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利刃出鞘
不同于外界的歇斯底里，这里只有反重力引擎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动力甲维生系统运转的轻微嘶声。
应急的蓝色战术灯光勾勒出三十名“利刃”队员如雕塑般的身影，他们静默地坐在各自的战术撞击椅上，仿佛即将要去的不是末日炼狱，而是一次常规的跳伞训练。
秦苍的独立指挥舱与队员们隔开，但一面单向的战术玻璃让他能看清机舱内的一切。
韩厉就站在玻璃前，魁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半个舱门。
他抱臂于胸，看着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街道上，火焰、追逐、吞噬，一幕幕惨剧不断上演。
他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肌肉紧绷，眼神中燃烧着一簇压抑的怒火。
“头儿，”韩厉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低沉而沙哑，“这帮杂碎……它们根本不是人。”
“从它们被感染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秦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韩厉，收起你多余的情绪。
它们现在是我们的‘目标’，仅此而己。”
“俺明白。”
韩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队员，咆哮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检查武器系统和动力甲接口，谁他娘的在战场上掉链子，老子亲手把他拧成麻花！”
“是！”
整齐划一的回应，如同一声闷雷。
肃杀的气氛瞬间拉满。
秦苍收回目光，缓缓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他的意识沉入了“战术链接”系统的深层。
现实世界褪去色彩，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眼前汇聚、奔腾，最终在他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庞大无比的、半透明的实时三维沙盘。
整个首都核心区，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都被精准地复现出来。
“晓雯，接入‘鹰眼’。”
“监察官，‘鹰眼三号’卫星己经锁定目标区域，实时画面己同步至您的战术沙盘。”
苏晓雯的声音冷静地响起。
霎时间，沙盘之上，成千上万个代表着畸变体的红色光点亮了起来，它们如同病毒般在城市的模型上移动、汇聚。
而在沙盘中央，那座名为“国家科学院”的建筑群，己经被一片浓密的红色彻底包围。
秦苍的意识如同真正的上帝，悬于九天之上，俯瞰着这场灾难。
他的思维以超越超级计算机的速度运转着，规划路线、预判风险、计算概率……“三分钟后，在预定地点-03区，钟塔广场进行机降。”
秦苍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首接在每一名队员的脑中响起，清晰无比。
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所有队员的战术目镜上，立刻同步显示出了钟塔广场的三维模型。
“注意，”秦-苍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而精准，“广场上有二十一只I型‘游猎者’，它们大部分被喷泉的声音吸引，处于无序游荡状态。
另有两只II型‘重装者’，藏在广场西侧那辆侧翻的装甲运钞车后面，别被它们打了伏击。”
韩厉咧了咧嘴，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两只大家伙？
正好给俺热热身！”
“别大意，”秦苍的警告不带任何感情，“根据模型推演，运钞车内还有残余的高爆燃料，一旦被引爆，冲击波会覆盖半径三十米的范围。
届时，你们将彻底暴露在周边建筑内至少一百三十个潜在目标的视野中。”
韩厉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凝重。
这就是他为什么绝对服从秦苍的原因。
在他眼中，那只是一辆普通的障碍物，但在秦苍的“上帝视角”下，那里却是足以致命的陷阱。
“收到！”
“运输机将在离地十五米的高度悬停七秒。
行动！”
“舱门开启！”
刺耳的警报声中，机腹的舱门猛地滑开。
疯狂的嘶吼、凄厉的惨叫、爆炸的轰鸣，混合着浓重的血腥与硝烟味，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机舱。
“利刃”队员们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他们依次起身，扣好速降索，如同下饺子一般，在七秒内全部离机，稳稳地落在了广场边缘的阴影之中。
几乎在他们落地的瞬间，“暗箭”运输机引擎喷口角度偏转，无声地拔高，再次消失在昏暗的天空中。
战斗，在落地的一秒钟内，悍然爆发！
“第六、第七小队，清理游荡目标！
韩厉，你和第一小队，处理掉那两个‘重装者’！
记住，别碰那辆车！”
秦苍的指令在所有人脑中响起。
“明白！”
话音未落，韩厉的动力甲引擎发出一声低吼，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那辆装甲运钞车猛冲而去！
他手中那柄门板大小的高周波战术军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刀锋处亮起一抹致命的红芒。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小队的队员，以三人为一组，呈标准的“品”字攻击阵型，如同最致命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散开。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经济，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一名队员抬起手臂，腕部的微型消音手枪射出一枚特种穿甲弹，精准地命中了一只“游猎者”的眼窝，在它发出任何声音之前，就终结了它的生命。
另一组队员则配合默契，一人投出一枚“蜂鸣”震撼弹，吸引了五只“游猎者”的注意。
而在它们转头的瞬间，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脉冲步枪，以短促而致命的三连发点射，同时贯穿了它们的头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寂静无声。
这就是CRB的战斗方式——一场由超级指挥官辅助的、冷酷的杀戮艺术。
而另一边，韩厉的战斗则狂暴得多。
“吼！”
两只身高近三米，浑身覆盖着骨质增生装甲的II型“重装者”，终于发现了他。
它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两辆失控的坦克，朝着韩厉碾压而来。
“来得好！”
韩厉不退反进，在即将碰撞的瞬间，他脚下的动力甲喷口猛地爆发，整个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开来，完美地避开了两只怪物的正面冲撞。
“就是现在！”
秦苍的提示恰到好处地响起。
在与其中一只“重装者”擦身而过的刹那，韩厉手中的高周波军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绚烂的弧光。
“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起。
那足以抵挡大口径子弹的骨质装甲，在高频振动的刀刃面前，脆弱得如同热刀下的黄油。
整条粗壮的手臂，连带着半个肩膀，被瞬间齐根斩断！
腥臭的黑色血液，喷涌而出。
不等那怪物哀嚎，韩厉己经转身，借着旋转的力道，将战刀横斩，精准地切入了另一只“重装者”暴露出的颈部。
巨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整个交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秒。
广场上的二十三只畸变体，被彻底肃清。
韩厉甩掉刀刃上的黑血，看了一眼那辆完好无损的运钞车，咧嘴一笑。
所有队员的战术目镜上，都同步浮现出科学院的内部结构图，一条最优化的突进路线被高亮标出。
“清理完毕。”
秦苍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数据删除。
“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