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帝姬，为了爱情，自废仙骨，陪他从一介小魔修，修炼到如今的魔尊。三百年，
我为他挡下天劫，为他寻找魔典，为他荡平异己。他终于坐稳魔尊之位。庆功宴前，
我却在殿后，撞见他和新封的魔后缠绵。“云曦那个废物仙子，灵根都没了，
早就配不上我了。”“等我拿到她最后的仙元，就将她炼成丹药，赠予爱妃。
”我体内仅剩的仙力，几乎暴走。我没有进去，而是捏碎了父帝留给我的最后一道传讯符。
“父帝，我悔。”下一刻，九天仙光撕裂魔域，天兵天将列阵在前，
父帝的虚影出现在我身后，威压笼罩整个魔宫。1金色的天梯从撕裂的魔域苍穹垂下。
天兵天将身披银甲，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分列两旁。整个魔宫的喧嚣瞬间死寂。
所有魔族都匍匐在地，身体因巨大的仙威而颤抖。只有两个人还站着。魔尊玄渊，
和我身旁的新魔后，雪姬。玄渊身上的喜袍红得刺目。他脸上的笑意僵住，
视线越过匍匐的魔众，直直钉在我身上。他身旁的雪姬，花容失色，
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臂。我身后，父帝高达万丈的虚影低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疼惜，只有帝王的威严与审视。“云曦。”父帝的声音响彻整个魔域。
我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黑玉石板，被仙光灼烧出滋滋的声响。“父帝。”我开口，
声音沙哑。玄渊的瞳孔缩了一下。他推开雪姬，朝我走来。“曦儿，这是个误会。
”他试图伸手来拉我。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停在半空。“误会？”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你我之间，三百年的情分，也是误会吗？”他脸上的血色褪尽。“我为你挡下九重天劫，
是误会吗？”“我为你潜入万魔渊，盗取《噬魂魔典》，是误会吗？
”“我为你荡平西域血魔，差点魂飞魄散，也是误会吗？”我每问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
他每听一句，就向后退一步。最后，我站定在他面前。周围的天兵天将，
身上的甲胄发出冰冷的碰撞声。“玄渊。”我叫他的名字。“你告诉我，什么是误会？
”“你要将我炼成丹药，赠予你的爱妃，这也是误手吗？”这句话一出，全场皆惊。
匍匐在地的魔族们，纷纷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魔尊。雪姬的脸白得像纸。
玄渊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中的慌乱，是我三百年来从未见过的。
我抬起手，掌心是我仅剩的仙元。那是我作为仙界帝姬最后的印记。“今日，
当着仙魔两界的面。”“我，仙界帝姬云曦。”“在此，与魔尊玄渊，一刀两断。
”“从此仙魔殊途，永不相见。”话音落下，我掌心的仙元化作一道利刃，斩向我们之间。
地面被划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的另一边，玄渊的脸色，比地上的魔族还要惨白。
“不，曦儿，不要！”他嘶喊着，想要越过那道沟壑。我没有再看他。我转身，
走向那道金色的天梯。父帝的虚影伸出手，一道柔和的仙光将我托起。
身体离开魔域地面的瞬间，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华丽的魔宫。我亲手为他设计，
亲手为他监工。如今，它成了我和他之间最大的笑话。“云曦！”玄渊的吼声从下方传来，
带着绝望。我闭上眼睛。仙光笼罩，将魔域的一切隔绝在外。耳边只剩下风声，
和天兵天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仙光散去。我睁开眼，
已经站在仙界的凌霄宝殿之上。父帝的虚影已经散去，高坐龙椅之上的，是他的真身。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你可知罪？”2“女儿知罪。”我跪下，额头触碰冰冷的金砖。
没有灵根的身体，在仙界浓郁的仙气中，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父帝没有叫我起来。
大殿里站满了仙官。他们的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三百年前，
你为了一介魔修，自废仙骨，叛出仙界。”父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如今，
你还有脸回来？”“女儿不孝，令父帝蒙羞。”我垂着头，长发遮住了我的脸。“蒙羞？
”父帝冷笑一声。“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仙界的帝姬，却与魔族纠缠不清，
弄得仙魔两界人尽皆知。”“你让我的脸，让整个天族的脸，往哪里放？”大殿里一片寂静。
我能感到那些仙官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身上。“若不是你捏碎了那道传讯符，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女儿，还活在世上。”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我分不清，
那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父帝，女儿已经与玄渊恩断义绝。”“恩断义绝？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为他付出了一切，他却要将你炼成丹-药。”“云曦，
这就是你选的好夫君。”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的心上。我无力反驳。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仙界帝姬。”父帝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你的一切封号，职权，全部收回。”“禁足于瑶池，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父帝！”我猛地抬头。瑶池，那是关押犯了重罪仙人的地方。父帝没有理会我的惊愕。
他挥了挥手。两名天将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带下去。”“父帝，
女儿知道错了，求父帝再给女儿一次机会！”我挣扎着，却无法撼动天将分毫。
