铁令必须尽快出手,白驼山庄那边催得紧。”这是赵全安的声音。
黑衣人冷哼:“鲁三通那老家伙已经起疑,这几日盯得紧。倒是你,客栈里鱼龙混杂,
没露出马脚吧?”“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全真教那边失手,丘处机那老道亲自护送,
不好再下手。”“无妨,欧阳公子另有安排。先把玄铁令给我,明日我便联系白驼山庄的人。
”林惊尘心中一震:原来赵全安与丐帮叛徒勾结,盗取玄铁令卖给白驼山庄!
他正想继续听下去,不料脚下踩到一颗石子,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谁?
”赵全安与黑衣人同时转头。林惊尘心知不妙,正欲现身,
忽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声轻笑:“月黑风高,二位在此私会,好不浪漫!
”黄姓少女从树后转出,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赵全安面色一沉:“黄姑娘,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少女歪着头,“那这里该是谁来的地方?
莫非赵老板在此私藏了什么宝贝?”黑衣人突然出手,一掌拍向少女。少女不闪不避,
待掌风将至,身形诡异地一扭,已绕到黑衣人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
直刺对方后颈。赵全安见状,也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加入战团。林惊尘再不犹豫,
飞身而出,长剑出鞘,架住赵全安的短剑。“林少侠?”赵全安一惊。“赵老板,
好深的伪装!”林惊尘冷笑,剑招一变,衡山剑法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
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少女虽身法诡异,但显然内力不及,渐渐落了下风。林惊尘见状,
虚晃一剑,转身助少女对敌。四人战作一团。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一道人影如大鸟般掠至,正是欧阳克。他见场中情形,二话不说,直取林惊尘。“好小子,
坏我好事!”欧阳克折扇一挥,数枚毒针激射而出。林惊尘挥剑格挡,叮当声中,
毒针尽数落地。但欧阳克已趁机近身,一掌拍向林惊尘胸口。这一掌看似轻飘飘,
实则蕴含剧毒,正是白驼山庄的独门绝学——蛤蟆功的变招。危急时刻,
少女突然撒出一把药粉,欧阳克急忙后退。趁此间隙,少女拉起林惊尘:“走!
”二人向思过崖深处奔去。欧阳克等人紧追不舍。转过一个弯,前方竟是一处绝壁,
无路可走。林惊尘心中叫苦,少女却微微一笑,在石壁上某处一按,一道暗门悄然开启。
“进来!”少女拽着林惊尘闪入暗门,随即关上。门外,欧阳克等人的声音渐近:“奇怪,
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边来了…”暗门内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少女取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路。“这里是?”林惊尘惊讶地问。
“思过崖的密道,我爹年轻时发现的。”少女笑道,“对了,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黄蓉。
”“桃花岛黄药师的女儿?”林惊尘大吃一惊。黄蓉眨眨眼:“想不到吧?
我爹懒得来参加这种热闹,派我来看看情况。果然,有人想借华山论剑搞事情。
”二人沿着密道前行,不多时,来到一间石室。石室中央的石桌上,
放着的正是那个装有玄铁令的木盒。林惊尘上前打开木盒,玄铁令静静躺在其中,
旁边还有一封信。他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凝重。“怎么了?”黄蓉问。
林惊尘将信递给她:“你看,这上面说,玄铁令不仅是号令江湖的信物,
更关系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话音未落,石室外突然传来巨响,整个石室都震动起来。
“不好,他们找到入口了!”黄蓉变色。4 暂歇与伏笔石室的门被强力破开,
欧阳克、赵全安和黑衣人站在门外。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即进来,而是恭敬地让到两旁。
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人缓步走入。他面容清癯,双目如电,不怒自威。“丘师叔?
”林惊尘惊讶道。丘处机微微点头,目光扫过石室,在玄铁令上停留片刻,
而后看向欧阳克:“欧阳公子,此处是全真教地界,还请给贫道一个面子。
”欧阳克面色变幻,最终笑道:“既然丘真人开口,晚辈自当遵从。
只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惊尘和黄蓉一眼,“这二位坏了我们的好事,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丘处机淡淡道:“年轻人不懂规矩,贫道自会管教。
欧阳公子请回吧。”欧阳克冷哼一声,带着赵全安和黑衣人悻悻离去。
丘处机这才转向林惊尘和黄蓉:“把玄铁令收好,随我来。”三人从另一条密道走出,
来到朝阳峰下的一处僻静小院。丘处机示意二人坐下,亲自沏了一壶茶。“你们可知,
今日之举,险些酿成大祸?”丘处机沉声道。
林惊尘垂首:“弟子只是不忍见丐帮至宝流落歹人之手。”黄蓉却笑嘻嘻道:“丘真人,
那玄铁令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多人争夺?”丘处机沉默片刻,
缓缓道:“此事关系重大,本不该告诉你们。但既然你们已卷入其中…”他叹了口气,
“玄铁令不仅是丐帮信物,更关系到‘五绝秘闻’。”“五绝秘闻?
