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庙檐下的破瓦罐上啃卤煮,就见庙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飘出股子怪味——像是烂了三年的裹脚布混着新熬的人油,还撒了把花椒。
"诸位乡邻!
"土地公的破嗓子从庙里传出来,震得房梁上的蝙蝠扑棱棱往下掉,"今儿个可是千年难遇的骸骨总督迎娶棺中婴大典!
"他抖了抖身上挂的纸钱串,"没见过骷髅披红绸的吧?
没瞧过活人给死胎当伴娘的吧?
"我正抠着牙缝里的猪大肠,就听见"咔啦"一声脆响。
抬头一瞧,土地庙供桌上那具灰不溜秋的骸骨正掰着肋骨呢!
说是掰,倒不如说"抽"——最中间那根肋骨"唰"地弹出来,骨节擦着青石板划出火星子,转眼间就在庙前铺出条"红毯"。
"好家伙!
"人群里挤进来个戴瓜皮帽的老汉,"这总督够阔气啊,拿肋骨当喜毯!
"他凑过去闻了闻,皱着鼻子直咂嘴,"怎么有股子酱牛肉味儿?
""那是老奴才熏的!
"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庙后传来。
我踮脚一瞧,只见只大黄狗叼着根麻绳,绳结上还挂着缕油光水滑的假辫子——辫梢坠着块红布,仔细一瞅,竟是县太爷平时戴的!
狗王"汪"地叫了声,前爪"啪"地拍在总督颈骨上,那骨头居然"咔"地转了个圈,露出个黑黢黢的窟窿。
"给总督大人套喜绳喽!
"狗王尾巴摇得跟拨浪鼓,叼着麻绳往总督天灵盖绕。
我这才发现,那假辫子里塞的不是头发,是叠成小方块的纸——被狗爪子扒拉两下,"哗啦啦"撒了满地,全是"童子欠条"!
最上面那张写着"立契人张狗剩,愿卖亲生儿抵债,纹银五十两",墨迹还没干透呢。
"刘掌柜!
"人群里突然炸开声喊。
我扭头一瞧,土地庙斜对面的"福来楼"掌柜正往这边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端着个铜锅。
"您可算来了!
"狗王冲他甩尾巴,"您这灯油熬得怎么样了?
"刘掌柜抹了把油光光的脸,凑到总督脚边嘀咕:"托您的福,用您上个月送的小乞丐熬的,油汪着呢!
"他掀开铜锅盖子,腾地窜起股绿烟,里头浮着张人脸——正是上个月失踪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