我被他们拖着，向殿外走去。经过那些仙官时，我看到了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看到了我曾经的侍女，如今已经成了别的仙子的掌事宫女。她看到我，只是低下头，
假装没看见。这就是仙界。我曾经的家。如今，却比魔域还要冰冷。我被押送到瑶池。
这里仙雾缭绕，看似仙境，却死气沉沉。一座孤零零的宫殿，立在瑶池中央。宫殿周围，
布下了九十九道禁制。“进去吧。”天将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跌进宫殿。身后的殿门，
轰然关闭。殿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平静无波的瑶池水。水面倒映出我的脸。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这就是我。
一个没了仙骨，没了灵根，没了身份的废物。我以为，这就是最坏的结局。直到三天后，
父帝的贴身仙官，来到瑶池。他带来了一道法旨。法旨上说，为了弥补我给仙界带来的耻辱，
父帝决定，将我嫁给北辰仙君。北辰仙君，凌风。仙界最年轻的仙君，战功赫赫，
也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最重要的是，三百年前，他曾向父帝提亲，被我当众拒绝。理由是，
我心里已经有了玄渊。我当众让他颜面扫地。如今，父帝却要我嫁给他。这哪里是弥补，
这分明是惩罚。是羞辱。仙官宣读完法旨，看着我。“云曦殿下，哦不，云曦仙子，接旨吧。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着那卷金色的法旨，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我没有接。3“我不嫁。”我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宫殿里，却格外清晰。
仙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云曦，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收起法旨，语气变得严厉。
“这是天帝的旨意，你敢抗旨？”“我再说一遍，我不嫁。”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
“你！”仙官气得脸色发青。“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姬吗？
”“你现在，只是一个戴罪之身！”“嫁给北辰仙君，是你唯一的出路！”“出路？
”我笑了。“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这就是我的出路？”三百年前，我为了爱情，
不惜一切。三百年后，我不想再为了所谓的“出路”，牺牲自己。“放肆！”仙官怒喝一声。
“云-曦，你不要不识好歹！”“天帝的耐心是有限的！”“我的耐心，也同样是有限的。
”我走到石桌旁，坐下。“你回去告诉父帝，要么，让我老死在这瑶池。”“要么，
就杀了我。”“想让我嫁给凌风，除非我死。”仙官用手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大概从未见过，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抗天帝的命令。“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云曦，你等着！”“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说完，
他拂袖而去。殿门再次关闭。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心里一片平静。
我不知道父帝会如何处置我。但我知道，我不能再任人摆布。接下来的几天，瑶池风平浪静。
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仿佛那道婚嫁的法旨，从未出现过。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父帝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他不会轻易放过我。果然，第七天，瑶池的禁制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人，不是父帝，也不是仙官。是凌风。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朗，却冷若冰霜。他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刺我的心底。三百年不见，
他比以前更加强大，也更加冷漠。他走到我面前，停下。我们之间，只隔着三步的距离。
“你瘦了。”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我没有说话。“听说，你不想嫁给我。
”他又说。“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让我想起魔域的万年玄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瑶池。“凌风仙君，你应该也不想娶我吧。
”“一个被仙界抛弃，被魔尊玩弄的废物。”“娶了我，只会让你成为整个仙界的笑柄。
”凌风沉默了。大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过了很久，他才再次开口。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想娶你。”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是天帝的命令。
”他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不能违抗。”他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云曦，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场婚事，都已成定局。”“一个月后，我会来接你。”他说完，
转身就走。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
心里涌起一股无力的绝望。我终究，还是逃不过被当成棋子的命运。难道，
我真的要嫁给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他的人吗？难道，我的人生，
就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中度过吗？不。我不能认命。我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
