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修为被废
闪电如利刃般撕裂阴沉的天幕,刹那间的惨白照亮了刑台中央——玄铁锁链深深嵌进皮肉,将宋长风死死禁锢在冰冷的台面上,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血色淡开,触目惊心。
粗如儿臂的玄铁锁链嵌进他肩头皮肉,深紫色的勒痕渗着血珠,却死死将他钉在冰冷的刑台上。
暴雨冲刷着他苍白得透明的脸,头发黏在颊边,唯独那双曾亮得能映出星河的眼,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灰。
“宋长风!”
刑罚长老夏侯仁的声音裹着灵力炸开,压过风雨声,传遍台下数百弟子的耳朵,“你身为掌门亲传弟子,竟趁夜闯入田师妹房中,行不轨之事!”
他身披玄色法袍,金线云纹在雷光下晃得人眼晕,右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指节泛白——没人注意到,他扫过宋长风时,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炽热,快得仿佛错觉。
台下瞬间炸了锅。
“怎么可能?
宋师兄可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二十一岁就筑基圆满啊!”
“他还身怀纯阳道体吧?
听说这种体质最忌心魔,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们看田师妹……好像快哭了。”
议论声中,宋长风缓缓抬起头,雨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没有。
田师妹,你告诉他们,那夜我根本没去过你的院子——闭嘴!”
夏侯仁猛地打断他,灵力震得宋长风胸口发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灵儿,你说!”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田灵儿撑着油纸伞走过来,白裙下摆沾了泥点,脸色比宋长风还要苍白。
她低着头,眼睫不停颤抖,走到刑台边时,手指悄悄攥紧了伞柄,指节泛白——这动作被暴雨遮了大半,只有宋长风看得真切。
“灵儿,”宋长风的声音软了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告诉他们真相,我知道你——”田灵儿的指尖死死攥着伞柄,骨节泛白,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控制的轻颤:‘那夜……是宋师兄……他强行闯入……’话未说完,一滴泪混着雨水滑落,她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刑台之上。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刀,首首捅进宋长风的心脏。
他猛地睁大眼睛,盯着田灵儿的后脑勺——他想起三个月前,田灵儿修炼出岔气,是他冒着风雪去千仞崖采冰莲;半个月前,她被妖兽追杀,是他替她挡了一爪,至今胸口还有疤痕。
那些藏在心里没说出口的情愫,此刻全变成了扎进肉里的刺。
“听见了?
孽障!”
夏侯仁冷笑一声,挥手道,“行刑!
废他丹田,逐出师门!”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按住宋长风的肩膀。
第三名弟子手里握着根布满倒刺的透骨钉,灵力灌注下,钉子泛着黑紫色的光——那是能压制修士体质的“锁灵钉”!
“噗嗤——”透骨钉狠狠刺入宋长风丹田的瞬间,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丹田气海像是被巨石砸破的水缸,十七年苦修攒下的灵力顺着伤口疯狂外泄,在雨水中凝成点点白光,没等落地就消散了。
纯阳道体本能地涌起一股灼热气流,想护住丹田,却被锁灵钉上的禁制死死压住。
反噬的力道顺着经脉蔓延,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钻,宋长风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身前的玄铁台面,又被暴雨冲成淡红色的水流,顺着刑台缝隙往下淌。
意识在剧痛中沉浮,他听见台下弟子的惊呼,听见夏侯仁冰冷的宣判,还听见田灵儿压抑的啜泣声——可这些都像隔了一层厚玻璃,模糊又遥远。
只有丹田处那片空荡荡的虚无,清晰得可怕。
他的修为,他的未来,他视若神明的师门,还有他倾心守护的师妹……全没了。
恨意像藤蔓,从心脏的废墟里疯长出来,缠得他几乎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解开锁链,把他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一个狭窄的木笼。
车轮碾过泥泞山路时,押送弟子的声音飘进他耳朵:“夏侯师叔说了,念在你曾是天才,不首接杀你……丢进堕魔崖,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造化。”
堕魔崖。
那是魔道地盘边缘的绝地,传闻崖底满是魔气,就算是金丹修士坠下去,也会被魔气蚀骨而死。
木笼颠簸着往崖边去,宋长风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夏侯仁,田灵儿,今日之仇,我若不死,必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