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沐琛的第一眼，我被勾起了一股原始的渴望。好想扑上去咬断他雪白的脖颈。
这样好看的人，血一定是香香软软的。可还不等我动手，一桶污水就顺着他的头发浇了下去。
我眯起眼睛，看向始作俑者。敢动吸血鬼看上的人，是活腻了吗？
01剩菜汤汁顺着头发滴落在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蒙上一层油污。沐琛对此毫无反应，
只是沉默地拨开沾了泥土的饭粒。“呦，沐总胃口不错嘛。
”黄毛吊儿郎当地用脚尖踢了踢沐琛的椅子腿。“就是这吃的也太单调了些，
白水豆腐清蒸蔬菜，一点荤腥也没有。”话音未落，旁边一个跟班立刻会意，
将一碗散发着酸臭气的鸡肉，连汤带水地扣进了沐琛的餐盘。“趁着爷今天心情好，
给你加个菜。”黄毛得意地大笑起来，引来周围一阵起哄。沐琛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他顿了顿，端着盘子站起来，试图从这些人身边绕过去。“爷爷让你走了吗？
”黄毛猛地伸脚绊了他一下。沐琛一个踉跄，整个人狠狠摔向在地面。还不等他站起来，
黄毛便上前一步，用脏兮兮的鞋底碾过地上的食物残渣，狠狠踩上他手背。“啧，真没用，
连个盘子都端不稳。”“怎么，沐大少爷看不起我赏的菜？”鞋底用力研磨，
沐琛疼得身体一颤。“妈的，装什么清高！”黄毛见他依旧不反抗，觉得无趣，
又重重碾了一下才抬脚，骂骂咧咧地点了支烟。“真是个没种的软柿子，打他都嫌手脏。
”我站在不远处，朝身旁的女生问。“这两个人都是咱们学校的吗？”她抬头看了一眼，
平静地回答：“那个人是校董家的孩子，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大家平常见了都是绕着走。
”“至于沐琛，只能算他倒霉，谁叫他被人家女友看上了呢。”“你刚转学来不知道情况，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想着路见不平，这种人不是咱们惹得起的。”我勾了勾嘴角。
我对见义勇为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上的猎物被这脏东西沾上，未免有些太倒胃口了。
下午办完转学手续，我被班长领着进入新班级。教室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沐琛。
少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眉目深邃如画，独自坐在角落，周身笼着一层清冷的光晕。
最关键的是。他也太香了吧！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每一根跳动的血管，
闻到那深埋在肌肤下的血液。这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学着老套电影里的方式打招呼。“你好，我叫洛瑶，很高兴认识你。
”可他只是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便匆忙的低下头去。我刚想再说些什么，
一个油腻粗重的声音便从前方响起。“嗨美女，我是黄叶，你也可以叫我黄老大。
”中午那个黄毛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别跟那个晦气的丧门星挨着了，来，
坐我这儿，哥带你熟悉熟悉环境。”“不了。”我眼皮都懒得抬，声音像结了冰碴。
“我怕智障会通过近距离接触传播。”周围瞬间陷入死寂。沐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我。
黄叶脸上的横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怒火烧红了他的脸，额角青筋暴起。“臭婊子！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找死是不是？”他猛地一脚踹开面前的椅子，
顺手就抄起了身下的木质方凳，手臂肌肉贲张，眼看就要砸过来。我却恍若未闻，
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凝视着身旁的少年。“喂，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你聋了？老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黄叶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麻。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吵死了。”他猛地顿了一下，
刚想有什么动作，上课铃便尖锐的响了起来。看到老师抱着老师走了进来，
黄叶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他妈……给老子等着！放学弄不死你！
”他悻悻地摔下凳子，发出巨大声响。渐渐地，周围响起些参差不齐的背诵声。我侧着头，
继续一眨不眨地盯着沐琛。少年纤细的手腕轻放在桌面，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看上去脆弱又精致。可惜没什么血色，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肉也不多，
一口下去就能咬到骨头。最关键的是，
头发上还顽固地残留着中午的菜汤污渍这也太倒胃口了吧！作为一名吸血鬼，
我对食物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极品，竟然被那些混蛋摧残成这个样子。
