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张心电图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又焦急的声音，是我带的实习医生小李。
“王医生！不好了！12床的林先生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他突然大出血，血压掉得厉害！陈总的团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他们还在查那本《急救入门手册》！”
“刘主任不让我们插手，说要等陈总的指令！王医生，再这样下去，人真的要没了！”
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根据术后观察，我一直怀疑林先生有罕见的腹主动脉瘤破裂风险，正准备第二天安排增强CT确诊。
陈蔚那套荒谬的护理方案，无疑是催命符。
“准备肾上腺素，开放所有静脉通路，立刻备血！”
我对着电话吼道，几乎是本能地发出指令。
“还有，马上把人送进手术室，我现在就……”
“王卿安！你已经被停职了，还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刘主任气急败坏的咆哮，随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要因为一个蠢货的自大和一个懦夫的谄媚而消失吗？
我不是圣人，但我穿上那身白大褂时，曾宣誓要将“救死扶伤”作为我一生的信念。
这个信念，比我的职业，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4
我赶到医院时。
12床的病房门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刘主任死死堵在门口。
一看到我，两道眉毛瞬间拧成了倒八字。
“你还来干什么！保安，保安呢！把她给我叉出去！”
我绕开他想冲进病房。
两个保安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放开我！病人快不行了！”
病房里传来监护仪的警报声。
实习医生小李带着哭腔的报告：
“病人室颤了！”
这时，陈蔚从病房里踱了出来，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垃圾堆里的蟑螂。
“一个被开除的废物医生，还有脸回来？你配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走廊里越聚越多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她得意地指着病房里几个手忙脚乱的壮汉：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精英团队！都是我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所谓的“首席医疗顾问”正满头大汗地翻着一本崭新的《急救入门手册》，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差点气笑了。
“我的首席顾问可是哈佛毕业的！”
陈蔚继续吹嘘，
“他们用的是最先进的诊断系统，比你们这些土鳖医生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