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我还以为从前那个满心都是我的沈晚意回来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窖。
“这还是寒枫提醒我给你带的。”
“你看他,总是这么为你着想,你就不能将心比心,对他好一点吗?”
我看了眼上面漂浮的碎骨头,胃里泛起恶心。
“沈晚意,把陆寒枫吃剩的东西给我吃,你还有心吗?”
“还是说,六年没见,你们沈氏要破产了?连一碗新鲜的鸡汤都买不起。”
沈晚意噌地一下站起来,恼羞成怒地将鸡汤泼在我脸上。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难不成还记恨我推你的事情?”
“我当时也是为你好,你要是真的对寒枫动刀子,到时候坐牢,你让我怎么办?”
“我找了你整整六年,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听着她虚伪的话,我笑出了眼泪。
我所在的渔村,距离江城也就区区五十公里。
要是用心去找,以沈氏的财力,就算再晚,一个月也能找到。
可是六年,两千个日夜,我在海边风吹日晒。
她却对着媒体抹去我的存在,给了陆寒枫一个盛大的求婚。
失忆的我看到屏幕中男才女貌的女人,心中泛起一丝刺痛。
当时的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失去。
我指了指门,“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沈晚意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落在身上的目光冷得可怕。
“陆瑾墨,不管你怎么闹,这颗肾,我要定了。”
“医生已经说了,三天之后,等你养好身体,就可以做手术!”
说完,她不再等我回答,往门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隔壁病房传来欢声笑语。
是沈晚意在和陆寒枫计划痊愈之后的蜜月旅行。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裂。
突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
再摊开手掌时,鲜红的血液在掌纹中蔓延开来。
看到这个,我却笑了。
沈晚意不知道,我早就在六年前确诊胃癌初期。
在渔村那些年,我就经常流鼻血和胃痛。
可是我失去了记忆,忘记自己得了癌症,又没钱看病,只能硬扛着。
苟且偷生了六年,我早就没几日可活了。
3.
趁着保镖没注意,我跳窗逃了。
好在是二楼,底下又是草坪,只是加重了瘸腿的伤势。
我无处可去,只能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曾经的家。
从小照顾我的许妈还在。
几年没见,她的白头发更多了。
许妈一眼就认出了我。
她心疼地抱着我,眼眶泛红。
“回来就好,我这就给你去做好吃的。”
趁着她去厨房的功夫,我上了二楼。
我喜欢的书早就被扔得一干二净,换成了各种高达模型。
画室变成了陆瑾墨用来练习攀岩的地方。
原本属于我的婚房,也成为陆瑾墨和沈晚意的房间。
打开床头柜,里面是拆开过的避孕套。
我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