真是暴殄天物。正当我思索着如何能让他变得更加可口一些时，胳膊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沐琛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远离我，否则你会有麻烦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当着他的面将纸条慢条斯理地揉碎。“怎么，担心我啊？”他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血色，
看起来更加诱人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跟黄叶起冲突。”他声音压得极低，
“他家里有权有势，你斗不过他的。”“那若是我偏要跟他作对呢？”我凑近了些，
压低声音，带着蛊惑。“你可以保护我吗？”沐琛怔了一瞬，扭过头去，“随你吧。
”02接下来的几天，我承担起了投喂沐琛的重任。在食堂里给他打菜，课间去给他买零食。
他抗拒着不肯接受，我便像个甩不掉的影子一般缠着他。终于，他忍无可忍地爆发出来。
“洛瑶！别再玩我了好不好！”“我的时间很宝贵，
没有多余的精力陪你们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无聊游戏。”“我要学习，
我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可以走了。”“算我求你，换个人折腾行不行？”这副模样，
倒是比死气沉沉的那张脸生动多了。“那么，做个交易如何？”我平静的看着他。
“我帮你解决那些无聊的人，让你能安心学习，不过作为交换，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愣了一瞬，有些戒备地问：“什么？”“好好吃饭。”我眨眨眼，
把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和牛奶塞进他手里，衷心的说：“你太瘦了，要吃胖一些身体才能健康。
”这样，血才更好喝一些。沐琛迟疑的看着我，眼眶似乎有瞬间不易察觉的微红。但很快，
那丝波动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重新归于沉寂。从这以后，他终于不再抗拒我的投喂，
开始认真吃饭。看着他进食的样子，我忍不住偷笑起来。快快吃吧，我的小兔子。
要吃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才好。我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可一阵刺耳的嘲笑声却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呦，沐老板现在不光吃不起饭，
还卖身当小白脸了啊。”黄叶阴阳怪气地走来，手臂搂着一个女生。“蓉儿，你快看看，
这就是你当初瞎了眼看得上的货色？为了一口吃的就能把自己卖了，这得是多贱啊？
”“就算想去当鸭，也得找个富婆卖个好价钱吧？这么廉价就出手，你爹妈在地下知道了，
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要气活过来吧？”沐琛攥紧筷子，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他猛地站起来，
声音低哑地对我说：“我们走吧。”我拽住他的袖子，“前女友吗？”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家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独具一格。我站起身，
径直走到那对男女面前，目光像扫描垃圾一样从他们身上掠过。“说真的，
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尤其是你小黄毛，
靠欺负比你弱小的人来在你女朋友面前找存在感，这种行为简直low穿地心，恶心透了。
”我看着那个女生，轻蔑地勾起嘴角。“其实没必要缠着沐琛不放，
你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沐琛惊诧地看过来。我吸了吸鼻子，
做出一个被熏到的表情。“因为你们的血，是我在这所学校里闻到过最肮脏、最恶臭的，
像下水道里腐烂了三个月的垃圾。”“你们就该牢牢锁死，别再出来污染环境，祸害别人了，
懂吗？”那女生的脸瞬间扭曲，气得浑身发抖。黄叶更是目眦欲裂，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像是随时要扑上来。“你他妈……”我懒得再跟他们争论，直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无视他们快要杀人的目光，拉起沐琛的手转身就走。走出很远，沐琛才轻轻挣脱我的手。
“你小心一些，黄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还有那个李蓉，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没忍住好奇，问道：“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他微微一怔，“我，
我一开始不知道她是这样的。”“那时候，她会在别人嘲笑我时帮我说话，
会悄悄给我塞创可贴，会告诉其他人不要歧视我……”“她表现得，很善良，很体贴。
”“一开始她真的很好，或者说，她伪装得太好了。”我挑了挑眉，突然凑到他面前，
近得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你这么好骗的嘛？”“那如果我也对你这么好，
