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便利店的初遇晚上十点半的便利店，像被按下静音键的匣子，
只有荧光灯管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嗡鸣。温以宁蹲在冰柜前，指尖划过结着薄霜的玻璃门。
倒映在上面的脸带着掩不住的倦意，眼下淡青色的痕迹像被水墨轻轻晕开，
考研复习资料在旁边的购物篮里堆得老高，边角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最后一桶豚骨味泡面孤零零地立在角落，是她连续啃了三天全麦面包后，
唯一想放纵一次的碳水。“只剩这个口味了？”一道带着笑意的沙哑嗓音突然从头顶落下，
像夜风卷过风铃，猝不及防地撞进耳朵里。温以宁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浅棕色的眼睛里。
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帽子随意地搭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被夜风吹得有点乱，
却衬得眉眼愈发清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弯着，下颌线绷得干净利落，
透着股漫不经心的俊朗。他手里捏着一瓶冰可乐，指尖骨节分明，
指腹轻轻敲着冰柜的金属边框，发出清脆的轻响。空气仿佛凝滞了两秒。
温以宁后知后觉地抱紧怀里的泡面，脸颊有点发烫：“给、给你吧。”她慌忙起身，
膝盖却不小心磕在冰柜底座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她眼尾瞬间泛起热意。“小心。
”男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温热干燥，带着点淡淡的冷杉香气。力道很轻，
却稳稳地托住了她摇晃的身体。“没事吧？”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膝盖上，
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没、没事。”温以宁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我换别的口味也行，番茄味好像还有。”他却把泡面重新塞回她怀里，
转身从旁边拿了瓶矿泉水：“我不饿，就来买瓶水。”温以宁看着他走向收银台，
连帽衫包裹的背影很挺拔，步伐轻快得不像刚结束一天忙碌的人。
收银台的阿姨扫码时多看了他两眼，熟稔地笑着搭话：“顾医生又来买水啊？今晚值夜班？
”“嗯。”他应了一声，扫码付钱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
忽然回头看了眼还愣在冰柜前的温以宁，“泡面泡开要三分钟，别等凉了吃。
”温以宁“啊”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想说句谢谢时，便利店的玻璃门已经“叮咚”一声合上，
男人的身影融进了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晚风卷着桂花的甜香从门缝钻进来，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温热的泡面桶，刚才磕到的膝盖好像突然就不疼了。回到出租屋，
温以宁把泡面倒进陶瓷碗里，滚烫的热水冲下去的瞬间，浓郁的豚骨香气漫了满室。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考研倒计时——红色的数字刺眼地显示着“40”，像一根紧绷的弦，
时刻提醒着她剩下的时间有多紧迫。书桌上的台灯亮得有些扎眼，
政治大题的红笔批注密密麻麻，像爬满纸页的蚂蚁，看得她眼睛发酸。吃到一半，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是合租室友发来的消息，带着一连串兴奋的表情：“以宁！
快扒窗户看！楼下好像在拍戏！好多人举着摄像机！”温以宁抱着碗走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果然，小区门口围了一圈人，
几盏巨大的聚光灯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隐约能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演员在走位。
她认出那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医疗剧的剧组，前几天业主群里还发过拍摄通知，
说会占用小区门口的场地。“听说男主是顾延之！就是那个演刑侦队长爆火的！
”室友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后面缀着三个尖叫的表情。顾延之？温以宁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她放下碗，点开搜索框，指尖刚敲完名字，
跳出的第一条就是百科页面——青年演员，毕业于电影学院，
凭借一部悬疑刑侦剧斩获最佳新人奖，现正在拍摄医疗题材新剧《白衣之下》。
而页面上那张穿着白大褂的定妆照，赫然就是刚才在便利店遇见的那个男人。原来不是医生。
温以宁咬了口泡面，面条有点烫，舌尖微微发麻。照片里的顾延之眉眼专注，眼神锐利，
带着角色特有的冷静果断，和刚才那个抱着矿泉水、笑起来眼角会弯出细纹的男人，
像是同一个人，又好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凌晨一点，
温以宁终于在复习计划本上打了最后一个勾。窗外的剧组还在忙碌，
隐约能听见导演喊“卡”的声音，夹杂着场务搬动道具的动静。她揉着发酸的肩膀走到窗边，
正好看见顾延之从保姆车里下来。他还穿着剧里的白大褂，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
手里拿着剧本在看，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台词。晚风掀起他羽绒服的衣角，
露出里面那件熟悉的黑色T恤，和便利店那天穿的一模一样。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
男人忽然抬起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视线精准地落在她的窗口。温以宁像被抓包的小偷，
猛地拉上窗帘，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手抚在发烫的耳垂上，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
他好像……笑了一下？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桂花的甜香，混着远处隐约的喧嚣，
在寂静的夜里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温以宁低头看了看掌心，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碰过泡面桶的温热，和那双浅棕色眼睛里映出的、属于她的小小身影。
2 图书馆的意外考研自习室的空调坏了三天，闷热的空气像一团湿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
温以宁把书本往窗边挪了挪，试图从窗缝里捞点风。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滑，
浸湿了浅蓝色T恤的领口，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她盯着高数题上缠绕的曲线，
眼前渐渐模糊，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里全是便利店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同学，你的笔没水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以宁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头。
