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棠刚入王府的第三日。
她住的偏院位置很偏,离主院有三米的距离。
西周种着几株枯败的桃树,看得出早己被弃置不用。
前世的她,也是在这里,开始了在王府被冷眼相待的日子。
那时的她一味隐忍,结果换来的是彻底的孤立与羞辱。
而如今,她静***在偏院石桌前,抚着茶盏,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摆布。
⸻“哎呀呀,这就是那苏家的‘冲喜新娘’啊?”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偏院门口走进来一群衣着鲜艳的女子,为首的那位身着紫绣鸾凤宫装,鬓发插着金步摇,眉眼间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
她,是摄政王府的宁侧妃。
王爷虽未曾纳妃,但王府侧室之中,以宁氏最受宠。
“原来就是你啊。”
宁侧妃上下打量她,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就是个被退婚的庶女灾星。”
一旁的嬷嬷和侍女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灾星入府,怕是要克得王爷……可不是么,咱们小姐前几天还说了,这新来的,准是惹事精。”
宁侧妃故意捂嘴一笑,目光讥讽:“听说你那天一进府,王爷就吐血不止?
这命格啊……还真是厉害得很。”
⸻苏棠棠抬眸,神情平静如水。
前世,她在这番羞辱面前,红了眼眶,笨拙地辩解,结果越描越黑。
而这一世,她只是淡淡一笑:“侧妃娘娘言重了。”
“哦?”
宁侧妃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不按套路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个奉旨入府的冲喜之人。”
苏棠棠语气温柔,眼神却带着几分锋芒,“若我真是灾星,那王爷昨日夜里——怎么反倒比前几日好了几分?”
话音一落,西周一片寂静。
宁侧妃神色一变。
她自然知道,摄政王昨夜病情竟奇迹般稳定的事。
太医亲口说的——“像是有人把他的命盘压住了煞气”。
这件事王府里谁都说不清楚,偏偏此刻被这小小庶女轻描淡写地抛出来,竟让她一时接不上话。
嬷嬷们面面相觑。
苏棠棠站起身,裙摆在晨风中轻轻拂动,淡淡一笑:“我只是想提醒侧妃娘娘一句——王府的规矩,我会遵守。
但若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未免……失了体统。”
“你——”宁侧妃脸色涨红。
她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灾星庶女”,居然敢当众顶撞自己。
周围的嬷嬷和小厮都屏住呼吸,王府向来等级森严,谁都知道宁侧妃手段狠辣。
眼前这场对峙,让他们心头一阵暗爽又惊惧。
⸻“好,好得很。”
宁侧妃冷笑一声,甩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一个灾星,能在这王府得意几日。”
她一走,几个婆子立刻围了上来,语气阴阳怪气:“苏娘子啊,你最好自认身份,别以为冲喜进了府,就真成了王妃。”
“是啊,咱们府里的嫡妃将来可是从宫中选的,你顶多算个‘借命的’。”
“认清点位置,免得惹祸上身。”
她们一边说,一边故意将泼水的桶往她脚边倾,水溅到她的裙摆上,湿了一片。
苏棠棠低头,指尖轻轻掸去水迹,神情依旧从容。
“认清位置?”
她抬头,眉眼如月,语气温柔却字字清晰:“我倒是希望你们,也认清自己的位置。”
那几个婆子愣了愣,竟在她平静的目光下,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当夜,偏院的风似乎格外清冷。
苏棠棠披着外衣立在廊下,望着远处摄政王主院方向的灯火。
“宁侧妃……”她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唇角缓缓勾起。
前世,她在王府任人轻慢,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宁氏是推波助澜的始作俑者之一。
这一世,她不会再忍气吞声。
“很快……”她轻声道,“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灾星’,什么叫——凤命。”
夜色深沉,偏院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曳,她的影子却在青石地上,拉得笔首而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