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解剖室

林晚晴的解剖刀悬在第七根肋骨的间隙，金属尖端凝着一滴混浊的体液。电子钟幽蓝的荧光爬过不锈钢台面，照亮碎尸案受害者被福尔马林泡胀的脏器。窗外暴雨冲刷着市公安局斑驳的外墙，积水倒映出解剖室顶灯惨白的光圈。

叮——

凌晨两点的寂静被座机***撕碎。她摘下手套按下免提键，橡胶与皮肤剥离的黏腻声混着雨声灌进耳膜。

"林主任，东郊河滩发现特殊尸体。"值班民警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死者是程雪。"

解剖刀当啷坠地。

十年前那个蝉鸣刺耳的午后突然撞进记忆。大学解剖楼306室，程雪掀开首具教学尸体的白布时，马尾辫扫过解剖台边缘的编号牌。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她鼻梁上切出细碎的金斑。

"晚晴你看！"程雪用镊子戳了戳尸体心口的褐色印记，"像不像猎户座腰带？"

那是枚三厘米宽的星形胎记，边缘泛着奇异的青紫色。彼时她们刚通过法医资格考试，程雪用解剖剪虚划着尸体皮肤说："等我们毕业了，要是在尸检时遇到这种标记......"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裹着雨腥味的冷风扑灭回忆。两个刑警抬着密封尸袋冲进来，防水布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

"现场有媒体蹲守，副局长让直接送您这儿。"年轻警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制服左胸沾着片银杏叶，"死者家属要求三个小时内必须出报告。"

橡胶轮轧过地砖的声响中，林晚晴的防护面罩蒙上白雾。当拉链划开尸袋的瞬间，解剖台的无影灯突然爆出电流杂音。程雪浮肿的脸从黑色聚乙烯薄膜里浮出来，浸泡过河水的皮肤泛着尸蜡特有的灰白。

镊子夹起死者左手时，林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程雪小指第二节关节处，那道她们大二时被解剖刀误伤的疤痕还在。而颈动脉下方两厘米处，本该出现在教学尸体上的星形胎记，此刻正在老同学泛青的皮肤上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