你是不是也愿意，把自己彻底交给我？”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温度急剧攀升，
从耳根一路红到脸颊，像熟透的虾子。一股更加浓郁甘甜的血液气息弥漫在我的鼻腔，
那是混合了羞涩、紧张和一丝难以言喻悸动的味道。我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他温热的脖颈，感受着皮下那充满活力的脉搏跳动。
好想现在就一口咬下去啊。眼前人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颊。
我能感受到他跳动的血管、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那瘦骨嶙峋的手腕。我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如此绝品，竟然被他们糟蹋成这样。不过没关系，好饭不怕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解决了那些烦人的苍蝇，你再考虑对我以身相许也不迟。
”黄昏的天光下，他站在那里，美好地恍若堕入人间的天使。
03我原以为黄叶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可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什么动静都没有。
听班长说，他霸凌人的通常流程是要先调查清楚对方的家庭背景，确定没有依靠后才会下手。
真麻烦。为了帮他省点事，我找了个机会溜进老师办公室，抽出了自己的学生信息表，
夹在了黄叶作业本里。当初转学时为了避免露出马脚，
我选择的人类身份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背景、没有亲信，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
为了供我上学，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一个完美的、不会引起任何麻烦的靶子。种子已经埋下，还需要浇点水，让它快点发芽。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黄叶和李蓉挥之不去的影子。体育课上，
当李蓉又把一个低年级女生逼到墙角时，我不小心把排球砸在了她背上。食堂里，
黄叶刚端起那碗馊掉的饭菜准备加料，我迎面走过，手一扬，黏腻的汤汁扣了他满头满身。
最后，在他暴怒的咆哮声中，我把他视若珍宝的游戏机从他敞开的书包里掏出来，松手，
让它在地面上绽开一朵破碎的花。我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脸由红转青，
最后涨成一种近乎紫色的酱黑。活像一块在沸水里蒸过头的、油腻的猪肝。终于，时候到了。
周五放学前，我收到了留堂打扫教室的通知。傍晚时分，闷雷在云层深处滚动，
整栋教学楼被笼罩在一片湿冷的阴霾里。我慢条斯理地扫地、擦黑板、整理讲台，
磨蹭到将近九点，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墩布。就在我直起腰的瞬间，
身后终于传来一阵尖锐又充满讥讽的笑声。七八个女生站在教室门口，
黑压压的挡住了所有亮光。为首的李蓉踩着积水的地面，一步步走进来。她上下打量着我，
嘴角扯出一个恶毒的笑容。“哟，还挺能干，收拾得这么干净？正好，给我们省事了。
”我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惊恐。“你...你们想要做什么？”“做什么？
”她一步步上前，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叫你尝一尝地狱的滋味。
”我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寒光。地狱，那可是我的故乡啊。
李蓉完全没料到竟然会是这种反应，身子微微一怔。“蓉姐，跟这种垃圾废什么话！
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配在这儿嚣张？”另一个女生帮腔道。“就是！孤儿一个，
哥哥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今天就算死在这儿，也没人会找你！”李蓉疑虑尽消，
她们哄笑起来，抓住我的头发，粗暴地将我向教室外拖去。我半推半就地被她们拖拽着，
一路踉跄地跌进了教学楼最角落的女厕所。“砰”地一声，门在她们身后狠狠关上。
一个跟班拎起墙角满是污垢的红塑料水桶，另一个捡起了拖把，拧下拖布头，
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棍。李蓉接过木棍，用一端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喜欢多管闲事？
今天就让姐姐们教教你，什么叫代价。”一个打着唇钉的女生晃着水桶，“从哪开始好呢，
要不先给她灌一桶垃圾水尝尝鲜。”“然后再扒了她这身衣服，拍点好看的照片，
看她这张贱嘴还敢不敢胡说八道。”我蜷缩在冰冷的、布满污渍的瓷砖墙角，
把脸埋在膝盖里，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这声音叫她们越发激动。她们全都围了上来。
拳头、木棍、还有冰冷的脏水，劈头盖脸地头顶落下。我配合地发出凄厉的哭喊。
求饶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放大、发散，却无论如何也传不出去，
