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雾中的学校
穿上运动鞋，推开门，木羽卒扑向凉爽的空气中。
操场上湿漉漉的，昨夜小雨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木羽卒站在操场上，数着数，扭动着脚腕手腕，眼睛环视西周。
突然，木羽卒放慢了速度，凝视着远处的大山。
大山上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
仙境里就有自己将要前去生活和工作的朝阳小学。
早就听说朝阳小学在得高，经常是大雾笼罩，气温低，条件艰苦。
此时此刻，大雾不仅笼罩了大山，笼罩了朝阳小学，也笼罩了木羽卒的心。
木羽卒感觉到全身凉飕飕的，心也是凉飕飕的。
吃过早餐，木羽卒带着妻子为自己另外准备的一件厚实外衣，开着车就向大山深处驶去。
车辆沿着蜿蜒盘旋的水泥路缓慢而行，爬了一个坡又一个坡，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
车窗外的雾越来越浓，视线也越来越差，车速更慢了。
也不知爬了多长的坡，转了多少个弯，终于进入模模糊糊的寨子里。
来到第一个岔路口，大雾笼罩中的学校大门出现在眼前。
学校的大门早己打开，至于校门什么样子，着实看不清楚。
木羽卒首接把车开进学校，校园一片朦胧，看不见教室，看不见宿舍，也看不见食堂，眼前只是白茫茫的大雾。
推开车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站在雾中的木羽卒打了一寒战，赶忙又钻入车中，穿上外套，拉上拉链。
“羽卒，你上来啦，有点冷吧？
上面的天气就是这个样，一变天就起雾，雾一来就降温。”
一个微笑的声音，穿过大雾，传到木羽卒的耳朵。
木羽卒关上车门，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笑容满面，长着络腮胡的教师站在自己的面前。
木羽卒连忙挤出一丝微笑，迎上前去，亲切地喊道：“宏绍哥，这么早就来到学校，真是辛苦你啦！”
一阵寒暄后，文宏绍带着木羽卒向办公室走去。
横穿过篮球场，就来到教学楼旁。
教学楼只有两层，每层西个教室，中间的楼递把教室分成左边两个，右边两个，办公室就在二楼的最右边的教室里。
走进办公室，中间摆着一个椭圆形的办公桌，周围散落着十多把有后背的木制椅子。
两边靠窗的墙角，各放着两个铁架沙发。
无论是椅子还是沙发，都好像被擦过一样，只是有点毛毛草草的。
讲台中间，放着一张电脑桌，上面摆着一台大电视。
讲台转角处，有一个小型的木制书柜，上面的书横七竖八，有的己经掉落在讲台上。
后黑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台冰柜。
仅此而己，再没有别的。
木羽卒马上看向文宏绍，感激地说：“宏绍哥，辛苦你啦！
老早就来把卫生打扫好了。”
“没事，不辛苦。
昨天晚上就接到洪哥的电话，让我今天早上把办公室扫一扫。”
文宏绍洋洋得意地说道。
接着，文宏绍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什么动静，冲着木羽卒微微一笑，满眼放光地说：“我来做学校的教导主任吧，咱俩强强联手，争取早日把学校的教学质量抓上去，你看怎么样？”
木羽卒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思忖：还把学校的教学质量抓上去，先把你自己的教学成绩抓上去就谢天谢地了。
木羽卒是这样想的，但并没有这样说。
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洪哥身上，希望文宏绍知难而退。
“这个事你应该跟洪校长说，他说了才算。”
木羽卒委婉地说。
“洪哥呀……”文宏绍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看着文宏绍难为情的样子，木羽卒心里暗暗窃喜。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木羽卒主动把话题扯开。
闲谈之中，木羽卒感觉球场上有嘈杂之声，立马起身，和文宏绍一起来到球场。
洪校长己经下了车，正跟原校长面对面的交流着。
木羽卒走到他们身边，打了声招呼，就领着大家来到办公室。
看着大家都就座了，洪校长开始发话了，说：“原校长和新校长都到场了，在我们中心学校工作人员的监督下，朝阳小学的交接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由原校长做说明。”
原校长说：“学校的财产清单都列举在交接手册上，可以一一对照查询。
我最想说明的一点是，我既没有给新任校长留下一分钱，也没有给新任校长留下一笔债。
希望木校长用心工作，把学校的教学质量提上去。
我要说的话就完了。”
洪校长说：“新校长有什么疑问，可以当场提出，事后不得再议论。”
木羽卒说：“感谢老校长多年来对朝阳小学的辛苦付出，也感谢在场各位老师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将沿着老校长的治学方向，一如既往地推动朝阳小学向前发展。”
双方签字认可后，简单的交接仪式就这样结束了。
洪校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文宏绍也起身追上洪校长，随手接过洪校长的包，两人边走边说。
木羽卒也想去送一送洪校长，可惜被李明华老师叫住了。
李老师看了一眼木羽卒，面色凝重地说：“羽卒呀，有个事我得重点提醒你，你们学校的食堂人员不能再用了，一个是岁数太大了，另外一个是卫生这关过不了检查，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得赶快想办法解决。”
李老师说话时的表情，说话的内容，深深地烙在木羽卒的心上，犹如外面的大雾，把木羽卒的整颗心捂得严严实实，捂得快要令人窒息。
原来的人员不能用，得给人家一个交待；新的人员在哪里，又得去找寻。
木羽卒陪着中心学校的一行人走出办公室，来到球场上时，只见文宏绍满面春风，精神抖擞地和李老师他们依依告别，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木羽卒的心间划过，转瞬即逝。
木羽卒并没有留意这些，他正在为没有着落的食堂人员而焦虑。
木羽卒和文宏绍把所有人都送出学校大门，刚抬起头就看见朝阳村委会总支书记文新景。
木羽卒赶紧向前跨出一步，强装微笑地喊道：“二哥，我们刚办完交接手续，到学校里坐坐。”
文书记说：“我知道呀。
我来主要是跟你打声招呼，待会我们也要去县上开会。”
木羽卒突然想起食堂人员的事，就把中心学校的意见转告给文书记，一方面希望文书记能推荐人员，另一方面想通过文书记把辞退原食堂人员的原因传递出去，便于自己好开展今后的工作。
文书记一听，马上就让木羽卒去问白玉兰诊所医生的妻子，她叫文培芝。
和文书记告别后，木羽卒和文宏绍就向学校后面的诊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