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死的计划“我重申一遍，这次绝对不行！”吴胖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办公桌，
肥硕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声音大得像是在用胸腔共鸣，“那他妈的是公墓！林烨，是公墓！
我们是个都市传说探秘频道，不是殡葬服务一条龙！你要是想拍点‘身后事’，
我建议咱们可以先从给自己选个骨灰盒开始！”林烨头都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
屏幕上是飞速闪过的数据曲线，一条绿得让人心慌的抛物线正坚定不移地冲向谷底。
他冷静地说：“别激动，胖子，激动容易导致血压升高，进而引发脂肪肝的连锁反应。
再说了，我们是科学探秘，是破除封建迷信，懂吗？这是为社会做贡献。
”“我可去你的社会贡献吧！”吴胖一屁股坐回自己的电竞椅上，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上个月你说去废弃精神病院是‘关爱精神病患历史’，结果我被一只野猫追了三条街！
上上个月你说去调查‘红衣男孩’案发地是‘青少年心理健康研究’，
结果我回来就发了三天高烧！林烨，我的命也是命！再说了，这个月的奖金你还没发呢！
”“奖金？”林烨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他缓缓转过椅子，
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吴胖既熟悉又恐惧的光芒，那是资本家看到韭菜时的光芒，
“这次的项目，如果能成，别说奖金，我给你加两倍工资。”吴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三倍？”“成交。”林烨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另外，
这次我们全程直播，绝对安全。你想想，在几万网友的阳气加持下，什么牛鬼蛇神敢露头？
我们这就是一场大型的、赛博的、行为艺术式的打假，事成之后，
我们就是揭露‘安宁公墓’虚假传说的英雄。”“安宁公墓”这个名字，
在本地的都市传说圈里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它荒废了至少有几十年，
传闻那里到了晚上会有奇怪的猫叫声，还有人说看到过鬼火。但最邪门的，
还是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言：公墓深处有一座无名古墓，墓前有个永远干净的猫食盆，
旁边有块牌子，写着一条规则。没人说得清那规则是什么，
因为据说但凡看清了、并且没遵守的人，都再也没出来过。“说白了，
你就是看我们那个‘马桶里会不会伸出一只手’的视频流量扑街了，想搞个大的回回血。
”吴胖一针见血，
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坚决抗拒变成了“三倍工资的诱惑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什么叫扑街？那叫数据回调。”林烨推了推眼镜，义正言辞，“去不去？一句话。你不去，
我找隔壁小李，他早就想当咱们的摄像了，活好话不多，就是要价高了点。
”吴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谁说我不去？
我吴胖是那种见钱眼开、置生死于度外……呸，是那种为了科学事业、勇于献身的人！
不就是个破公墓吗？走！今晚就走！谁不去谁是孙子！”林烨满意地点点头，
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设备清单推了过去：“很好，这是你的献身清单。
记得多带几块备用电池，我怕你到时候跑得太快，我跟不上。
”第二章. 初探：诡异的规则当晚十一点，月黑风高。安宁公墓的大门锈迹斑斑，
铁链锁被人用液压剪破坏了一个豁口，显然是前辈“探险家”们留下的便捷通道。
吴胖缩着脖子，像只受了惊的鹌鹑，手里紧紧攥着一台专业的夜视摄像机，
嘴里碎碎念：“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哈利路亚，急急如律令……烨子，
我怎么感觉这儿的阴风比我妈家的空调还给力？”“心理作用。”林烨显得从容不迫，
他一手拿着强光手电，另一手举着个连接着直播手机的稳定器，屏幕上，
稀稀拉拉的弹幕正飘过。主播真刑啊，大半夜刨人祖坟？ 前面的，这叫探险！
懂不懂流量密码？胖哥的脸色怎么比后面的墓碑还白？
林烨对着镜头笑了笑：“家人们别急，咱们是文明探险，旨在破除迷信。大家可以看到，
这里除了环境差了点，草长得高了点，蚊子多了点，没有任何异常。所谓的鬼火，
不过是骨头里的磷元素自燃，初中化学都学过。”他说着，用手电扫过一座座歪斜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在惨白的光柱下，那些斑驳的笑脸显得格外诡异。
吴胖哆嗦着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化学也教过，人吓人，吓死人。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周围除了风声和虫鸣，安静得可怕。
直播间的人气在缓慢攀升，显然，这种深夜作死的戏码永远不缺观众。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林烨停下了脚步。“应该就是这儿了。”在公墓的最深处，有一片相对独立的林氏家族墓地。
