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中的黑影傍晚时分,乌云压境。苏婉将最后一盆茉莉花搬进屋内,鼻尖微微耸动,
轻声道:“半小时后有大雨,还带着冰雹。”正挑选玫瑰的老太太惊讶抬头:“小苏,
天气预报没说有冰雹呀?”苏婉怔了怔,随即露出温婉笑容:“我瞎猜的,
看这云层厚得不对劲。”老太太付钱离开后,苏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走到柜台后,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把看似普通的剪刀——只有细看才能发现,
这把“剪刀”的折叠结构和锋利程度远超寻常花艺工具。这是她退役时留下的唯一纪念,
一把军用折叠刀伪装成的剪刀。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声,三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堵在店门口,
为首的红毛青年一脚踢翻门口摆放的促销花篮。“老板娘,该交保护费了。”红毛咧嘴笑着,
露出两颗金牙。苏婉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一种几乎本能的反抗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摆出怯懦的表情:“几位大哥,这个月生意不好,能宽限几天吗?
”“宽限?”红毛大步走进店内,随手抓起一束包装精美的百合,狠狠摔在地上,
“老子看你是不想在这条街混了!”苏婉眼神一凛,左脚下意识后退半步,双手微微抬起,
形成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这细微的动作让红毛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猖狂地逼近。“哟,
还想动手?”就在苏婉几乎控制不住要出手的瞬间,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束向日葵,帮我包起来。”顾砚站在门口,
一身简约的灰色衬衫,手里拿着雨伞,水滴正从伞尖滑落。他仿佛没看到店内的紧张气氛,
目光平静地落在苏婉脸上。红毛不耐烦地转头:“没看见我们在办事吗?滚远点!
”顾砚这才将视线转向红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奇怪的是,
当红毛的目光扫过顾砚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时,
突然脸色一变——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形状奇特,像是一道闪电。
“顾、顾先生……”红毛突然结巴起来,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
“我们就是跟老板娘开个玩笑,这就走,这就走。”三人灰溜溜地逃离花店,
甚至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被踢翻的花篮。苏婉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大作,
面上却不动声色:“谢谢您,顾先生。还是老样子,一束向日葵?”顾砚点头微笑,
目光扫过柜台上的“剪刀”:“每次来都看见您用这把剪刀,看起来很特别。
”苏婉手指微顿,随即自然地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花枝:“普通剪刀而已,用惯了。
”“看起来不像普通材质。”顾砚状似无意地说着,伸手帮忙整理一旁的花肥袋。
他的指尖轻轻擦过苏婉的手背,那一瞬间,
苏婉感觉到他指腹有厚厚的茧——那是长期握枪的人才有的痕迹。
“您对这周二的暴雨有什么看法?”顾砚突然问道,“我总觉得那场雨来得太突然,
气象***全没预测到。”苏婉的心猛地一沉。
周二那场暴雨正是“暗雨”组织的一次小型试验,她在新闻上看到报道后,
悄悄记录了相关数据。这个每周三来买向日葵的温和男人,是真的无意间提起,
还是在试探她?“天气的事,我哪懂那么多。”苏婉勉强笑着,快速包装好向日葵,
“还是老价钱,二十五块。”顾砚付钱时,一张纸条从钱包中滑落。苏婉弯腰捡起,
瞥见纸条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那是“暗雨”组织的二级联络标志。她手指微微发抖,
将纸条递还:“您的东西掉了。”“谢谢。”顾砚接过纸条,目光在苏婉脸上停留片刻,
“说起来,您脖子上戴的吊坠很别致,花纹很特别,我小时候好像见过类似的玉佩。
”苏婉下意识握住吊坠——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她从不离身。“普通饰品而已。
”她声音微微发紧。顾砚不再多问,拿起向日葵:“明天傍晚雨会停,适合晒花。
您可以把那些受潮的花盆搬出来。”他转身离开,苏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这个看似普通的常客,绝对不简单。关门歇业后,苏婉回到店内间,挪开一个花架,
掀开地板上的暗格。里面藏着一台微型通讯设备。今天正是周三,
是她与“晴空”联络的日子。设备指示灯却毫无反应——坏了?苏婉心头一紧,
没有及时汇报本周情况,组织会认为她出了意外。她焦急地检查设备,
突然想起后院仓库里或许有备用零件。冒着渐大的雨势,苏婉跑到后院仓库。
在杂乱的物品中翻找时,她意外发现角落里藏着一个崭新的通讯器,
上面贴着一张便签:“记得带伞。”便签上的字迹,莫名眼熟。苏婉猛然想起,
那是顾砚买花时签信用卡的笔迹。
----------------2 黑色信封通讯器突然嗡嗡震动,打断了苏夜的思绪。
她迅速接通,那头传来组织联络人冷峻的声音:“夜莺,汇报情况。”苏婉压下心中的疑虑,
冷静报告:“暗雨近期在城东有活动,周二暴雨疑似他们的气象武器试验。另外,
我可能已被监视。”“详细说明监视情况。”苏婉犹豫片刻,
终究没有提起顾砚:“只是直觉。还有,我收到了组织的黑色信封。
”通讯那头沉默片刻:“我们截获了暗雨对你发出的追杀指令,已经处理。但你仍需谨慎,
组织怀疑有高层叛变。”通话结束,苏婉手心渗出冷汗。暗雨的追杀指令被截获?是谁做的?
