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星光坠落时的阴影香槟塔的折射光在水晶吊灯下碎成星子，
落在凌罂指尖那尊金百合奖杯上——冷硬的金属触感里，
藏着她三年跑龙套、五年配角熬出来的温度。后台传来化妆师最后一句叮嘱：“凌姐，
笑开点，镜头在呢。”可她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影，喉间发紧，像有团浸了冰的棉花堵着。
“获得本届金百合奖最佳女主角的是——《白昼》，凌罂！”聚光灯骤然砸下来的瞬间，
她看见前排第三排，一个穿黑色定制西装的男人缓缓抬眼。谢烬的目光不像祝贺，
倒像在掂量一件刚落槌的藏品，嘴角那抹笑，
是她前两次试镜时见过的——当时他说“小凌有灵气”，转身却把角色给了带资进组的新人。
掌声雷动里，她握着话筒的指节泛白：“感谢导演，感谢剧组所有人……我只想，
好好做个演员。”这句话没经过经纪人李玲的彩排，话音落时，
她分明看见谢烬眼中的笑意淡了半分。晚宴的喧嚣像潮水，一波波涌来。
制片人敬酒时说“下次一定合作”，编剧拍她肩膀夸“你演活了阿栀”，可这些热络里，
总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李玲挤过来时，香水味里裹着焦虑，
指甲几乎掐进她胳膊：“小凌，谢总在VIP休息室等你，说要单独聊后续资源。
”“后续资源”四个字，像根细针戳破了她的侥幸。
凌罂记得上周李玲偷偷说的：“谢总最近在盯几个S+项目，
你要是能让他点头……”当时她没接话，现在却避无可避。休息室的门关上时，
外面的喧闹被隔绝成模糊的背景音。谢烬陷在真皮沙发里，指尖转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小凌啊，”他没起身，目光扫过她的裙摆，
“《白昼》的票房不错，你这张脸，确实扛得起大荧幕。”凌罂站在离沙发三步远的地方，
指尖攥着裙摆：“谢谢谢总抬爱。”“坐。”谢烬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语气里的不容置疑像张网，“我手里有个古装大IP，《长安辞》，女主是个亡国公主，
你气质很贴。投资五个亿，后期团队是奥斯卡级别的。”诱惑像裹了糖衣的毒药，
明晃晃摆在面前。她想起《长安辞》的原著——那是她去年在剧组候场时翻烂的书，
女主角的隐忍与觉醒，曾让她在深夜里哭湿剧本。可谢烬接下来的话，把那点期待碾得粉碎。
“剧本不重要。”他身体前倾，酒气混着雪松香水的味道扑过来，“重要的是，你得懂规矩。
”他的手像条冰凉的蛇，突然覆在她手背上，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因练武戏磨出的茧，
“圈子里想红的女孩多了去，你运气好，被我看中了。”凌罂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
椅子腿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谢总，请您自重。”她的声音发颤，
却逼着自己挺直脊背，“我靠演技吃饭，不想走别的路。”谢烬脸上的笑瞬间冻住，
眼底的温和换成了阴鸷，像被搅了兴致的猎人。“凌罂，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把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琥珀色的液体溅出来，“清高值几个钱？
你以为《白昼》的女主是怎么落到你头上的？
要不是我跟导演打了招呼……”“所以您是来要‘回报’的？”凌罂打断他，
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如果这是条件，那我宁愿不要这个角色，不要这个奖杯。”“好，
很好。”谢烬冷笑出声，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时，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活多久。
”凌罂拉开门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酒杯摔碎的脆响，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在她心里炸开一道裂缝。一周后的清晨，凌罂是被手机震醒的。屏幕上弹出的娱乐头条，
标题像淬了毒的刀子：#凌罂片场耍大牌，当众辱骂老戏骨#。点开配图，
是她上个月拍杀青戏时，蹲在地上给前辈递水的照片——被截掉了下半部分，
只留下她低头的侧脸，配文写着“态度傲慢，无视前辈”。紧接着，
第二条热搜冲了上来：#凌罂背后金主曝光#。营销号放了张模糊的照片，
她和一位投资人在剧组聚餐时的合影，被P成了深夜同回酒店的画面。评论区里，
“戏子无情”“靠金主上位”的骂声像潮水般涌来。她拨通李玲的电话，手还在抖：“玲姐，
这些都是假的！你跟他们解释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得像要散架：“解释？
谢总那边发了话，所有媒体都不敢接我们的澄清。刚才奢侈品代言那边来电，说要解约，
还要我们赔违约金。《向春山》的制片人更直接，说‘不敢用谢总不喜欢的演员’。
”“谢总……”凌罂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小凌，你太冲动了。
”李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谢总在圈里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他想搞垮一个人，太容易了。
你……你还是先躲躲吧，别露面了。”挂了电话，凌罂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暗下来。她试着给《白昼》的导演打过去，