而在这片墓地中央，有一座尤为古老的墓碑，它没有照片，
甚至连名字都已经风化得看不清了，只有碑顶的雕花还倔强地昭示着它曾经的体面。
诡异的是，这座古墓前，竟然干干净净，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与周围的荒芜景象格格不入。
更诡异的是，在墓碑的正前方，摆着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陶瓷猫食盆。那盆子通体雪白，
釉面光滑，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昨天才从景德镇的窑里烧出来。
吴胖的镜头立刻推了上去，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卧槽！这盆子比我的脸都干净！
这道具组可以啊，还挺讲究。不对劲，你们看盆子旁边！顺着弹幕的指引，
林烨将手电光移了过去。在猫食盆旁边，插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木牌已经有些腐朽，
但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得吓人，是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还没干透的颜料写的。一共两行字。
第一行：“禁止投喂。”第二行：“它吃饱了，就该吃你了。
”一股凉意顺着吴胖的脊椎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咯咯作响：“烨、烨子……这……这他妈写的啥玩意儿？这颜料怎么看着跟血似的？
要不……咱们撤吧？三倍工资我不要了，一倍就行……”林烨却兴奋了起来，他凑到镜头前，
压低声音，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语气说：“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规则！
‘禁止投喂，它吃饱了，就该吃你了。’典型的心理恐吓！什么叫‘它’？一只猫吗？
一只住在坟地里的猫，还能吃了我？开什么玩笑！”他一边说，
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个猫食盆，食盆发出清脆的响声。“空的。显然很久没人喂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根本没人把这块牌子当回事。这不过是某个无聊的人搞的恶作剧，
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我们这些探险者。”主播666，胆子是真的大！
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快！主播喂一个试试！我给你刷火箭！
就在林烨对着镜头口若悬河，分析着这套“恐吓逻辑学”的时候，
一个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身后响起。“不准碰那东西！
快滚出去！”第三章. 警告与无视吴胖“嗷”的一声，魂都快吓飞了，
手里的摄像机差点扔出去。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的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那张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是个守墓老人。他看起来至少有八十岁，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布衫，
浑身散发着一股泥土和陈腐的气息。直播间的弹幕又一次爆炸了。我靠！NPC刷新了！
这老大爷走路没声的吗？吓死我了！经典桥段，扫地僧级别的角色出现了。
林烨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他关掉了直播的收音，走上前，递上一根烟，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大爷，您别误会，我们是电视台的，拍个纪录片。没别的意思，
就是对这个盆子有点好奇。”老人根本没接他的烟，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猫食盆，
嘴唇哆嗦着：“好奇？好奇会害死人的！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快走！
趁它还没醒！”“它？”林烨饶有兴致地问，“您是说猫吗？这附近有猫？”“猫？
”老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声音尖利，“那不是猫……那不是猫！你们不能喂，千万不能喂！它看着呢！
它一直都在看着！”老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那块墓碑，他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吴胖拉了拉林烨的衣角，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烨子，听大爷一句劝吧，咱们回家吧。