顾延之就站在她的书桌旁，手里捏着一支黑色水笔，笔帽上印着低调的银色logo。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衫，帽子拉了一半，露出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眉骨，
发梢还带着点阳光的温度，像是刚从外面进来。“谢、谢谢。”温以宁接过笔，
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指腹，像触到带电的丝绸，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手臂爬上天灵盖。
“这里太热了。”他往自习室里扫了一眼，大多数人都拿着书本扇风，
额头上亮晶晶的全是汗，“隔壁阅览室刚开放了空调，有位置。
”温以宁愣了愣：“我没看到通知啊。”“半小时前刚贴的。”他抬下巴指了指门口，
“我刚从那边过来，靠窗的位置视野不错。”她低头看了看摊了一桌子的书，
专业书、笔记本、错题集堆得像座小山，光是想想搬书的工程量，
胳膊就开始发酸——这两周为了赶进度，她几乎没怎么休息，手腕早就累得抬不起来。
顾延之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弯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专业书：“我帮你。”“不用不用！
”温以宁慌忙去抢，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背。他的掌心很暖，带着点淡淡的松木香，
比自习室的闷热好闻一百倍。“举手之劳。”他笑了笑，抱起一摞书往门口走，
步伐稳得像怀里揣的不是厚重的书本，而是一捧轻飘飘的羽毛。
温以宁赶紧抱起剩下的几本跟上去，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阅览室果然凉快很多，
空调风带着点草木清香，吹得人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顾延之把书放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他肩膀上，划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像幅精心构图的画。“谢谢。
”温以宁把书本摆好，指尖还在发烫，“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剧组的拍摄基地在城东，
离学校很远。“今天拍外景，就在隔壁教学楼。”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空位，
“休息时间过来坐会儿，不打扰你吧？”“不打扰！”温以宁连忙摆手，
坐下时才发现自己的背挺得像块钢板。她假装低头看题，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那边瞟。
顾延之没看手机，也没看剧本，只是拿着一本厚厚的建筑学画册在翻，
指尖偶尔在页面上停顿，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柔和了许多，少了屏幕上的疏离感。
原来明星也会看这种书。温以宁偷偷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又赶紧涂掉，
墨团晕开像朵丑丑的云。中午去食堂吃饭，温以宁刚端着餐盘转身，
就看见顾延之坐在角落的位置。他面前摆着一荤两素，正低头认真地扒饭，
筷子夹菜的动作很轻，和电视里那个被粉丝簇拥的样子判若两人。“介意拼个桌吗？
”温以宁站在桌旁，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抬头，
浅棕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像落进了星子：“不介意。”食堂里很吵，
碗筷碰撞声、嬉笑声、打饭窗口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温以宁扒拉着米饭，
没话找话：“你不用跟剧组一起吃饭吗？”“他们去吃火锅了，我不太能吃辣。
”他夹了一筷子青菜，“你是在准备考研？”“嗯，考本校的新闻系。
”温以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你刚才看的书，你对建筑感兴趣？”“算是吧，
以前差点学了建筑。”他笑了笑，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后来阴差阳错去学了表演。
”温以宁好奇地抬眼：“那你后悔吗？”“不后悔。”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认真得像在说台词，“每个选择都会有不一样的风景，不是吗？”这句话像颗小石子，
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最近她总在焦虑，怕考不上研，怕未来一片迷茫，却没想过，
或许每条路都藏着意想不到的光。吃完饭回阅览室，温以宁发现自己的水杯被灌满了温水，
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她看向顾延之的位置，他正低头看书，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下午做英语阅读时，一道长难句卡得她眉头打结。
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是顾延之的字迹，笔锋利落，把句子拆解得清清楚楚，
连语法成分都标得明明白白。“谢谢你。”她小声说，脸颊发烫。他侧过头，
唇角弯了弯：“加油，你很认真。”那天的夕阳特别好，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书页上投下跳跃的光斑。温以宁看着那些金色的光点，突然觉得，
考研这条路好像也没那么难走了。3 雨天的伞连续一周的阴雨，把整座城市泡得发潮。
墙皮渗出水渍，像幅抽象画，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温以宁站在图书馆门口，
看着瓢泼大雨发愁。早上出门时还是多云，她根本没带伞，而出租屋离学校有两站地，
跑回去估计要淋成落汤鸡。“没带伞？”顾延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点挺直的鼻梁。今天他穿了件黑色风衣，
更显得身形挺拔，像雨中伫立的松树。“嗯。”温以宁有点窘迫地攥紧书包带，
“没想到雨下这么大。”“我送你回去？”他把伞往她这边倾斜了一点，“正好顺路。
”温以宁愣了愣：“你剧组不在这边吧？”她记得他们的拍摄基地在城东，
和她住的老小区完全是两个方向。“今天下午没我的戏，在附近待着。
”他把伞往她这边又推了推，“走吧，雨越下越大了。”雨声很大，
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温以宁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混着雨水的清冽，像雨后的森林。偶尔有车驶过，
溅起的水花打在路边，顾延之总会不动声色地把她往里面拉一点，手臂轻轻碰到她的胳膊，
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你住哪个小区？”他问，声音被雨声过滤得很柔和。“青藤公寓。
”“巧了，我在那边有套公寓，偶尔住。”他笑了笑，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
几缕黑发贴在额前，“真的顺路。”温以宁有点惊讶，又觉得不太真实。
像顾延之这样的明星，怎么会住在那种墙皮剥落的老旧小区里？“那边环境安静。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解释道，“拍戏累的时候，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待着。
”雨势渐小，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温以宁看见小区门口熟悉的便利店，
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在想什么？”他问。“想起那天在便利店，
你骗阿姨说自己是医生。”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雨声传过来，