忙音；给合作过的制片人发微信，红色的感叹号；连曾经一起跑龙套的朋友，
都只回了句“抱歉，我帮不了你”。深夜，她刷到一条新微博。
德高望重的陈敬山老师——那个在片场教她“眼神要藏戏”的老戏骨，
发了条文字：“凌罂是个踏实演戏的孩子，谣言止于智者。”她盯着屏幕，眼泪突然掉下来，
刚想评论“谢谢陈老师”，刷新页面时，那条微博却没了。再后来，
有人发了段综艺路透：陈老师参与录制的《演员请就位》，原本有他点评凌罂的片段，
被剪得干干净净，连一个侧脸都没留下。无声的警告，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把她困在了原地。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苏曼悦。那天下午，苏曼悦参加的综艺直播里，
主持人笑着问：“曼悦，最近凌罂的事情闹得很大，你作为她的好朋友，怎么看？
”镜头里的苏曼悦，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眼底却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小凌姐她……其实一直压力很大。”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软得像棉花，“有次在后台，
我看到她一个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还哭了……我们都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希望大家能多给她点空间，别再逼她了。”“精神状态”四个字，像颗炸弹扔进了舆论场。
#凌罂精神失常#的词条瞬间爆了，
评论区里满是“疯子就该滚出娱乐圈”“难怪演技那么‘疯’，原来是真有病”。
公司的解约通知来得比预想中快。邮件里只有一句话：“因艺人个人原因造成恶劣影响，
即日起暂停所有工作，解除经纪合约。”凌罂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拉上了所有窗帘。
深灰色的布料像块吸光的海绵，把白天也变成了黑夜。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机屏幕亮着，
全是不堪入目的评论：“赶紧去死吧，别污染镜头了”“当初就觉得她假，
现在原形毕露了”。她猛地把手机砸向墙壁——屏幕碎开的瞬间，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像困兽般的呜咽。黑暗里，有个极轻极冷的声音在耳边叹息，
像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疼吗？疼就记住这种感觉。
”第二章：镜中陌生人的棋局一年后的某个清晨，凌罂是被快递员的敲门声惊醒的。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的旧T恤散发着汗味，头发油腻地贴在脸颊上。
门口的快递盒上写着“催款函”，拆开后，
网贷平台的还款通知像张催命符：“逾期金额18600元，若三日内未还清，
将上报征信系统。”她蹲在地上，打开招聘软件。“平面模特：要求形象好，
无负面新闻”——她划走；“前台：本科及以上学历，
熟练使用办公软件”——她的大专文凭像道坎；“餐厅服务员：能适应晚班，
无不良记录”——她点了申请，却在“工作经历”那栏停住了手。曾经的“最佳女主角”，
现在连一份服务员的工作都不敢如实填写。银行卡余额短信弹出来：237.5元。
她抱着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里，钝痛让她稍微清醒了点。去年解约时赔的违约金，
把她所有积蓄都掏空了，后来靠偶尔接短视频配音的活勉强糊口，
可自从“精神失常”的标签贴在身上，连配音的单子都没了。夜里，她总做噩梦。
梦见谢烬坐在沙发上，
说过你活不下去”；梦见苏曼悦对着镜头说“她精神不好”；梦见无数只手从屏幕里伸出来，
抓着她往黑暗里拖。每次惊醒时，冷汗都把枕头浸得透湿。这天早上，她头痛欲裂地爬起来，
走到电脑前想找兼职，却看见桌面多了个陌生的Word文档——《清算名单》。
鼠标点开的瞬间，她的呼吸停了。表格里的每一行，
、私生子在国外读贵族学校学费由空壳公司支付 | 突破口：从空壳公司流水入手，
代言费未申报、整容记录被天娱压下有医院内部照片 | 突破口：策反其助理杨珊，
弱点：嗜赌欠高利贷50万、潜规则新人有录音 | 突破口：联系高利贷公司，
获取欠条照片 | 计划：2个月内逼其公开道歉表格末尾，
还有一行小字：“关键资源：私家侦探老韩欠凌罂人情，
回被偷的剧本、税务稽查局李科长陈敬山老师的学生、娱乐记者林舟曾被谢烬打压，
有报复意愿。”凌罂盯着屏幕，手指冰凉。这不是她写的——她连谢烬有私生子都不知道，
更别提空壳公司的名字。可文档的创建时间是昨天凌晨3点，那段时间她明明在睡觉，
还做了个关于拍戏的梦。是梦游？还是……她不敢往下想。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
她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第二天会多几页手写的笔记，
上面是对苏曼悦助理杨珊的性格分析：“杨珊，25岁，家境普通，
母亲患糖尿病需长期用药，
对苏曼悦的抱怨多集中在‘抢功劳’‘扣奖金’”；她手机里多了个加密相册，
里面是谢烬和赵伟明在会所见面的照片，角度刁钻，像是专人偷拍的；甚至她去超市买东西，
结账时会下意识说出杨珊的手机号——那串数字她从来没记过。第四天下午，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蜡黄、眼神空洞的女人，突然觉得陌生。