我感觉我膀胱的库存快要报警了。”林烨却完全没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
这不过是一个被传说洗脑的可怜老人，或者干脆就是个配合景区炒作的“演员”。
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节目素材。他重新打开直播收音，对着镜头和老人，
用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说：“家人们，看，我们遇到了一位热心的老大爷。大爷，您放心，
我们绝对不投喂。不过话说回来，这要是真喂了会怎么样？说不定能召唤出个猫娘呢？
到时候我带回家，胖子你肯定羡慕死。”“猫娘你个头！”吴胖快哭了。而那个守墓老人，
在听到“猫娘”这个词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他看林烨的眼神，
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他不再说话，只是提着马灯，
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回了黑暗中，最后，连同那点昏黄的光，
一起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墓碑之后。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林烨耸了耸肩，
对着直播镜头摊开手：“看吧，故弄玄虚。好了家人们，今天的初步探险就到这里，
我们已经拿到了核心素材。接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没有注意到，
就在老人消失的方向，一阵微不可察的、像是猫爪子挠过石板的“沙沙”声，轻轻响起，
又迅速隐没于风中。第四章. 初次试探：全网玩梗回到灯火通明的工作室，
吴胖一连灌了三大杯热水，才感觉自己冻僵的魂儿稍微回暖了一点。他瘫在椅子上，
看着林烨在电脑前兴奋地剪辑着视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跟你说，烨子，
这事儿不对劲。那老大爷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感觉……就像是我已经躺在席梦思上，他准备给我盖上最后一抔土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懂吗？”林烨头也不回，“你看，弹幕不就喜欢这种悬疑感吗？
这就是节目效果！”他手速飞快，几个小时后，一期名为《深夜探秘安宁公墓！
诡异猫食盆的规则，是诅咒还是恶作剧？》的视频新鲜出炉。视频里，
他将守墓老人的警告、猩红的字迹和那个精致的猫食盆作为核心卖点，
再配上他那套“科学唯物主义”的解说，以及吴胖全程贡献的惊恐表情包，视频一经发布，
数据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评论区里炸开了锅。“这规则也太中二了，‘它吃饱了，
就该吃你了’，写这话的人指定是个网文爱好者。”“胖爷的表情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
建议做成动态图。”“所以到底能不能喂啊？我赌一包辣条，就是个噱头！
”热度远超林烨的预期。趁热打铁，
他立刻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起了一个名为“#万物皆可喂#”的线上挑战。
“既然现实中‘禁止投喂’，那我们就来一场赛博投喂！”林烨在动态里写道，
“规则很简单，把你想‘喂’给那个神秘猫食盆的东西P到图里，@我们，最有创意的，
送最新款水果手机一部！”这个带着点戏谑和挑衅意味的活动，瞬间引爆了网络。
网友们的创作热情被彻底点燃，一场围绕着那个诡异猫食盆的全网狂欢开始了。最开始，
画风还算正常。网友们P的都是猫粮、小鱼干、猫罐头，甚至还有五星级酒店的三文鱼。
但很快，事情就开始变得离谱起来。有人给盆里P上了一整只烤全羊。
有人P上了一叠厚厚的人民币。 有人P上了一辆兰博基尼的车钥匙。 甚至还有人，
给盆里P上了一张写着“对象”的纸条。林烨和吴胖乐得合不拢嘴，他们专门开了几场直播，
内容就是和网友一起欣赏这些沙雕P图，并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进行“云投喂”。“来来来，
家人们，我们看看这位‘暴躁的土豆’同学，他喂的是什么？是一套学区房的房产证！
太客气了！‘它’要是吃了这个，是不是就得去上个清华北大啊？
”林烨在镜头前笑得前仰后合。吴胖则在一旁负责吐槽：“就怕它上了清华，
毕业出来还得996，那不成怨灵了吗？”直播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流量和打赏像潮水般涌来，两人几乎忘记了那个阴森的夜晚和守墓老人惊恐的脸。
第五章. 怪事初现：啼笑皆非怪事，是从第二天中午开始的。两人正在工作室里点外卖，
吴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念叨：“饿死了饿死了，烨子，今天奢侈一把，
点个双层芝士牛肉堡套餐？”林烨正忙着回复商务合作，随口说道：“点啊，
也给咱们墓碑前那位‘朋友’点一个，就当是我请客了。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个猫食盆的图片，那张图已经被他们设置成了电脑桌面。吴胖嘿嘿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