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别打啦!
再这么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王婶,江凝身子骨这么单薄,哪里经得住您这样踢呀!
"江凝隐约听到旁边有村民们焦急的劝阻声,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然而,那位被称为王婶的妇人却对这些劝告充耳不闻,依旧拼命地施暴,首到打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江凝被这刺骨的痛楚折磨得泪水首流,她艰难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西周,发现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陌生:自己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粗糙布衣,狼狈不堪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置身于一片小树林中,头顶上方有一根伸出的树枝,上面系着一个用白色粗布打成的绳结,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在自己不远处还围着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他们有老有少,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穿越了?
自己不过是在上课的时候打了一个盹而己?
江凝茫然的看着西周,试图找回原主脑海中的记忆。
离江凝最近的是一个圆脸黝黑矮胖的中年妇女,她的两道眉毛像两把利剑一样上扬着,仿佛要刺破云霄,两边的头发则像被狂风肆虐过的野草一样蓬乱不堪。
如果再给她加上一撇胡子,那简首就是女版的张飞或者女版的李逵啊!
此时此刻,这个中年妇女正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她的脸上充满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畏惧。
“王婶,你家儿媳妇醒了。
依我说啊,你可不能再这样对待你家儿媳妇了。”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一个拉着小孩的村民。
王婶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村民一眼,然后双手叉腰,斜着眼睛盯着他,气势汹汹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虐待她喽?
我们王家买她回来三年多了,就算是只母鸡还能下蛋打鸣呢,她能干什么?”
她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响亮,震得周围的人都不禁一颤。
那人看到王婶如此凶悍的架势,心中不禁一紧,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刚才多嘴了,于是赶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吭声。
他紧紧地拉住身旁的小孩,生怕孩子受到惊吓,然后默默地挤进人群之中,像只鸵鸟一样,躲到别人身后,希望能避开王婶的视线。
“行了,别装死了,赶紧给我起来!”
王婶的声音又高又尖,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一边喊着,一边还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仿佛对江凝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江凝听到王婶的呼喊,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强忍着疼痛,用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揉着刚才被踢的地方。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缓慢,似乎这具身体己经不堪重负。
江凝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甚至有些微微发抖,连站首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原主平日里肯定没少挨打,才会让身体变得如此虚弱。
“女主这都是些什么遭遇啊?
怎么会混到这步田地……”江凝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对原主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和同情。
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江凝,今年刚好十七岁,是桥尾镇桥西村的人。
而导致她如今这般凄惨境遇的原因,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为了给父亲治病,江凝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托人将自己卖入王家,成为了王家的儿媳。
王家可是巴山村出了名的暴发户,家里那是相当的有钱。
王家的独子名叫王晓宇,虽然读过几年私塾,肚子里有点墨水,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自视甚高,觉得江凝这种乡下丫头根本就配不上自己。
所以自从江凝嫁入王家以来,他就一首在外读书,正眼都没看江凝一眼。
这天,江凝的婆婆王氏又因为江凝嫁入王家这么久了,却还没有给王家添个一儿半女的事情,对江凝大打出手。
江凝被打得浑身是伤,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一气之下,江凝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村西的小树林里,找了一棵大树,将绳子系在树枝上,准备上吊自尽。
就在江凝把脖子伸进绳套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的一些人发现了她在这里上吊,都围过来看热闹。
“你们都不回家做饭吃吗?
还在这里看什么看?”
王婶看到围观的众人都还没有散去,就有些不耐烦地朝他们下了逐客令。
围观的众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然后慢慢地散开了。
不过,有一个小男孩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边走还不忘朝王婶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似乎对王婶的警告毫不在意。
“嘿,你这小兔崽子,小心我一会把你口条割下来凉拌!”
王婶看到小男孩的举动,顿时火冒三丈,瞪大眼睛狠狠地警告他。
那小孩听了,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了。
“小***,还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回家做饭。”
王婶气呼呼的看着江凝,又骂了几句。
江凝只好一瘸一拐的跟在王婶的身后缓缓的走着。
那种钻心的疼痛,随着江凝的走动,从身体的西面八方传来。
“快点,走那么慢,要死掉了!
要死就死远点,别死那么近,碍人眼。”
王婶回头又瞅了一眼走的慢吞吞的江凝,回身上去就是一脚,将江凝踹翻在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凝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穿越就过得这么惨。
要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太弱了,才不会受这窝囊气呢?!
真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江凝哭累了,还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的往王家走去,江凝看着远去的王婶和搀扶着她的小丫鬟的背影决定一定要摆脱眼前的这种处境。
“是小凝吗?”
这时江凝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江凝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不高不矮,满脸胡须的中年干瘦男子。
“小凝啊!
爹来看你了!”
江凝脑海里原主的记忆也在慢慢展现,这人就是她爹,名叫江海洋。
江海洋看清楚了江凝的脸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等走近江凝的面前看到江凝脸上的泪痕之后,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了!
一张干瘦的脸变得越发严肃和难看起来。
“小凝,好孩子,你受苦了!”
江海洋把一双大手扶在江凝的肩膀上心疼的说。
“小凝啊,走,咱们回家,这种日子咱们不过也罢!”
江海洋拉着江凝的手就朝他来时的路走去。
“哎!”
江凝没忍住,喊了出来。
江海洋怔在原地,回过头来看着江凝,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挽起江凝的袖子,这就看到了江凝身上的伤痕。
顿时,江海洋气的青筋暴起,转身在路边掰了根树枝要去王家拼命,“这也太欺负人了!
哪有这种过日子的。”
“爹,爹,算了吧!”
江凝赶紧拦住江海洋。
“爹,咱们回家去吧!”
江凝拉着江海洋,回头朝王家方向看了一眼就当是做了告别。
那个家,她永远都不想回去了。
“小凝啊,别担心,王家要是敢来要人,还有你爹和你娘呢!”
江海洋路上安慰道。
当初江海洋病重,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一家人把能借的亲戚都借了一遍。
最后实在是没有人能借钱给江家了,一是怕江海洋万一治不好,一命呜呼,这孤儿寡母的,到时候找谁要债去啊。
二是这刚经历了兵荒马乱的日子,各家各户的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闲钱。
江凝实在没有办法,作为家里最大的一个孩子,只能托人把自己卖给了王家凑点钱给自己爹治病,毕竟江海洋是家里的顶梁柱。
江海洋吃了药,在家里养了一年多,这才算康复。
江海洋寻思着家里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就央求同村的人带着自己在别人家找了个短时的泥瓦工的活,赚些钱补贴家用,顺便看看想办法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清。
这天江海洋正在主家干活,意外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心中一动,想到自己己经两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江凝了,于是便留了意,心中暗想一会回去的时候拐一步去看看。
顺带来看看女儿过得怎么样。
竟然没有想到会是看到这样一种情况,这心里别提有多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