最终被窗外的雷雨声完全吞没。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哭喊声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彻底停止。
我瘫软在地，一动不动。她们终于有些慌了，将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蓉……蓉姐，
她怎么没声了？不会……不会出事了吧？”“能出什么事？顶多晕过去了，何况就算有事，
这鬼地方连监控都没有，有什么好慌的。”“就是。”另外一个女生开口。
“就像上学期那个转学生一样，是她自己从楼上跳下去，怪得了谁？”“再说了，
就算找上门来又能怎样，她那个老不死的奶奶闹了那么久，最后不也拿了几万块就闭嘴了？
”“这个更省事，孤身一人连赔钱的人都找不到，死了也是白死。”几人互相看了看，
似乎找到了底气，脸上的恐惧被一种扭曲的轻松取代。李蓉骂骂咧咧地整理着衣服，
率先转过身，伸手去拉门闩。就在门被推开一条缝的霎那。“咔嚓！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将昏暗的厕所映得如同曝光过度的相片，
也照亮了里面站着的一个模糊身影。李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眯了下眼，
嘟囔着：“什么鬼天气。”身后忽然吹起一阵冷风，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不远处，
一声极度惊恐、几乎撕裂声带的尖叫灌入耳朵。“鬼啊——！”女生凄惨的尖叫传来，
让李蓉浑身一颤，她下意识的开口呵斥。“神经病啊！瞎叫什么……”不等她说完，
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将她牢牢包裹。她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厕所内。
闪电的余光尚未散尽。在那一明一灭的光影中，
她看见一个穿着湿透的、似曾相识的校服的身影，正站在厕所中央。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水滴从发梢和指尖滴落，
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的水渍。那分明是……上学期那个跳楼女孩的样子。
04李蓉瘫坐在地，污水浸湿了她的裙子。她牙齿打颤，指着前方。“你…你不是死了吗？！
别过来！”那女生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两颗尖锐的獠牙在惨白的灯光下，
闪着寒光。“鬼啊——！”“救命！”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个跟班眼皮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其余几人接二连三瘫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李蓉手脚并用地往后缩，裤裆湿了一片，散发出腥臊气。她死死瞪着前方，喉咙里发出怪响，
最终脑袋一歪，也没了动静。厕所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窗外的雨声。我打了个响指。
那恐怖的女鬼幻象如烟雾般消散。我恢复了本来样子，走上前，
用脚尖轻轻拨了拨不省人事的李蓉。她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表情扭曲，像是真的疯了。
我嗤笑一声。“真没劲，这就吓疯了。”“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
”我踢了几脚地上横七竖八的身体，地上晕开的褐色血液，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
我捂着鼻子，忍不住皱了皱眉。真臭。吸血鬼能通过血液判断人的好坏，越坏的人，血越臭。
臭到这种令人作呕的程度，绝不是普通的校园霸凌那么简单，手上至少是沾过人命的。
对于这种食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倒是可以打包扔给城郊的狼人部落。
他们就好这一口。我跨过这些垃圾，推门走了出去。走廊空空荡荡，
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还散发着幽绿的微光。在那光线明暗的交界处，
一个身影静静伫立在那里。我脚步未停，径直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沐琛闻声，
转过头看我。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松了口气，眼神迅速在我周身扫过。
“我听说你被留下打扫卫生了，但等我赶回到教室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了。我不知道你去哪，
只好在这里等。”我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主动凑近一步，仰头看着他。
“这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吗？沐琛，你就是在担心我啊。”微凉的气息瞬间拉近，
沐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重新直视我的眼睛，试图让语气显得冷静克制。
“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你，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去招惹那些人，
