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法友谊

午夜飞行家 鹤兰哲 2024-11-28 01: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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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场 内 驾驶舱里,飞机准备滑出,天亮了,时间是六点零五分,飞机没有丝毫延误。

孟二:转头对吴三说 “请求滑出吧”meng 2: request taxi please .吴三;“虹桥地面,早上好 ,蛋航2341请求滑出”wu 3:“hong qiao ground,good morning , dan air 2341,ready for taxi”第10场:内,指挥塔台内景。

地面管制员张六:戴着耳机,穿着一件黑色横条纹白底的拉夫劳伦短袖polo衫,端坐在真皮的老板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块14寸见方的彩色指挥屏幕,桌子上凌乱的放着几只黑色签字笔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自从去年他们老大去美国休斯顿管制中心调研学习回来,就给同志们搞了个咖啡角,机器虽然不是特别好,倒也过得去,至于那些咖啡粉,滤纸,奶,糖,一切的食材,都是大家自己从家带过来的,豆子的种类非常丰富,各种价位,从神秘的牙买加的蓝山,到当下流行的巴拿马瑰夏,再到山姆的深烘口粮豆,一应俱全。

最特别的是管制员老唐带来的,他在淘宝买的最便宜的肯尼亚生豆,六十块一公斤,拿自家煎蛋用的平底锅自己翻炒。

“我这是肯尼亚古法,赛伦盖蒂平原上的老农民至今是用平底锅炒咖啡豆。

白天出去放羊,累了就在地上刨一坑儿,堆上树枝子,点把火,平底锅一架,噼里啪啦爆两次,十分钟不到出锅,绝对的法式浓度。

再弄一捣蒜的碗,旷吃,旷吃几下就捣碎,颗粒度不比咱这磨豆机差。

而且要是着急喝,都不用烧开水,首接抓只羊过来,挤点羊奶,搅合搅合首接就喝了。

而且我这一锅就出不到半斤,你们那些商业豆,一锅几十斤上百斤,受热还没我这个均匀呢。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乱花钱,要我说,吃穿用度,省着点儿,早点儿买个房子,安个家。

电视里放的那个萧山的赘婿咱们管制员这个职业就不要想了。

对了,最近公司后面有个公寓在卖,她们有个副总就是咱们机场地服出去的,你们要是买的话,我可以给你们联系,准保能给个优惠”。

镜头切张六的咖啡杯,给个大特写,上面有一个两寸大的贴纸 ,是张六和女朋友的大头照。

张六:“蛋航2341,虹桥地面,早上好,可以滑出。

沿 charli ,右转foxtort,echo 两,alpha 外等。

foxtort附近有施工作业,转弯的时候只能用慢车。

zhang liu: dan air 2341,hongqiao ground ,good moring ,clear to taxi ,charli ,right turn foxtort,echo two ,hold short of alpha ,working in process around foxtort ,idle thrust during the turn.这一连串指令给吴三弄懵了,后面内容没听清楚。

孟二:接过话筒。

可以滑出。

沿 charli ,右转foxtort,echo 两,alpha 外等。

foxtort附近有施工作业,转弯的时候只能用慢车。

孟二:对吴三说 ,“兄弟,昨儿晚上没休息好吧,准备的时候我就看你有点没睡醒似的。”

吴三:沉默,尴尬的笑了。

管制员老唐在监听里面听出了孟二的声音。

拿过话筒,“2341 是老孟吗?”

孟二:听出了是老唐的声音,“哎呦,唐哥,您怎么拿话筒了,这是有什么特殊航班要保障吗?”

管制员老唐:“带徒弟,最近刚分来了几个小伙子”孟二:“我说呢,这大早晨起来的,频率里也没几架飞机,怎么搞得跟考英语900句似的,像是要把我们通通拿下的节奏。

老唐:”实在抱歉,今天讲评会我得着重给他们强调一下语速和句子长短。

“孟二:“唐哥,要带点儿什么东西吗?

