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练剑

凌雪渡 莲莲莲花花 2025-10-06 20: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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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过了半载。

长白山的雪化了又落,松枝上的雪绒堆了三层,温衍的剑术却像长在春天里的草,疯了似的往上长——苏清寒教的吐纳法,他三天就练得炉火纯青,连丹田处的灵力都比寻常弟子凝实;基础的清心符、避寒符,看两遍就能画出个大概,连符纸边缘的灵力波动都稳;就连最磨人的“松雪剑”,他也只用了一个月,就把起手、挥剑、劈刺的招式练得有模有样,唯独“收锋”,怎么练都不对。

松雪剑的“收锋”最讲究“藏”。

不是硬生生把灵力憋回去,是要顺着剑脊的弧度,把灵力慢慢引回丹田,像雪落在松枝上,悄无声息地积着,看着软,却藏着能压弯枝桠的韧劲。

可温衍每次收锋,总会忍不住多泄出半分灵力——剑穗“啪”地打在石台上,溅起的雪沫能飞半尺高,连带着剑身都跟着颤,像个没稳住力道的毛头小子。

这日辰时,雪停了。

阳光透过松枝洒在练剑的石台上,映出点点碎金,把温衍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握着木剑,又一次收锋出错,剑穗撞在寒玉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衍皱着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明明是寒冬,他却练得浑身发热,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

掌心磨出的茧子被木剑柄蹭得发疼,那是他劈了半年柴、练了三个月剑留下的痕迹,硬得像层薄甲,却还是挡不住木剑的摩擦。

“手腕再沉一点。”

苏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裹着点松雪的凉意。

温衍猛地回头,看见师尊站在松树下,手里捧着个白瓷碗,碗沿飘着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慢慢散开。

他赶紧收剑站好,左手攥着右手腕——刚才收锋时力道没稳住,手腕有点发麻,却还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尊,我又没练好。”

苏清寒走过来,把瓷碗递给他。

碗是长白山的高岭土烧的,触手温温的,里面是用松果和野菌熬的汤,汤面上飘着点油花,散着淡淡的香气——是温衍前几天劈柴时,在松树下捡到的野菌,他没舍得吃,用草绳串着挂在柴房,被苏清寒看见了,今早便熬成了汤。

“先喝汤。”

苏清寒看着他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热气熏得他脸颊发红,眼神软了些,“收锋不是硬收,是顺着灵力的流转走。

你劈柴时怎么挥最后一斧?

是不是轻轻落在木头上,才不会震得手麻?

练剑也一样。”

温衍喝完汤,把碗放在石台上——碗底还留着点汤渍,他用手指蹭了蹭,又赶紧把手背在衣角上擦了擦。

重新拿起木剑时,他刻意放慢了呼吸,学着师尊说的,把注意力放在手腕上。

可刚要挥剑,手腕还是有点发僵——刚才练得太急,筋肉绷得太紧了。

“我帮你。”

苏清寒站到他身后。

温衍能闻到师尊发间的松雪香气——不是刻意熏的香,是常年待在雪松林里,发梢、衣料都浸透的清冽气息,混着点银霜炭的暖,轻轻绕在温衍鼻尖。

下一秒,他感觉手腕被轻轻覆住——师尊的手比他的小些,指节分明,指尖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握剑、画符磨出来的,触到他手背时,微凉的温度里裹着缕极淡的灵力,像温水漫过冻僵的皮肤。

“跟着我的力道走。”

苏清寒的声音就在耳边,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温衍下意识地放松手腕,跟着那股力道抬手——木剑顺着松枝的弧度扬起,剑脊映着碎金似的阳光,再往下劈时,师尊的手轻轻压了压,把他快要泄出去的灵力往回拢,最后收锋时,那股力道像牵着根细线,慢慢把灵力引回丹田,连剑穗都只轻轻晃了晃,没再溅起半星雪沫。

“对,就是这样。”

苏清寒松开手,指尖不经意蹭过温衍的掌心——那片茧子比他想象中更厚,硬邦邦的,边缘还带着点没磨平的毛刺,是劈柴时被柴茬蹭破、结了痂又磨硬的痕迹。

苏清寒的心里轻轻疼了下,像被松针扎了下似的——他想起自己刚入仙门时,也是这样,为了练剑,掌心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林越总偷偷给他人参膏,说“师兄的手要握剑,不能留疤”。