难道真是顾砚?第二天清晨,苏婉照常开店营业,却心神不宁。
她注意到对面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那里。中午时分,
顾砚意外地出现在花店,不是周三,却捧着一盒精致的点心。“客户送的伴手礼,
我不爱吃甜食,想着您可能喜欢。”他微笑着将盒子放在柜台上,目光扫过店内每一个角落,
像是在检查什么。苏婉谨慎地道谢,状似无意地问:“顾先生今天休息?”“外出办事,
路过这里。”顾砚拿起一束白色雏菊,“这个也帮我包起来吧。”在包装花束时,
苏婉注意到顾砚的视线多次停留在她的吊坠上。当他递来付款时,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掌心,那种熟悉的枪茧再次让她心惊。“您这吊坠的花纹,
真的很特别。”顾砚语气随意,“我小时候的邻居家,也有类似图案的传家宝。
后来那家人不幸遭遇火灾,只有他们的小女儿幸存……”苏婉手中的剪刀突然掉落,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顾砚所说的,分明是她童年的经历!父母被杀害后,
现场被伪装成火灾事故,这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您怎么了?
”顾砚弯腰帮她捡起剪刀,眼神中有关切,但更深处似乎藏着审视。“没什么,手滑了。
”苏婉强装镇定,“那家的小女儿……后来怎么样了?”顾砚摇摇头:“不知道。
那时候我也还小,后来搬家了。只是突然想起来。”他付完钱,拿起花束,
“今天傍晚天气会转晴,您那些受潮的花可以搬出来了。”又是精准的天气预判。
苏婉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顾砚离开后,苏婉发现他遗忘在柜台上的钢笔。她犹豫片刻,
悄悄打开笔筒,
震惊地发现笔管内藏着一个微型电子元件——那是晴空组织特制的信号干扰器。
他是晴空的人?还是在伪装?下午四点,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暴雨将至,苏婉提前关店。
在收拾门外花架时,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匆匆走过,塞给她一封信。黑色的信封,
没有署名。苏婉迅速将信藏入袖中,心脏狂跳。回到店内,她锁好门窗,颤抖着打开信封。
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用血红色颜料画的符号——暗雨组织的最高警示标志,
意味着“叛徒已确认,清除行动开始”。她猛地抬头,透过玻璃窗,
看见对面黑色轿车里有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她。苏婉立即拉上窗帘,
从柜台下取出那把伪装成剪刀的军用刀。她知道,暗雨已经发现了她的卧底身份,
追杀即将开始。就在这时,后院传来轻微的响动。苏婉握紧剪刀,悄声走向后门。透过门缝,
她看见一个身影正在翻动后院堆放的花肥袋。是顾砚!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终从袋中抽出一个密封的塑料袋,迅速放入口袋。然后,
他意外地发现花肥袋底下压着一份文件——那是苏婉昨晚藏起来的暗雨初代基地资料,
缺失了关键的通道图。顾砚快速翻阅文件,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在空白处画了什么,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回原处。苏婉屏住呼吸。他是在补充缺失的地图吗?就在此时,
顾砚突然转头,直直看向后门。苏婉急忙后退,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边的花盆。
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后门被猛地推开,顾砚站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这一刻,
他不再是那个温润的常客,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危险而强大。“你都看见了?”他声音低沉。
苏婉握紧手中的剪刀,摆出防御姿态:“你是谁?”顾砚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逼近。
苏婉注意到他的右手悄然移向腰后——那里显然藏着武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前门突然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有人正在强行闯入!“暗雨的人来了。”顾砚突然改变姿态,
迅速关上后门并反锁,“你有逃生通道吗?”苏婉愣住片刻,随即点头:“跟我来。
”她挪开店内一个花架,掀开地板上的暗门:“这里通向地下排水系统,可以离开这个街区。
”撞击前门的声音越来越猛烈,玻璃碎裂声响起,显然入侵者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快走!