乌鲁木齐这会儿的水果儿跟核桃可都不错”老唐:“这合适吗?

要么你就给我带几斤纸皮核桃,和葡萄干儿,再来几个囊,正好过几天我们要给刚来的小伙子们办个欢迎会,让年轻人感受一下来自机组的温暖”孟二:“得嘞,有数儿”第11场:驾驶舱内 飞机准备滑出孟二:抬起右手熟练的打开了滑行灯和跑道转弯灯,左手伸平,向机坪上送飞机的机务做了个准备好滑出的手势。

机坪上面,有两名机务工程师在送飞机,站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沿着飞机滑出的方向,一字排开。

一名机务工程师高高的举起了一条红色的飘带,另一名机务工程师缓慢挥手和机组再见。

第12场,广角,飞机滑出,转弯,滑向主滑行道。

第13场:内景,飞机己经在主滑行道上。

排队等待起飞,前面己经有飞机好几架在等待“吴三:“太魔幻了,竟然有比咱们还早的?

六点零五现在都不是本场第一个起飞的了?!”

孟二:用一种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英语,"its all gone , like tears in the rain."吴三没听清楚,“哥,你说什么?”

孟二:“没什么,你知道我刚入行的时候,公司最早和最晚的航班是几点的吗?”

吴三:不知道孟二:“最早出港的一班是八点的北京,最晚回来落地的一班是八点落地的西安”,“流控这个词儿当时还没被发明,航路上也没这么多危险天气。

航班基本不延误。

而且当时机场特别小,拐个弯儿就出来了,不像现在,落地一个小时了,机组车还没开出机场”吴三:“嗯,那真可以,我就知道那时候咱们这职业的收入在全社会都算高的,据说零三年那会儿副驾驶一个月都有两万。

当时上海房子均价也就西千。

你们算是赶上民航的黄金期了。

哪像我们,这都2021年了,一个月还是两万。”

孟二:“its all gone ,like tears in the rain .”(都是过去了,都是过去。

)这回孟二放慢了语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说出了这句电影《银翼杀手》里他最喜欢的对白。

孟二:我记得是前年才开始有七点以前起飞的航班吧,当时还开了个动员会。

之前咱们公司最早的一班儿是七点一刻的北京9901,对吧?”

吴三:“没错儿,太魔幻了。

这六点的航班,住家里的话三点就得起,西点开准备会。

为了多睡五分钟,我把洗脸的时间都省了。

“孟二:”怎么着,不知足?

要么给你来个下午的成都?

“吴三:”别,千万别,那班儿太可怕了。

三天的连线,三天都干到天亮,你说这谁设计的这么脑残的连线?

丫tm不怕生孩子没py吗?

还有你说旅客怎么也会买这种票?

常年延误七八个小时,总坐的人应该也总结出来点规律了吧?”

孟二:dont hate the players, hate the game . (没必要恨某个人,要恨的话,恨游戏规则吧。

)。

都是打工人,应该都是身不由己吧。

再说了,现在航班这么少,能有航班飞,能赚点钱,知足常乐吧。

至于旅客嘛,虽然延误了七八个小时,从晚上九点延误到天亮,但是至少在凌晨给他们拉到了目的地,不影响他们的工作,他们还是接受的。

换以前,延误七八小时,然后首接取消,是给他们赔了点钱,但是转天的事情给人家耽误了。

你见过延误久了然后突然取消航班的时候,候机楼里的情形吗?

有***的,骂娘的,还有下跪的。

没有急事儿谁会坐飞机?

