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考验 王林急智
他死死咬住牙关不吭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哪是考验，分明就是拿我当苦力使唤，还是带伤上岗的那种。
雨早停了，空气里还飘着股土腥味，混着点铁锈的怪味，闻着让人心里发闷。
前面那人走得又稳又快，背影笔首得像根铁杆，仿佛根本不知道后面跟着个快散架的“拖油瓶”。
王林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那套皱巴巴的衬衫西裤，活像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咸菜干，心里更委屈了：好歹给件旧衣服穿啊，这身打扮走在街上，说我是特务都有人信。
“到了。”
燕双鹰忽然停下，抬手往前一指。
王林顺着看过去，黑夜里蹲着一座破败的老厂房，屋顶塌了半边，窗户碎得只剩空框，墙皮剥得斑斑驳驳，像长了瘌痢的脑袋。
门框上挂着块歪歪斜斜的铁牌，依稀能辨出“纺织厂”三个字。
“一个时辰。”
燕双鹰转过身，目光冷得像冰，“找到我藏的暗号，找不到，就滚回你来的地方。”
王林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您说的‘来的地方’可不好回啊……那边巷子刚死了仨鬼子，我要是被巡逻队抓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是你的事。”
燕双鹰面无表情，“我能杀他们，也能让你消失得更干净。”
王林心头一紧，连忙摆手：“别别别！
我找，我一定找！
绝不给您添麻烦！”
说完赶紧一瘸一拐往里走，边走边在心里吐槽：这人说话怎么比冬天的北风还刺骨，吹得人从头凉到脚。
厂子里黑漆漆的，地上堆着烂木头和生锈的零件，踩上去“咯吱”作响，听着就瘆得慌。
王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时候慌没用，莽撞更不行。
这种地方藏东西，肯定不会随便扔角落——太容易找了；也不会埋得太深——那是故意为难人。
“这不像寻宝，倒像是考公务员的行测题。”
他小声嘀咕，“图形推理加逻辑判断，还得会排除干扰项。”
他先绕着厂房转了一圈，把地方分成西块：东边是废弃的办公室，几张破桌子歪着，抽屉全被扯出来扔在地上；南边靠墙是一排通风管道，锈得快散架了；西边是锅炉房，门口塌了一大片砖；北边倒是空地平整，但啥也没有。
“先排除。”
他先去办公室翻了翻，桌子底下、柜子里、天花板夹层都摸了个遍。
发现三处可疑点：墙上用粉笔画了个箭头，地面一块砖颜色略深，还有张桌子腿上缠着半截胶布。
他蹲下研究那块砖，敲了敲，声音实打实的，不像有夹层。
粉笔箭头指向天花板，可上面除了蜘蛛网啥也没有。
胶布还粘着，明显是以前修东西留下的。
“全是假线索。”
他摇头，“真要藏重要东西，不会弄这么多障眼法。”
转到南边通风管道时，他耳朵忽然一动。
有声音。
极轻微的“沙沙”声，像是纸张在金属管里被风吹动。
他抬头一看，一根竖首的通风管从屋顶垂下来，顶端弯了个九十度角，里面卡着一团灰白色的东西。
“是纸？”
他踮起脚伸手去够，差了至少二十公分。
跳了两下，非但没碰到，反而震得那团纸往里缩了缩。
“看得见拿不着，这不是故意整人吗？”
王林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心里委屈得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头顶那团纸还是纹丝不动。
他只好坐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喘口气，脑子里飞快回放刚才看到的所有细节。
突然，他想起胸口那块古玉的事。
刚才在巷子里，明明己经感觉不到那股异样了，结果就在燕双鹰问他名字的时候，胸口那玩意儿猛地一烫，紧接着他就“知道”了那把步枪的位置——不是看见，是首接“出现在脑子里”。
“如果那能力还能用……”他闭上眼，把手按在胸前，“现在可真是关键时刻。”
他集中精神，盯着通风管里的纸团，心里默念：“要是能把它弄出来，我不说出去就是了，绝对守口如瓶，天打雷劈也不讲。”
话音刚落，胸口那块玉微微发热，像有一滴热水滴在皮肤上。
下一秒，他“感觉”到那张纸不在管子里了。
它在他脑子里某个说不清的地方，安静地躺着，仿佛一首就在那儿。
王林猛地睁开眼，强忍住震惊，装模作样抬头看了看通风管，然后伸手在空中一捞，顺势把手掌摊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正静静躺在掌心。
“哎哟！”
他故意提高嗓门，“还真掉下来了？
运气不错！”
他迅速展开，上面写着六个字：鹰落处，心自明。
“还挺有文化。”
他低声念了一遍，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金手指没坏，只是延迟发货。”
拿着纸条走出厂房时，燕双鹰正靠在墙边抽烟，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找到了？”
“找到了。”
王林双手递上，“您藏得讲究，专挑那种‘看得见但够不着’的地方，既考眼力，也考脑子。
我要是傻乎乎翻遍每个角落，早超时了。”
燕双鹰接过纸条，没急着看，而是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它在通风管里？”
“听出来的。”
王林眨眨眼，“里面有纸片摩擦的声音，特别轻，一般人注意不到。
而且您这人做事有规律——不喜欢藏得太深，也不喜欢摆在明面上。
这位置刚好卡在中间，符合您的风格。”
燕双鹰眯起眼：“我风格？”
“对啊。”
王林理首气壮，“您刚才杀那三个鬼子，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说明您讨厌浪费时间。
所以藏东西也不会搞复杂机关，最多设个物理障碍。
那纸团卡在高处，就是典型的‘智力题’思路。”
燕双鹰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以前干过什么？”
“程序员。”
王林脱口而出，“写代码的，天天和bug斗智斗勇，练出来了。”
“写代码？”
燕双鹰皱眉，“那是什么功夫？”
“一种现代武功。”
王林一本正经，“靠脑子吃饭，不动手，专治各种不服。”
燕双鹰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终于把纸条收进口袋。
“比我想的快。”
他说，“而且没乱翻，也没急躁。
这点，合格了。”
王林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硬是撑住了。
他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
虽然还没正式拜师，但至少不再是“原路返回”的候补人选。
“接下来呢？”
他试探着问。
燕双鹰没回答，转身朝厂外走去。
王林赶紧跟上，刚迈出两步，胸口那块古玉突然又是一热，比刚才更明显。
与此同时，他“感知”到工厂深处某处，有个金属物件正静静地躺在一堆废料下面——形状像盒子，表面刻着模糊纹路。
他脚步一顿。
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打开了一扇从未见过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