”林惊尘与黄蓉异口同声。“三十年前,第一次华山论剑,决出天下五绝。但很少有人知道,
当时其实有六人参与论剑。”丘处机目光悠远,“那第六人,武功不在五绝之下,
但因心术不正,被其他五人联手驱逐。临行前,他发下毒誓,三十年后必来复仇。
”黄蓉睁大眼睛:“所以这次华山论剑…”丘处机点头:“正是三十年之期。而玄铁令,
据说隐藏着那人的身份秘密。”林惊尘恍然:“所以欧阳克等人要抢夺玄铁令,
是为了找出那人,联手对付五绝?”“或许如此,或许另有图谋。”丘处机站起身,
“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切勿再插手。林师侄,你将玄铁令交还鲁长老,就说是偶然所得,
切莫提及今夜之事。黄姑娘,你也速速传信给你父亲,让他务必小心。”次日,
林惊尘依言将玄铁令交还鲁三通。鲁三通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当即表示丐帮与江南七侠的联盟更加稳固。而黄蓉则通过特殊渠道给黄药师传去密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近日所见所闻,特别提到“五绝之外另有势力觊觎论剑”。三日后的清晨,
华山之巅云雾缭绕。林惊尘站在朝阳峰上,看着云海翻腾,心中忐忑不安。这场华山论剑,
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突然,云雾渐散,一道阳光穿透云层。在耀眼的光芒中,
林惊尘似乎看到一道陌生的剑影一闪而过,那绝非他所知的任何一门剑法。风云初起,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5 不速之客交还玄铁令的第三日,聚贤客栈来了位不速之客。
时近正午,客栈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林惊尘坐在角落里慢慢品着一盏清茶,
心中却反复思量着这几日发生的事。玄铁令虽已归还丐帮,
但那神秘黑衣人的身份、欧阳克的真实目的、以及丘处机言语中未尽之意,
都让他感到山雨欲来的压抑。“掌柜的,来间上房。”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破了客栈的喧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
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负着的一柄长剑,剑鞘古朴,隐隐透着一股寒气。
赵全安自那夜后便称病不出,今日在柜台后坐镇的是个新来的掌柜。
他陪着笑脸道:“客官见谅,小店已经客满,连柴房都住上人了。”灰衣人目光扫过大堂,
淡淡道:“无妨,我只需一处清净地打坐即可。”“这...”掌柜的为难地搓着手。
“这位兄台若不嫌弃,可与在下同住。”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众人转头,
只见尹志平缓步下楼,向灰衣人施了一礼,“全真教尹志平,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礼道:“点苍派,谢无忧。”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点苍派远在云南,已有二十余年未涉足中原武林。更令人惊讶的是,
这谢无忧竟是点苍派掌门谢云峰的独子,二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的“点苍一剑”。
只是不知为何,此人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再无音讯。尹志平显然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神色更加恭敬:“原来是谢大侠,久仰。若蒙不弃,请到在下房中一叙。”谢无忧微微颔首,
随尹志平上了楼。大堂中顿时议论纷纷。“点苍派的人也来了,
这次华山论剑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听说谢无忧的剑法已得点苍真传,
当年连败七大剑派高手,若不是突然隐退,恐怕...”“奇怪,点苍派向来与世无争,
为何突然现身华山?”林惊尘默默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疑云更浓。他注意到,
在谢无忧报出姓名时,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手微微一颤,
杯中的酒洒出了少许。更让他注意的是,黄蓉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大堂角落,
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楼梯方向。六、夜半剑声6 夜半剑声是夜,月明星稀。
林惊尘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自屋顶掠过。他心中一动,
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纵身跃上屋顶。月光下,两条人影正在客栈后院的空地上对峙。
一人灰衣负剑,正是谢无忧;另一人黑衣蒙面,身形瘦削。“阁下跟踪谢某多日,
究竟意欲何为?”谢无忧的声音冷如寒冰。黑衣人不答,反手抽出一柄弯刀,刀光如月,
直取谢无忧咽喉。这一刀快如闪电,刀法之诡异,竟是中原武林罕见的招式。
谢无忧不闪不避,待刀尖将至,背后长剑突然出鞘。只听“叮”的一声轻响,
剑尖已点在弯刀七寸之处,正是刀势最弱的地方。黑衣人被迫变招,
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削向谢无忧手腕。二人刀来剑往,转眼间已过了十余招。
林惊尘在屋顶看得分明,谢无忧的剑法沉稳大气,每一剑都直指对方破绽,
显然是名门正派的的路子。而那黑衣人的刀法诡异狠辣,招招致命,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
更让林惊尘惊讶的是,他隐约觉得这黑衣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场中形势突变。谢无忧一剑刺出,看似平平无奇,却在半途中突然加速,
剑尖颤动,化作七点寒星,将黑衣人全身大穴笼罩其中。“点苍七星剑!”黑衣人惊呼一声,
急忙后撤,但左肩已被剑尖划破,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袖。谢无忧收剑而立,
冷冷道:“西域金刚门的弯刀技法,阁下是欧阳锋什么人?”黑衣人默然不语,
突然扬手掷出三枚黑色弹丸。弹丸落地即爆,散发出浓密的黑烟。待烟雾散尽,
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谢无忧也不追赶,还剑入鞘,
抬头望向林惊尘藏身之处:“房顶的朋友,可以下来了。”林惊尘心中一凛,知已被发现,
只得飘身落下,拱手道:“谢大侠好功夫。”谢无忧打量着他,
目光如剑:“衡山派的莫问天是你什么人?”“正是家师。
”谢无忧微微点头:“莫老儿的‘回风落雁剑’,你学到了几成?
”林惊尘不卑不亢:“弟子愚钝,仅得师父十之一二。
”“十之一二...”谢无忧忽然叹了口气,“若是二十年前,我定要与你切磋一番。
可惜...”他话未说完,突然咳嗽起来,忙用袖口掩住口鼻。待他放下衣袖时,
林惊尘敏锐地注意到,袖口上沾着些许血迹。“谢大侠,
你...”谢无忧摆摆手:“旧伤复发,无妨。”他深深看了林惊尘一眼,“年轻人,
华山论剑的水很深,你好自为之。”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