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玄裹紧了身上的素色法袍，指尖仍免不了覆上一层薄霜。
他此行是为寻一味“冰魄草”，据说只在墟底寒潭深处生长，能解他体内日益紊乱的灵力。
寒潭水汽氤氲，刚靠近便有刺骨寒意钻进衣领。
沈清玄正欲结印破冰，潭面却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紧接着，一道玄色身影破水而出，带起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人似乎受了重伤，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玄袍上染着的血迹在雪地里格外扎眼。
他抬眼看来，一双金瞳在暗夜里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擅闯本尊领地，你是何人？”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却依旧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沈清玄攥紧了袖中的法诀，却在看清对方脸时顿了顿。
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眉骨高挺，唇色偏淡，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平添了几分破碎感。
他定了定神，拱手道：“在下沈清玄，为寻冰魄草而来，无意冒犯，还望海涵。”
男人闻言，金瞳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一声：“冰魄草？
这昆仑墟底，何时成了外人随意取物之地？”
话音未落，他突然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咳在雪上，瞬间被冻成了暗红的冰晶。
沈清玄见他伤势严重，心中不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疗伤丹药递过去：“阁下伤势危急，此乃‘凝元丹’，或可暂缓伤势。”
男人盯着那瓷瓶，又看了看沈清玄澄澈的眼眸，沉默片刻后，竟真的伸手接过。
他倒出一粒丹药吞下，闭目调息片刻，脸色果然好了些。
“本尊墨渊。”
他睁开眼，金瞳中的冷意淡了几分，“冰魄草在寒潭中央的冰柱上，你若能取到，便拿去吧。”
沈清玄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他道了声谢，转身走向寒潭。
潭水比想象中更冷，灵力刚探入便被冻得凝滞。
他咬牙潜入，终于在中央冰柱上看到了那株泛着淡蓝光泽的冰魄草。
就在他摘下冰魄草的瞬间，潭底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无数冰刺从潭底升起。
沈清玄躲闪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心！”
墨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玄色灵力裹住了他，将他拉回岸边。
沈清玄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墨渊，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他刚想道谢，却见墨渊盯着他的伤口，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的血……”墨渊声音微哑，“竟能引动昆仑墟的地脉之力。”
沈清玄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鲜血滴落在雪上，竟让周围的积雪融化了一片。
他从未知道自己的血有这般特殊，正欲追问，墨渊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此地不宜久留，跟本尊走。”
墨渊的语气不容置疑，拉起他的手便往墟深处走去。
沈清玄的手指触到对方微凉的掌心，心跳竟莫名快了几分。
昆仑墟的雪还在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沈清玄不知道，这一去，便是他与墨渊纠缠千年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