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豆角与战斗机的雨后柔情
黄磊的手指还被紧紧攥在吴京掌心，那粗糙的触感像砂纸般摩挲着他的皮肤。
“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
吴京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你总是对的。”
黄磊轻笑，指尖在吴京掌心轻轻挠了一下：“你也不差。”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谈笑声，两人同时松开手，默契地退后半步，恢复到安全距离。
但吴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黄磊的脸，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明天最后一场录制了。”
黄磊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吴京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结束后别走，等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黄磊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注意到吴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流露出几分紧张。
“等你做什么？”
黄磊故意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吴京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腕骨，那里皮肤很薄，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聊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我们俩。”
这时，执行导演醉醺醺地走过来搭住吴京的肩膀：“京哥，躲这儿偷懒呢？
大家都要找你喝酒！”
吴京眉头微皱，但很快换上那副众人熟悉的豪爽表情：“来了来了！
今天不把你们都喝趴下，老子就不姓吴！”
他转身时，手指在黄磊手心快速划过，像一场转瞬即逝的密谋。
黄磊站在原地，看着吴京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背影。
掌心的触感还在发烫，他缓缓握紧拳头，仿佛要将这个秘密牢牢攥住。
最后一场录制在影视基地的露天广场进行。
正午阳光毒辣，吴京穿着厚重的戏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黄磊自然地递过自己的保温杯，杯子里泡着清凉的菊花枸杞茶。
“喝点，防中暑。”
黄磊语气平淡，就像往常任何一次普通的关心。
但吴京接过的动作却格外郑重。
他的指尖刻意擦过黄磊的手指，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一次隐秘的触碰。
保温杯壁上还留着黄磊的体温，吴京仰头喝水时，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中场休息时，一群年轻人围过来请教表演技巧。
吴京和黄磊并排坐在折叠椅上，不知不觉又开始了那种令人熟悉的双人说教。
“感情戏最重要的是收着演，”吴京比划着。
“就像我当年拍《战狼》的时候……内敛比外放更难，”黄磊自然地接话。
“需要足够的生活阅历打底。”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一群年轻人频频点头。
但在那些冠冕堂皇的表演理论之下，是两人不时交汇的眼神，是膝盖偶尔相触又快速分开的微妙距离，是说到某个关键词时心照不宣的停顿。
当一个年轻演员问及“如何把握亲密戏份的分寸”时，吴京突然卡壳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黄磊，眼神里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黄磊从容地接过话题。
“分寸在于克制。
有时候最动人的不是肢体接触，而是那种若即若离的张力。”
他说这话时，目光轻轻扫过吴京的侧脸。
吴京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了。
录制结束得突然。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了进程，众人作鸟兽散。
黄磊站在道具棚下避雨，看着雨帘在天地间织出一张灰蒙蒙的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们都先回酒店了。”
吴京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
黄磊转身，发现吴京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前，水滴顺着下颌线滑落，消失在早己湿透的衣领里。
但他手里却拿着一把完好无损的雨伞。
“怎么不打伞？”
黄磊皱眉，习惯性地开始说教。
“淋雨容易感冒，你这个年纪……”话未说完，吴京突然上前一步，湿漉漉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
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吴京身上特有的味道。
“伞是给你拿的。”
吴京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
黄磊僵在原地，他能感受到吴京胸膛的起伏，听到两颗心脏在雨声中竞相跳动。
雨水从吴京的发梢滴落，顺着黄磊的脖颈滑进衣领，冰凉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灼热。
“你……“黄磊开口，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吴京稍稍退开，但手臂仍环在他的腰际。
那双总是盛满自傲的眼睛此刻柔软得令人心惊。
“黄老师，我不想再装下去了。”
雨声渐大，敲打在棚顶的铁皮上，像为他们奏响了一曲热烈的伴奏。
吴京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黄磊腰侧的衣料，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记。
“你知道别人背后都怎么说我们吗？”
吴京突然笑了，眼角挤出细密的纹路。
“说我们是两个老古董，活该凑一对。”
黄磊没有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雨水顺着吴京的眉毛滴落，像泪珠般挂在他的睫毛上。
黄磊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拭去那些水珠。
这个动作让吴京怔住了。
他抓住黄磊的手腕，将那只手贴在自己湿漉漉的脸颊上。
“那天你说，只关心值得的人。”
吴京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那我呢？”
黄磊没有抽回手。
他的指尖感受着吴京脸颊的温度，掌心贴着对方急促的脉搏。
雨声隔绝了世界，在这个临时搭建的道具棚里，只剩下两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和一场迟来了太久的坦白。
“你不一样。”
黄磊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
“你从来都是最特别的那个。”
吴京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那光芒几乎要灼伤黄磊。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黄磊的额头，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
“那就别走，”吴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今晚，明天，以后都别走。”
雨还在下，但黄磊己经感觉不到凉意。
吴京的手掌紧贴在他的后腰，像一团火灼烧着他的肌肤。
他微微颔首，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动作，却让吴京猛地收紧手臂，将他彻底拥入怀中。
在这个暴雨如注的下午，两个说教了半辈子的男人，终于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