这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我满不在乎地挑眉，“我不怕麻烦。
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被那些人欺负。”沐琛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得如此直白，不由得愣住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难得怔忡的样子，恶作剧的心思顿起，于是刻意凑近在他眼前。
“让我想想啊，馋你的身子，不行吗？”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抹明显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爬升到耳尖。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脸。
寂静的走廊里，可以清楚听到他陡然加快的心跳声。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对，准确地说，
是欣赏我的这幅作品。害羞的大男孩，还真是可爱啊。我都快要舍不得吃他了。
05作为一个尚在培育中的食物，沐琛此刻显然还不够完美。
因长期被霸凌而滋生的自卑与敏感，需要时间慢慢涤荡。因此，我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而是在他送我回家后才再次溜回来，把事情收了尾。不出所料，李蓉那伙人灵魂的腐臭滋味，
果然颇受狼人青睐。三天后，她们家长终于发现不对，后知后觉地报了警。然而，
因为那天晚上她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警方压根没把怀疑放在学校内。
毕竟她们不光先破坏了学校内的监控，还串通伪造了一份自己去酒吧通宵的证据。
酒吧摄像头拍到了她们进入的画面，老板也证实她们当晚确实一直待在那里。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可谓是天衣无缝。想来为了让我求告无门，她们也是煞费苦心。
于是这件事情并没怎么影响我，我继续着我的投喂计划，
一心希望沐琛可以变得更白白胖胖些。而自从那晚之后，沐琛对我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
甚至主动邀请我去到他家里。他的家藏在城市最老旧的街区深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旧藤椅上，眼神空洞得像蒙了一层雾。“奶奶，
我带了同学来。”老人缓缓转过头，目光茫然地掠过沐琛，最终定格在我脸上。刹那间，
她那浑浊的双眼竟奇异地亮了一下，脸上绽开一个纯真又急切的笑容，颤巍巍地向我伸出手。
我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枯瘦的手指异常有力。“阿强？是阿强回来了吗？
妈就知道你会回来……工作累不累啊？在外面有没有好好吃饭？”我微微一怔。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儿啊，天冷了要加衣。钱够不够用？别太省着，
妈这儿还有……”她的话语琐碎、混乱，却每一句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沐琛在一旁看得眼眶微红，过了好一会儿，奶奶才慢慢平静下来，松开了手，
又恢复了那副茫然望天的状态。沐琛将我带到屋外狭小的院子里。“对不起，
我奶奶认错人了。”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解释。“我爸妈以前是建筑工人，
因为包工头用了劣质材料导致出了事故，他们都没能回来。从那以后，
奶奶的精神就时好时坏。”我低头，看着手背上被奶奶无意识掐出的几道浅浅红痕，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悄然蔓延。母爱。好神圣的一个词语。它那么遥远，
陌生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我这一生，只怕是再也没机会感受了。“其实，你很幸运。
”我开口，径直望入他带着哀伤的眸子。“至少，你还有一个这样爱你的亲人，
可以在身边时刻相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体会过什么是家人，什么是被惦念的滋味了。”曾经，
在我还属于人类的那个年代，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自从转化为吸血鬼后，
一切都变了，温情与牵绊成了我永远也拥有不了的奢侈品。不老不死的生命里，
只剩下来路不明的鲜血与无边无际的孤寂。我再也体会不到被家人爱着是什么感觉了。
一阵微风拂过，院角那株桃树簌簌作响，粉白的花瓣如雨般纷扬落下。
我怔怔地盯着一片飘零到脚尖的花瓣，心头空落落的。突然。
一股温热的、带着清新皂角香气的气息毫无预兆地将我包裹。沐琛伸出手，
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如果没有人惦念你，那么从今以后，
就让我来做你的家人。”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温暖而轻柔的闪电击中。
胸口处翻涌起一股完全陌生的暖流，来势汹汹，让我这具冰冷的躯体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