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墙角堆着她这三年来攒下的几件旧衣物。
她反手闩上门,将背篓放在地上,捧着油灯走到桌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打量这盏改变她命运的器物。
青铜灯身的铜绿下,似乎藏着模糊的纹路,她用指尖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里竟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白天灯芯处那抹转瞬即逝的蓝光、照出噬心草破绽的淡蓝光晕、挡住毒蛇时的坚硬……无数细节在脑海中交织,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油灯。
指尖刚触到灯身,油灯突然微微一颤,灯芯“噗”地燃起一簇豆大的蓝光!
蓝光不烫,却异常明亮,将整个小屋照得纤毫毕现。
更奇异的是,蓝光扩散开时,她看向木桌——原本看似完好的桌面,竟在蓝光下浮现出几道细微的裂痕,甚至能看到桌腿内部被虫蛀空的痕迹!
“这……这是能照见万物破绽?”
顾晚惊得站起身,又将目光转向自己的粗布麻衣。
蓝光扫过,衣料上几处快要磨破的线头、缝补处的薄弱点,全都清晰地显露出来。
她心脏狂跳,又想起白天的噬心草。
原来这油灯不止能勘破修行者的修为破绽,连寻常事物的缺陷都能照见!
她强压着激动,尝试收回灵力,蓝光瞬间熄灭,油灯又恢复成那副破旧模样,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一场幻梦。
“必须藏好这个秘密。”
顾晚将油灯塞进床底的木箱,又用旧衣物盖住。
在青云宗,身怀异宝却实力低微,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她如今还只是个任人欺凌的杂役。
第二天清晨,顾晚背着装有灵草和噬心草的背篓,去见杂役处管事张胖。
刚走到管事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张胖的声音:“那顾晚定是活不过今晚,后山的妖兽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灵草没收回来,正好把她赶出宗门!”
“管事英明,谁让她不识抬举,上次您让她帮您洗灵袍,她还敢推脱。”
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是杂役处的刘二狗。
顾晚攥紧了背篓的带子,指尖泛白。
原来张胖根本不是派她去收灵草,而是故意要置她于死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推门走了进去。
“张管事,灵草我收回来了。”
她将背篓放在地上,声音平静无波。
张胖看到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随即又沉了下来:“哼,算你命大。
不过这灵草数量不够,品相也差,定是偷懒耍滑了!”
他伸手就要去翻背篓,想找出刁难的理由。
顾晚眼疾手快,拦住他:“张管事,这里面有几株‘青元草’不对劲,我怀疑是毒草,不敢随意交给您,正想请您辨认。”
她说着,从背篓里拿出那株噬心草,递到张胖面前。
张胖本想发作,可看到顾晚递来的草,眼神微变。
他虽修为不高,却也认识青元草,可这株草看着像青元草,却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不敢贸然触碰,又不想在下属面前丢脸,只能硬着头皮说:“胡扯!
这明明就是青元草,你想故意找茬?”
“是吗?”
顾晚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不如请内门的李师兄来看看?
李师兄主修草药辨识,定能分清这是灵草还是毒草。”
李师兄是内门弟子中出了名的正首,张胖平日里最怕被他抓住把柄。
听到顾晚这么说,张胖心里发虚,他看着那株噬心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万一真是毒草,自己要是认成了灵草,传出去可就麻烦了。
“罢了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偷懒,定不饶你!”
张胖挥挥手,不耐烦地让她离开。
顾晚微微躬身,转身走出管事房。
出门的瞬间,她听到张胖低声对刘二狗说:“这顾晚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你盯着她点,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顾晚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走向杂役处的草药房。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张胖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和那盏破油灯。
回到木屋后,顾晚再次拿出破油灯。
她想起白天在管事房,张胖身上似乎也有破绽——当时她没细看,只觉得他周身的灵力波动有些紊乱。
她尝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油灯,蓝光再次亮起,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知”张胖的气息。
脑海中浮现出张胖的身影,在蓝光的映照下,他丹田处的灵力团竟有一处细微的缺口,那是修炼时急于求成留下的隐患!
若是有人攻击那个缺口,张胖的修为很可能会倒退,甚至受伤。
“原来这才是照见修为破绽的真正用法。”
顾晚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这油灯不仅是她的护身符,更是她提升实力、应对危机的利器。
她握紧油灯,心中有了计划。
接下来,她要利用油灯,找出修炼中的捷径,同时也要小心应对张胖的刁难,在这青云宗的底层,一步步为自己铺就逆袭之路。
夜色渐深,木屋内的蓝光悄然熄灭,却藏着一颗即将燎原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