像大提琴的低音弦：“总不能说自己是来买水的演员吧？会被围观的。”走到楼下时，
雨已经停了。顾延之收起伞，伞骨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谢谢你送我回来。”温以宁抬头看他，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
让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看起来更亮了，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不客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是很素雅的浅灰色，伞面上绣着细小的星子图案，
“这个给你。”“这太贵重了吧？”苏念连忙摆手。那把伞一看就不便宜，
金属伞柄上还有个低调的品牌logo。“放着也是放着。”他把伞塞进她手里，
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考研加油，等你好消息。”他转身走进楼道，
黑色的风衣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温以宁握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伞，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她的心跳却像被雨水泡过，沉甸甸的，
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甜。晚上复习时，温以宁总忍不住看那把放在角落的伞。浅灰色的伞面，
安静地靠在墙角，像一个温柔的秘密。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搜了顾延之的名字，
跳出好多他的采访和照片。原来他不仅演技好，还会弹钢琴，会画画，
甚至在一档综艺节目里露过一手好厨艺。粉丝们说他低调、敬业，从不炒作，
是圈内难得的清流。温以宁看着屏幕上那个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人，
又想起雨天里为她撑伞、替她挡水花的样子，觉得有点恍惚。那个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顾延之，
和身边这个温和体贴的顾延之，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早点休息，别熬夜太晚。”温以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几乎立刻就猜到是谁。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
最后只回了两个字：“你也是。”放下手机，温以宁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复习资料上。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怎么看都像是在跳格子，
而每个格子里，都藏着顾延之的影子。4 意外的访客考研前最后一周，温以宁感冒了。
大概是那天淋雨的后遗症，加上连日熬夜，她成功发起了高烧，头晕眼花，
连看书上的字都觉得在打转。合租室友回老家了，她只能自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连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中，门铃响了。温以宁挣扎着爬起来，
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瞬间清醒了大半——是顾延之。
她赶紧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用冷水拍了拍脸，才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发烧了？”“有点。”温以宁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让他进来，“可能是感冒了。
”顾延之走进来，把保温袋放在桌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指尖微凉，
触在皮肤上很舒服，让她忍不住往他手边靠了靠。“很烫，得去医院。”他语气有点严肃，
“我送你去。”“不用不用”第四章 意外的访客“不用不用，”温以宁连忙摆手，
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我抽屉里有退烧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她不想麻烦他，
更怕被人认出来——顾延之的脸最近常在热搜上晃，要是被拍到他出现在这种老旧小区，
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顾延之却没听她的，径直走到抽屉前翻出药盒，
看了眼说明书又皱起眉：“这药治标不治本，你烧得脸都红了，必须去医院。
”他拿出手机就要叫车，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真的不用，”温以宁拉住他的手腕，
掌心滚烫，“剧组那边肯定很忙，耽误你工作不好。”他低头看了眼被她抓住的地方，
喉结轻轻动了动：“已经跟导演请过假了。”他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听话，去医院看看放心。”温以宁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按回床上：“我去给你拿外套。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衣柜前，拿起那件她常穿的米白色羽绒服，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温以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像冬日里突然泼进窗的阳光，
暖得人眼眶发酸。去医院的路上，温以宁靠在后座昏昏欲睡。车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
淅淅沥沥的，把街景晕成一片模糊的水彩。顾延之把自己的黑色羊绒围巾解下来，
轻轻绕在她脖子上，又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冷吗？”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温以宁摇摇头，往围巾里缩了缩。围巾上全是他身上的冷杉香，
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刚从医院附近过来，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在医院挂点滴时，
温以宁的烧渐渐退了些。顾延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看手机，只是安静地翻着一本旧杂志。
阳光透过输液室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连他眼尾的小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温以宁小声说，
“我自己能行。”“没事。”他合上书，转头看她，浅棕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格外亮，
“正好趁这功夫歇会儿，拍戏太累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温以宁知道，
像他这样的当红演员，时间比金子还贵。她想起昨天在热搜上看到的消息，
说他为了拍好一场手术戏，跟着医生在手术室观摩了整整两天，连轴转了四十多个小时。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声音轻得像叹息。顾延之的动作顿了顿，
指尖在杂志封面轻轻敲了敲：“大概是……看不得努力的人受委屈吧。”他抬眼看她，
嘴角弯起一点笑意，“你复习的样子，让我想起刚入行的时候。”“你也很苦吗？”“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