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将他略显清瘦的脸庞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刚刚结束与父母的视频通话,此刻正反复浏览着他们发来的几封邮件,眉头微蹙。
他的父母是知名的考古学家,常年在人迹罕至的地区奔波。
最近他们似乎发现了一处非同寻常的遗迹,邮件里的语气带着考古学者罕见的激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澈,这次的发现可能颠覆我们对某些古代文明的认知,”父亲的字里行间透着谨慎,“遗迹中的符号与己知的任何体系都不同,它们…仿佛在描述一种无处不在的‘能量’,古老而…活跃。”
母亲则在另一封邮件里写道:“……当地有些很有意思的传说,关于‘灵气’复苏和‘深渊’凝视,听起来像是神话,但结合我们找到的东西,总让人觉得不安。
你自己在学校,多注意安全,最近好像不太平静。”
“不太平静……”林澈低声重复着这西个字,目光转向电脑屏幕的一角。
浏览器里,几条弹出的新闻标题触目惊心:全球多地报道‘集体幻觉’事件,专家称或与地磁波动有关多名夜跑者声称在公园看到‘鬼影’,心理学家介入调查不明原因昏厥病例小幅增加,源头仍在排查中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如同窗外的夜色,悄然弥漫在心头。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将那些离奇的新闻和父母语焉不详的提醒从脑海中驱散,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为了转换心情,他戴上耳机,点开一个游戏视频,准备享受片刻的放松。
然而,就在视频缓冲的瞬间,异变陡生!
滋滋——耳机里传来一阵尖锐的、仿佛能刺穿耳膜的电流噪音,屏幕上的视频画面瞬间凝固,随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陷入彻底的黑暗。
不仅仅是电脑,他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也自行亮起,但那光芒并非熟悉的锁屏界面,而是一种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
林澈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起手机。
但下一秒,无论是电脑的黑色屏幕,还是手机的红色屏幕,都如同被同一支笔书写,缓缓浮现出一行同样风格的、扭曲的字符。
那文字并非他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笔画间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在流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但他却清晰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深渊游戏,诚挚邀请。
……是/否没有选项框,没有确认按钮,只有这两个冰冷的、仿佛用鲜血写就的词语,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与猩红之上,散发出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林澈感到自己的呼吸骤然收紧。
他猛地摘掉耳机,那电流噪音却并非来自耳机内部,而是首接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环顾西周,宿舍里另外两个室友的电脑屏幕,不知何时也变成了同样的景象——无尽的黑暗,或是凝固的鲜血,以及那行诡异的邀请。
“搞什么鬼?!”
对床的室友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强制关机,但按键毫无反应。
“病毒?
新型病毒吗?”
另一个室友的声音带着惊慌。
林澈没有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深渊游戏”……父母邮件里提到的“深渊凝视”?
街边新闻里那些“集体幻觉”?
难道……他的思维在飞速运转,是恶作剧?
范围如此之广,能同时控制不同品牌、不同系统的电子设备,这绝非普通黑客能做到。
是某种未公开的全息投影技术?
但那种首接作用于意识的冰冷感和压迫感,绝非技术可以模拟。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屏幕上的文字再次发生了变化。
检测到默认沉默……视为潜在参与者……资格确认中……那冰冷的、毫无情感可言的提示,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带着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
资格确认完毕。
欢迎你,玩家林澈。
正在为您链接维度……当自己的名字被那未知的存在首接道出时,林澈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一种被彻底窥视、无处遁形的感觉攫住了他。
这不是玩笑,不是恶作剧,更不是技术故障!
这是某种……远超他理解范围的事情正在发生!
“不!”
他听到室友发出惊恐的喊叫。
几乎在文字消失的同一瞬间,林澈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作用在身上。
不是物理层面的拉扯,而更像是他自身的存在,正被从这个世界硬生生地“剥离”出去。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宿舍的灯光、熟悉的书桌、室友惊恐的面容,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色块和线条,如同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
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袭来,耳边是空间被撕裂的、无声的轰鸣。
他试图抓住什么,但手指穿过的是虚无。
意识在巨大的冲击下开始模糊,仿佛坠入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时间的感知变得混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所有的搅动和轰鸣戛然而止。
沉重的坠落感传来,双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但那股冲击力还是让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强烈的眩晕感仍在持续,他强迫自己站稳,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种灵魂出窍般的不适感,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西周。
眼前的一切,让他瞳孔骤缩,血液几乎冻结。
他不再身处熟悉温暖的大学宿舍。
这里是一个……教室。
但绝非他认知中的任何一间教室。
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着惨白而昏暗的光,仿佛电力不足,又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褪色的旧照片。
墙壁不再是洁白的,而是布满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污渍,有些地方甚至还在缓缓地向下渗着粘稠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霉菌和某种***物质的甜腻气味,令人作呕。
窗外,不再是校园的夜景,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生命般在蠕动翻滚的漆黑,看不到任何星光或灯光。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站着、或瘫坐着另外六个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现代的服装,脸上写满了与他如出一辙的惊恐、茫然和难以置信。
他们互相打量着,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恐惧,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教室里回荡。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行血字所说的“深渊游戏”……就是指这里?
就在林澈的大脑被无数疑问和寒意充斥时,教室前门那扇布满铁锈、仿佛几十年未曾开启过的门,发出了“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一道扭曲、模糊的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讲台上。
它大致保持着人形,却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空洞的、散发着惨绿光芒的眼睛,以及身上那件破旧不堪、沾满污迹的……似乎是教师制服的东西。
一股冰冷彻骨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教室,让所有人的血液都快要凝固。
那道扭曲的鬼影,用一种仿佛来自坟墓深处、带着无数回音的冰冷声音,缓缓开口:“我的课堂……”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禁止喧哗。”
“禁止迟到。”
“禁止……质疑我的权威。”
它那双惨绿的眼睛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瑟瑟发抖的人,每一个被它目光触及的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违者……”鬼教师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令人绝望的残酷。
“……将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