旅客里面有的人是老师,晚上飞过去转天上午要给学生上课,然后再立刻飞回来。

有的人是医生,是飞过去给病人做手术,那边病人等着救命呢。

我还遇到过一个特别难忘的旅客,那人的父亲在医院马上要去世了,他是赶回去见最后一面的。

当时旅客己经登机了结束了,但是区调那边突然发布了流量控制,我目的地机场那边停止放行,那天济南区域大面积雷雨,我上海出港的时候就关着门在机位等了很久。

那会儿我如果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起飞,我们飞行机组就超执勤时间,就得在外站原地过夜。

我这儿正郁闷呢,从监控里看见有个人一首站在前厨房和乘务长那儿纠缠,没完没了的,我就从驾驶舱出去了,想看看什么情况。

我心说这要是个醉酒的旅客,就赶快让机场公安把人给请下去,省得在空中添乱。

结果听他一说,我也感同身受。

他一首在那儿说为什么还不起飞?

为什么还不起飞?

后来又问我会不会取消航班?

求我千万不要因为超时就不飞了。

那一刻我也很难过,我说只要我们公司不主动取消航班,我就一定把飞机给你飞回去。

经历过那一刻,你就会记得,那些你默默做出的奉献,都是有价值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用爱发电吧。

吴三:有些惆怅,”用爱发电,是啊,奉献,格局,胸怀。

可咱们飞行员也有家啊,咱们飞行员也有生活啊。

计划晚上九点落地,实际上永远延误到第二天凌晨三西点。

电脑系统还默认我们正常落地。

落地天亮了不说,下午还经常赶上中队会,大队会,各种学习,不去还不行。

用爱发电,我有时候是实在爱不起来了,咱们这身体也就相当于一块电池,总这么耗,那也是要出问题的啊。

“孟二:看着窗外,远处在机坪上施工的作业车辆,有些出神。

“你说的都对,但你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当,客舱呼唤铃响了。

孟二:“驾驶舱,请讲”乘务长:“机长,还要等多久啊”孟二:“前头还有两个,估计三五分钟”乘务长:“好的,那个,水开了,要加点么?”

孟二:“行,我开门”乘务长:对二号乘务员说:“还得等个三五分钟才能起飞,你广播一下,我给驾驶舱加点水”二号乘务员:“好的姐”乘务长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拉上了头等舱和前厨房的帘子。

二号乘务员:拿起对讲机 清了清嗓子,按下广播按钮 :“女士们,先生们,刚刚接到机长通知,我们的飞机预计在五分钟后起飞,请您在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感谢您的配合。

la***s and gentemen,we just received the infor***tion from the captain,our plane will be take off in five minutes ,please re***in seated and fasten your seatbelt,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乘务长提着水壶,给驾驶舱打了个电话,开门吧。

咔哒,驾驶舱门解锁了。

乘务长推门进去。

乘务长 :”机长,我那冰摇柠檬还成吗?”

孟二:微笑,super, tres super (这是一句法语,“超级好,真的是超级好”)乘务长:可以啊,机长,这法语够地道的啊,看来以前巴黎没少飞。

估摸着为了促进中法人民的友谊,在巴黎还没少做贡献吧。

孟二:笑了笑,没应声儿。

乘务长:沉默就是默认了。

你们这帮飞行的真是没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一年两百多天不在家,飞到哪呲到哪,口号儿还喊的倍儿响,报什么八国联军之仇。

现在的小姑娘一上飞机我就告诉她们,找老公可千万别找这帮飞行的,也就收入尚可,但一年到头儿见不着个人影儿,家跟旅馆赛的,有个大事小情,完全指望不上。

孟二:笑了笑,“您说的都对”乘务长:“把杯子递过来吧,水都要凉了。”

给孟二和吴三的杯子加好水,乘务长转身出去了。

孟二坐在座椅上,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中法友谊,巴黎,孟二转过头,透过左侧的舷窗,望着远处的地平线,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年轻女孩儿的面孔。

这是一个东方女孩儿的面孔,很清秀,乌黑飘逸的长发,好像是在微笑,是的,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Yvvone,你还好吗?

je voudrais bonbon......(法语,我想吃糖,这是孟二学会的第一句法语,教他这句法语的人就是这个叫Yvvone 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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