他下意识凝出缕极淡的灵力,顺着指尖蹭过去,悄悄渗进温衍掌心的茧子里——不是什么强效的疗伤术,只是用清玄一脉的灵力,慢慢滋养着磨硬的皮肤,像用雪水浸软晒干的棉线,温和得让人察觉不到。

温衍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暖意,不是汤碗的热,是顺着血脉慢慢散开的温,连带着之前被木剑柄蹭得发疼的地方,都像被轻轻揉过似的,酸胀感一点点褪去。

他偷偷抬眼,看见师尊垂着眼,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睫毛上沾着点雪沫,是方才站在松树下时落的,像极了松枝上挂着的小冰晶。

“师尊的手比雪还暖。”

温衍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紧——怕被听出异样,赶紧转开头,假装盯着石台上的木剑,左手却悄悄往后背藏了藏。

掌心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片,是他昨晚在柴房里,就着月光用炭条画的“松雪剑图谱”:线条歪歪扭扭,却把起手、劈刺、收锋的招式都画了下来,连剑穗的弧度都刻意描了两笔;而纸片背面,是个小小的背影——穿着月白衣袍,站在松树下,手里握着剑,是他每天练剑时,偷偷看了无数遍的、师尊的模样。

苏清寒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只当是孩子的真心话,指尖的灵力悄悄收了回去,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松雪殿走:“再练十遍,练完了去柴房最左边的架子上拿新木剑——你之前那把,柄都磨平了,握着手滑。”

温衍看着他的背影,攥着纸片的手紧了紧。

师尊的衣摆在风里轻轻晃,月白的颜色混着松雪的白,像融在雪里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木剑——这一次,他没再急着挥剑,而是慢慢回想方才师尊的力道,顺着灵力的流转抬手、劈落、收锋,剑穗稳稳停在身侧,没再晃出多余的弧度。

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叠在松树下师尊方才站过的地方。

温衍练了一遍又一遍,首到额角的汗浸湿了发梢,才停下来——他走到石台前,把那张画着剑谱的纸片小心翼翼地塞进棉袄内侧,贴着心口的玉佩,像是这样,就能把师尊的温度、松雪的香气,都好好藏起来。

往后的日子,温衍练剑更上心了。

天不亮就爬起来,在雪地里扎马步、练吐纳,等辰时苏清寒来教剑时,他总能把前一天的招式练得滚瓜烂熟。

苏清寒看在眼里,偶尔会在教完剑后,多留半个时辰,教他认草药、画符箓——清玄一脉本就讲究“剑符双修”,只是苏清寒怕他贪多嚼不烂,一首没敢教得太急。

这天傍晚,温衍劈完柴,抱着一捆松枝往松雪殿走,路过殿后的雪松林时,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剑鸣。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见苏清寒正握着寒川剑练剑——月光洒在师尊身上,月白的衣袍泛着淡淡的光,寒川剑的剑脊映着月色,挥剑时带起的风雪像条白色的绸带,收锋时又悄无声息,连松枝上的雪都没震落半片。

温衍站在树后,看得入了神。

他忽然明白,师尊说的“收锋藏劲”,不是单纯的力道控制,是把灵力揉进招式里,像雪融进松枝,看似无形,却藏着千钧之力。

首到苏清寒收剑转身,他才反应过来,赶紧从树后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师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苏清寒看着他眼里的亮光,笑了笑,抬手把寒川剑递过去:“要不要试试?”

温衍愣了愣,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是师尊的本命剑,我不能碰。”

“无妨。”

苏清寒把剑塞到他手里,“本命剑认主,却也能感知旁人的心意。

你试试用今天练的收锋招式,挥一剑看看。”

温衍握着寒川剑的剑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剑身轻轻嗡鸣着,像是在回应他的灵力。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苏清寒方才的招式,慢慢抬手、挥剑——这一次,他没再急着用劲,而是让灵力顺着剑脊慢慢流转,收锋时,剑穗轻轻晃了晃,落在雪地上,连一点雪沫都没溅起。

“不错。”

苏清寒的声音里带着点欣慰,“比早上又进步了些。”

温衍看着手里的寒川剑,又看了看苏清寒,忽然觉得,这长白山的雪,好像没那么冷了。

他握着剑,跟着师尊的脚步往松雪殿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落在雪地上,像两道紧紧挨着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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