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着，李姐把最后一份文件递过来：“入职手续办完啦，你先去三楼找陈默，他这会儿应该在处理文件。
对了，局里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你……能吃凡间的食物吧？”
“能！”
我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银白的睫毛跟着颤了颤，“就是怕……怕凡间的厨子不懂冥府口味，把糖放太多。”
我可是喝惯了忘川水拌的“寡淡”汤羹，凡间的甜腻劲儿想想就打哆嗦。
李姐被我逗得笑出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电梯：“放心，我们食堂大厨是退休的道士，最会调‘人鬼皆宜’的口味。
快去报道吧，陈默等你呢。”
我抱着文件夹，小心翼翼地踩着自己的裙角往电梯挪——这凡间的裙子太容易勾到东西了，哪像我在冥府的雾绡裙，走路带风还不沾灰。
刚走到电梯口，就感觉背后一阵凉风，一回头，黑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溜到我身后了。
黑无常压低声音，那黑纱后的脸凑得近近的：“殿下，您可悠着点，这749局的人精得很，别把您那点小秘密全抖出去了。”
“知道啦黑哥！”
我赶紧按亮电梯按钮，“等我在凡间混熟了，回来给你们带凡间的‘奶茶’！”
听说那玩意儿又甜又黏，正好治治你们这俩老古板的脾气。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里面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低头翻着一本旧档案，指尖在纸页上摩挲的声音，跟我哥翻生死簿时差不多轻。
我没留神，往前一撞，怀里的文件夹“哗啦”散开，表格撒了一地。
“抱歉抱歉！”
我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却见那男人己经先我一步蹲下，指尖夹着一张表格递过来。
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青气，跟地府的鬼火味儿有点像，眼睛扫过我时，目光在我藏狐尾的袖管处顿了顿，随即移开，声音清清冷冷的：“你就是新来的冥瑶？
我是陈默。”
我接过表格，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我明明把狐尾缩得小小的，藏在最里面的袖子里了。
陈默合上档案，抬手指了指我颈间若隐若现的地府银锁：“局里特殊编制的人，身上都有点‘不一样’的印记。
走吧，先去工位，李姐说你是冥王胞妹，那……你哥给你批的经费，能不能借我点？
我想买最新款的测鬼雷达。”
我：“……”合着这凡间的“特殊人才”，也跟我哥一样，满脑子都是“搞钱搞装备”？
我吸了吸鼻子，把冥王给的银票往怀里又塞了塞，警惕地看着他：“看情况！
先带我去食堂！
我要吃糖醋排骨！”
凡间的肉味儿，总该比地府的孟婆汤泡馒头强吧？
陈默失笑，抬手按了三楼的按钮：“行，带你去吃糖醋排骨，但你得先听我讲‘凡间职场生存法则’——比如，千万别在领导面前说‘996’是压榨，他们会以为你想加班……”电梯缓缓上行，轿厢里的灯光把我们俩的影子投在金属壁上，有点像我在冥府忘川边，看那些魂魄映在水面上的虚影。
地府的阴气和凡间的烟火气，就这么诡异地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糅合在了一起。
我盯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有点恍惚——我这趟“下凡打工记”，好像真的会比想象中更“热闹”，也更……让人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