”顾砚催促道,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我断后。
”苏婉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武器——那是晴空组织的标准配枪。“你是晴空的人?
”她脱口而出。顾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推着她进入暗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但现在不是时候。记住,组织内有叛徒,不要相信任何人。”就在苏婉进入暗道的瞬间,
她看见顾砚从口袋中掏出那个从花肥袋中取出的密封袋,塞入她手中。“这是你父母留下的,
”他急促地说,“我找了很多年。”前门被彻底撞开,脚步声涌入花店。
顾砚迅速关上暗道入口,将花架移回原处。黑暗中,苏婉听见上方传来打斗声和枪声。
她咬咬牙,打开手电筒,看向手中的密封袋。里面是一张老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幼的她与一对夫妇的合影。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面容依稀有着顾砚的影子。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致小砚,永远保护婉婉。苏家感谢!”枪声突然停止,
上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婉的心沉入谷底。
----------------3 童年记忆暗道中弥漫着潮湿霉变的气味。
苏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的照片因汗水而微微湿润。上方花店已无声响,
死一般的寂静比先前的打斗更令人恐惧。顾砚怎么样了?他是否还活着?
苏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情感用事的时候,她必须活下去,才能弄***相。
借助手电筒的光,她仔细端详那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确实像极了顾砚,
特别是那双眼睛,即使年代久远,依然能看出现在的影子。“致小砚,永远保护婉婉。
”苏婉轻声念着照片背后的字句,一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那年她大概六岁,
家里来了一个害羞的小男孩,比她大两三岁的样子。父亲说这是顾叔叔的儿子,
以后会常来家里玩。小男孩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摆弄花园里的花草。
“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小苏婉曾经不耐烦地问。小男孩认真地看着她:“爸爸说,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记忆中那个小男孩的名字……确实叫小砚。苏婉的心猛地一跳。
如果顾砚真的是当年那个男孩,他说的就都是真的。他是父母旧部之子,一直在保护她?
但为什么他现在又和暗雨组织牵扯在一起?那些黑色信封,
那些试探……密封袋中还有别的东西——一张微芯片。苏婉犹豫片刻,
将其插入通讯器侧面的卡槽。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系列文件和图像。首先是父母的身份证明,
标明他们是晴空组织的创始成员之一。
这打败了苏婉一直以来的认知——她一直以为父母是暗雨的初代首领!
接下来是一份机密报告,记录着父母如何潜入暗雨内部,
试图从内部瓦解这个日益极端化的组织。报告最后注明,因身份暴露,夫妇二人不幸遇难,
他们年幼的女儿下落不明。苏婉颤抖着翻看下一份文件。那是顾砚父亲的档案,
标明他是苏婉父亲的副手,在苏家夫妇遇难后不久也因“意外”去世,留下独子顾砚,
被晴空组织收养且培养。最后一份文件让苏婉倒吸一口冷气——那是顾砚的卧底档案,
显示他在三年前潜入暗雨组织,任务是找出杀害苏婉父母的叛徒,并保护可能幸存的苏婉。
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苏婉终于明白了顾砚的双面身份。他是晴空安插在暗雨的卧底,
表面替暗雨调查叛逃者即苏婉,实则在保护她,并找出组织内的叛徒。
那么他每周三买向日葵,
搬花肥是为了检查花店安全;预判天气是为了确保她行动时的安全……上方突然传来脚步声,
打断了苏婉的思绪。有人进入了花店,正在移动花架!苏婉迅速关掉手电筒,屏息凝神。
暗道入口被缓缓掀开,一束光线射入黑暗中。“夜莺?”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急切,
“你在下面吗?”是顾砚!他还活着!苏婉犹豫片刻,最终打开了手电筒:“我在这里。
”顾砚跳下暗道,额角有一道血迹,衬衫撕破了几处,但看起来没有严重受伤。
“他们暂时撤退了,但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你……”苏婉不知从何问起,
“你真的是小砚?”顾砚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她手中的照片,眼神柔和下来:“你想起来了?
”但很快又恢复严肃,“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暗雨的人五分钟内就会返回,带着重型武器。
我们必须从下水系统撤离。”他拉起苏婉的手,熟练地走向暗道深处。苏婉跟着他,
心中充满疑问:“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组织的安全协议,
”顾砚简短的回应,“况且,你自己也藏着不少秘密,不是吗?退役气象兵?暗雨前成员?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苏婉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多少?”“足够多,
”顾砚停下脚步,打开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从你以‘退役气象兵’身份开花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