“你是谁？”她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浴室里打转。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她扶住洗手台才没摔倒。再抬头时，镜中的“她”变了——眼神不再是惶恐，
而是像淬了冰的刀锋，冷静得吓人。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带着嘲讽和掌控感，
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的表情。“你太累了，凌。”镜中的“她”开口，
声音比她本人低了半个调，像从胸腔里滚出来的，“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
”“我们？”凌罂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连呼吸都疼，“你们是谁？
”“我们是因你而生的。”镜中的“她”——后来她知道这是“策划师”——平静地说，
“我负责布局，外面还有‘演员’，她擅长伪装和套话，还有‘钥匙’，
她能找到我们都看不见的线索。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也是来复仇的。
”“复仇……”凌罂的声音发颤。“不然呢？”策划师的眼神冷了冷，
“看着谢烬继续用资本压人？看着苏曼悦顶着‘清纯玉女’的人设捞钱？
看着那些骂你的人还在逍遥？”她顿了顿，语气软了点，“别担心，
你永远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凌罂’会一直在这里‘疗养’，不会有人怀疑。
”意识像被温水包裹着，一点点往下沉。陷入黑暗前，凌罂最后听见策划师的声音：“记住，
从今天起，我们是一体的。”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桌上那张三寸照片上——是老韩的名片，
她去年随手夹在书里，早就忘了。她拿起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那串号码，
声音平稳得不像自己的：“喂，老韩，是我，凌罂。帮我查两个人，苏曼悦的助理杨珊，
还有谢烬的空壳公司‘悦景商贸’。”电话那头的老韩愣了愣：“凌小姐？你……你还好吗？
”去年他听说她精神失常，还想过联系她，却被李玲拦了下来。“我很好。”她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策划师的冷静，“酬劳方面，我记得你儿子去年想进电影学院，
我认识那边的教授，可以帮你搭线。”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拉开了那扇封了一年的窗帘。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却没像以前那样躲开。楼下的车水马龙里，
她仿佛看见谢烬和苏曼悦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复仇的棋局，该落子了。
第三章：云南古镇的双重假面云南丽江的束河古镇，比凌罂想象中更安静。
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两旁的纳西族民居挂着红灯笼，风吹过的时候，
铜铃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提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阿婆客栈”门口，
抬头看见门楣上挂着块木牌，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汉字：“包吃住，招义工”。
开门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穿着蓝色的纳西族服饰，手里还拿着没织完的围巾。“姑娘，
你是来做义工的吧？”阿婆的声音像晒过太阳的棉花，软乎乎的，“快进来，
我这正好缺个帮忙的。”凌罂跟着阿婆走进院子，看见角落里摆着几盆兰花，
叶片上还沾着露水。“阿婆，我叫凌小凌，你叫我小凌就行。”她刻意把名字改了个后缀，
声音放得轻柔——这是演员教她的，“我想在这里待段时间，安静养养身体。”“好，好。
”阿婆领着她到二楼的房间，“房间小是小点，但能看见山。你要是没事，
就帮我浇浇花、扫扫院子，饭点帮我摘摘菜就行。”接下来的日子，
凌罂成了古镇里最普通的义工。早上六点起来帮阿婆晒腊肉，上午去镇上的集市买菜，
下午坐在院子里帮阿婆织围巾，偶尔会和住客聊天——听他们说城市里的故事，
说旅行中的奇遇，却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有住客问她：“小凌，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看着不像会来做义工的人。”她会笑着摇头：“以前在公司上班，压力太大了，来这里躲躲。
”说话时，她的眼神会自然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这是演员设计的“人设”，温和、无害，让人放下戒心。
只有在没人的时候，策划师才会出来。她会坐在房间的书桌前，
打开老韩发来的邮件：杨珊的母亲住在市第一医院，
每月医药费要三千多；苏曼悦每周三下午都会去“臻美”美容院做护理，
每次都让杨珊在外面等；谢烬的“悦景商贸”最近有笔五十万的转账，
收款方是赵伟明的侄子名下的公司。“演员，该你上场了。”策划师在心里说。第二天下午，
凌罂换了身行头——栗色的波浪长假发，香槟色的套装裙，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连口音都换成了软糯的苏州话。她提前半小时到了“臻美”美容院对面的咖啡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