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把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卡片在桌面上滑动，碰到酱汁碟边缘，停下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西餐厅里，足够让周围几桌的人看过来。

我叉子上的牛排掉回盘子里，溅起黑胡椒汁。

坐在柳菲菲身边的男人叫邵阳。他没看我，眼神带着挑剔和无所谓。

柳菲菲的手，就搭在邵阳的大腿上。那只手上，戴着我从没见过的卡地亚手镯。

“江澈，卡里有五千块，算是我给你的补偿。”柳菲菲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以后别联系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邵阳手腕上的金表晃了一下我的眼。他从口袋里摸出玛莎拉蒂的车钥匙，在桌上轻轻敲着，发出“嗒、嗒”的声音。

“小伙子，眼光放长远点。”他终于开了口，他笑着说，“你给不了菲菲想要的生活。”

我没去看那张卡，也没去看邵阳。我的眼睛只看着柳菲菲。我们在一起三年，从大学到毕业，为了凑够东海市一套房子的首付，我一个人打三份工，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我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订了这家她念叨了很久的餐厅。

我以为是惊喜。原来是惊吓。

大脑一片混乱。邻座的目光让我不舒服。

就在这时，突然全身剧痛。

我身体前倾，手里的刀叉“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波动，情绪崩溃达标。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我猛地抬头，眼前浮现蓝色光芒。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凭空出现在我眼前，如同全息投影般。

强制消费系统正在绑定……

10%……50%……100%……绑定成功！

宿主：江澈

今日任务：消费一亿元整。

任务倒计时：23:59:59

任务失败惩罚：S级电击。

我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我用力眨了眨眼，那块蓝色面板还在。上面的倒计时，每一秒都在无情地跳动。

柳菲菲皱了皱眉：“江澈，你发什么神经？装可怜有意思吗？”

邵阳笑了，他把玩着车钥匙，说：“菲菲，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该走了。”

我还没从脑子里的声音和眼前的面板中回过神来，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我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摸到了一张卡片。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纯黑色的卡，表面没有任何银行标志，只有一圈暗金色的纹路。卡片很沉，带着金属的质感。

新手礼包已发放：无限黑金卡一张。

本卡资金只能用于消费，不可转账、投资或赠予。

我死死地捏着这张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一切太荒谬了，荒谬得像一场噩梦。

柳菲菲站起身，看都没再看我一眼，挽着邵阳的手臂准备离开。

“江澈，”她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我说，“那套我们一起看中的房子，邵阳已经全款给我买了。所以，别再做梦了。”

她说完，和邵阳一起消失在餐厅门口。

我一个人坐在原地，呆坐着。

脑子里的倒计时还在跳动。

23:58:42。

23:58:41。

轻微的电流感，又在我全身流窜，似乎在警告我。

我猛地站起身，撞得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服务员和客人都被我吓了一跳。

我顾不上这些。我只知道，如果那块蓝色面板说的是真的，我必须在今天花掉一个亿。

否则，我会被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