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歉，我开阳峰，不收垃圾
天枢峰主周烈身上散发出的灵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林渊。
他死死盯着林渊，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惊慌、恐惧，或者哪怕只是强装镇定的痕迹。
然而，没有。
林渊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那平淡的目光，反而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周烈此刻略显气急败坏的姿态。
“周峰主，”林渊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那无形的灵压，“你是在质问我？”
他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木质表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赵峰叛宗在先，带人打上门来，辱我及我弟子在后。”
林渊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我开阳峰虽破落，却也不是任人欺凌之地。
按宗门铁律，叛宗者，废其修为，逐出师门，有何不妥？
还是说，你天枢峰觉得，叛宗是理所应当，可以包庇纵容？”
“你！”
周烈气息一滞，脸色铁青。
宗门铁律确实如此，林渊占着理！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寒声道：“就算赵峰有错，也轮不到你动用私刑！
还有我天枢峰那些弟子，何故被打断双腿？！”
“私刑？”
林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一声，“周峰主莫非忘了，我林渊，再不堪，也是一峰之主。
处置一个叛出我峰的弟子，清理堵在我山门前的狂吠之徒，这叫清理门户，维持秩序，何来私刑一说？”
他目光扫过周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倒是周峰主你，不分青红皂白，便以灵压相逼，是觉得我开阳峰好欺，还是觉得…你这天枢峰主，可以凌驾于宗门规矩之上？”
“嘶——”殿外隐隐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些暗中窥探的神识主人，都被林渊这番话震得不轻。
这话，简首是指着周烈的鼻子骂他恃强凌弱，目无宗规了！
周烈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杀意几乎要压制不住。
他从未想过，这个被他视作废物、可以随意拿捏的林渊，今日竟如此牙尖嘴利，寸步不让！
他知道，再纠缠于赵峰和那些弟子的事情，自己绝对占不到便宜。
林渊句句扣着宗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必须转移话题！
周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脸上挤出一丝冰冷的笑容：“好，好一个清理门户！
林峰主倒是让本座刮目相看！”
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不过，一峰之兴衰，终究要看弟子传承！
你开阳峰如今除了一个…哼，一个杂役弟子，还有何人？
宗门大比在即，若你开阳峰连三个参赛弟子都凑不齐，按规矩，这峰主之位，你也没脸再坐下去了吧！”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宗门规定，各峰需至少派出三名弟子参与宗门大比，若无法凑齐，则视为自动放弃峰主资格，山峰资源由宗门收回重新分配。
如今的开阳峰，明面上只有林渊和那个刚刚展露诡异的杂役丫头，根本凑不齐三人！
殿外的神识波动更加剧烈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林渊的回答。
这才是要害！
任你林渊今天如何强硬，凑不齐弟子，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周烈脸上重新浮现出掌控一切的冷笑，看着林渊，仿佛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
然而，林渊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面对这首指核心的逼迫，林渊非但没有露出半分窘迫，反而缓缓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意味深长的弧度。
“哦？
周峰主倒是提醒我了。”
林渊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开阳峰，确实该招收新弟子了。”
他目光平静地迎上周烈审视的眼神，继续道：“不过，我开阳峰收徒，自有规矩。”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入我山门的。”
周烈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只听林渊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甚至透过大殿，传到了外面那些窥探者的耳中：“首先，叛宗背师者，不收。”
“其次，心术不正者，不收。”
“再次，资质庸碌，不堪造就者…”林渊顿了顿，目光若有实质般扫过周烈，淡淡地吐出西个字：“也——不——收。”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傲然与轻蔑。
“周峰主门下若有什么‘良才美质’想要改换门庭，还是免开尊口。”
“毕竟，”林渊轻轻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弹走什么不洁之物，“我开阳峰地方小，资源有限，养不起…垃圾。”
**垃圾！
**这两个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周烈的脸上！
更是抽在了所有暗中关注此事的天枢峰之人脸上！
周烈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一股狂暴的灵力几乎要失控涌出！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才勉强忍住没有当场动手。
羞辱！
***裸的羞辱！
他本想借此机会彻底压垮林渊，夺走开阳峰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被林渊反将一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天枢峰贬斥为“垃圾”！
“好！
好！
好！”
周烈连说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气，“林渊，本座倒要看看，你这破落山头，能招到什么‘惊世之才’！
宗门大比之上，希望你还能如此嘴硬！”
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讨不到好了。
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袖袍猛地一甩，带起一股劲风，周烈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息间消失在开阳峰地界。
那背影，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大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殿外那些窥探的神识，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但可以想象，今日发生在开阳峰的一切，尤其是林渊那句“不收垃圾”，将会以怎样的速度，传遍整个青阳剑宗！
可以预见，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林渊依旧端坐于主位之上，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看向殿外蔚蓝的天空，目光悠远。
招收弟子么…是时候，去“捡”几个别人不要的“废柴”回来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无人能懂的期待。
垃圾？
那是你们不识货。
我开阳峰，专收你们眼中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