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的院落一片静谧,偶尔传来几声雀鸟的低鸣。
空气中飘着浅浅的桂花香,似有若无。
江稚鱼坐在梳妆台前,抬手轻轻理了理垂落在耳侧的发丝。
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乌黑的长发如流水般披散在肩上。
她今日的装扮素雅,眉心略施轻粉,一抹淡红点缀在唇上,衬得她整个人既清丽又妩媚。
她的眉峰微微上挑,弧度如新月,眼波流转时带着柔光,却深藏着一丝疏离和冷意。
她轻轻抬手,将桌上那支镶着碎玉的簪子拿起,动作缓慢而优雅。
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的美丽添上一层虚幻的光晕。
“你听说了吗?
小姐最近好像变了不少。”
廊下,两名婢女正低声交谈。
她们各自抱着扫帚,时不时抬头朝屋内瞥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是啊,从前小姐什么都依着老爷夫人,可最近竟主动过问家中的事务了。”
“我还听说,连账册都看了不少呢,真是奇了。”
另一人低声接道,语气中透着些许狐疑。
她们的声音虽低,却并未逃过江稚鱼的耳朵。
她慢条斯理地将簪子插入发髻,指尖在发间停顿了一瞬,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人言可畏,却也可用。”
她心中冷笑,随即站起身,动作优雅而缓慢,裙摆在青砖地面上轻轻拂过,发出窸窣的声响。
江稚鱼正准备出门,身旁贴身伺候的小婢女绿茵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小姐,这粥是厨房刚煮好的,奴婢特意为您盛的。”
她接过粥碗,抬眸扫了绿茵一眼,目光柔和,却让绿茵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江稚鱼轻轻笑了笑,声音温柔:“多谢。”
绿茵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奴婢听说,二小姐今日要带着几位姨娘去铺子里,不知您……”江稚鱼慢慢搅动着粥匙,似乎未听出绿茵的暗示,只随意问道:“哦?
那铺子如今如何了?”
绿茵一愣,连忙回道:“听说账目清楚,生意也算兴隆,就是二小姐的手法……可能有些粗糙。”
“粗糙?”
江稚鱼轻声重复,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绿茵。
绿茵心下一紧,连忙低头:“小姐恕罪,奴婢只是胡说。”
江稚鱼摆摆手,淡淡道:“无妨。
既是家中的铺子,管得好便是好事。
至于粗糙与否,也不必担心,我相信二妹自然能做好。”
这句话听似恭维,却滴水不漏,让绿茵看不出她的真实态度。
绿茵小心应声,心中却多了几分疑惑。
“江小姐虽温柔,但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傍晚时分,江府的小厨房里,几个下人正忙着洗菜烧水,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是啊,从前她可不会过问这些事,最近倒像是换了个人。”
“我看着也是,”另一个年轻的厨娘接话,“但你没发现吗?
江小姐虽然话不多,可她现在说的话,句句都让人不敢轻视。”
屋里一片沉默,随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
而这一切,江稚鱼并未亲耳听到,但她早己从下人们的态度中察觉了微妙的变化。
人心向来如此,敬畏和惧怕永远比单纯的尊重来得更有用。
夜晚,江稚鱼回到房中,点亮了桌上的青铜烛台。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美的轮廓,却因眼底的冷意多了一抹凌厉。
她打开桌上的账册,一边翻阅一边思索。
白日里,她偶然听到母亲提到江家的几个铺子近日收益不佳,账目中甚至还有几笔不明支出。
“铺子明明是江家的财源之一,怎会疏于管理?”
她的指尖在账册上轻轻敲击,目光微微一凝,心中隐约觉得,这或许并不仅仅是管理问题。
"铺子的问题,究竟是疏忽,还是人为?”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月色如水的夜空,目光深沉如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