曾经为玄渊抚平过功法反噬的创伤。也曾经为他，染满鲜血。如今，它虽然无力，
但还没有彻底废掉。我的仙骨没了，灵根没了。但我还有记忆。我在魔域三百年，
看过的魔典，学过的禁术，都还在我的脑子里。仙道不容我。那我就，入魔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我要重塑魔躯。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羞辱我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玄渊。也包括，高高在上的父帝。
和即将成为我夫君的，凌风仙君。4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重塑魔躯，九死一生。
尤其是在瑶池这种仙气纯净之地，魔气稍有泄露，就会引来天罚。但我别无选择。
我盘腿坐在石床上，开始回忆《噬魂魔典》中的禁术。那是我为玄渊从万魔渊最深处盗来的。
他只修炼了其中一部分，就成了魔尊。而我，看完了整本魔典。其中有一章，
讲述了如何以仙人之体，转为魔躯。过程极其痛苦，需要剥离自身残存的仙气，
再以强大的意志力，引天地间的游离魔气入体。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我没有犹豫。我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心法。第一步，剥离仙气。我体内仅剩的仙元，
是我作为帝姬的最后证明。如今，我要亲手将它毁掉。心法运转，仙元开始在我经脉中逆行。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像是有人在用钝刀，一寸一寸地刮我的骨头。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瑶池周围的禁制，
可以隔绝声音，但隔绝不了强大的能量波动。我必须小心，再小心。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不断充气又不断放气的皮球。时而膨胀，时而干瘪。
经脉在寸寸断裂，又在魔典心法的引导下，缓缓重组。不知过了多久，
我终于将最后一丝仙气，逼出了体外。那团柔和的白光，在我面前漂浮着。我伸出手，
轻轻一握。白光，碎了。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从这一刻起，我云曦，
再与仙界无半点瓜葛。我虚弱地倒在石床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是更危险的一步。引魔气入体。我休息了三天，
才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我走到宫殿中央，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的法阵。这是聚魔阵。
可以将周围千里之内的游离魔气，都吸引过来。瑶池仙气浓郁，魔气稀薄。
我需要大量的魔气，才能完成魔躯的重塑。法阵画好，我坐到阵眼中央。我咬破指尖，
将一滴血滴在法阵的纹路上。血液瞬间被吸收。整个法阵，亮起一道暗红色的光芒。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吸力，从法阵中散发出来。稀薄的魔气，开始向我汇集。一丝，一缕。
它们像细小的蛇，钻进我的身体。冰冷，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魔气，
与我之前修炼的仙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力量。它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撕咬着我新生的经脉。我的身体，成了仙魔二气交战的战场。痛苦比剥离仙气时，
还要强烈十倍，百倍。我感觉自己的神智，在一点点被吞噬。眼前出现了幻觉。
我看到了玄渊。他站在我面前，温柔地对我笑。“曦儿，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我看到了父帝。他坐在龙椅上，威严地看着我。“逆女，你敢堕入魔道，
我便将你挫骨扬灰。”我看到了凌风。他穿着大红的喜服，向我伸出手。“云曦，嫁给我，
我会护你一世周全。”这些幻象，在拉扯我的神魂。要我放弃。要我沉沦。“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一个字。眼前的幻象，瞬间破碎。我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我不能输。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没有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强忍着剧痛，继续运转心法，
引导着越来越多的魔气进入身体。我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黑色的魔纹。我的头发，
由黑色变成了银白。我的眼睛，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正在我的体内苏醒。那是属于魔的力量。就在我的魔躯即将成型之际。宫殿的大门，
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轰”的一声巨响。凌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法阵中央，
已经半人半魔的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云曦，你疯了！”5凌风的出现，
打乱了我的计划。聚魔阵的能量，因为他的闯入而变得不稳。我体内的魔气，瞬间失控。
“噗！”我喷出一口黑血。身体像被撕裂一样，倒在地上。法阵的光芒，忽明忽暗。
“你竟然在瑶池修炼魔功！”凌风几步冲到我面前，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想来扶我。
我抬起手，一道黑气打向他。“别碰我！”凌-风侧身避开，脸色更加难看。“你知不知道，
一旦被天庭发现，你会魂飞魄散！”“那又如何？”我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来。“反正，
在你们眼里，我早就是个死人了。”我的声音，因为魔气的侵蚀，变得沙哑而诡异。
凌风看着我身上的魔纹，眉头紧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看着他，笑了。
“凌风仙君，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父帝要我嫁给你，你也要娶我。
”“你们问过我的意愿吗？”“我不想嫁，也反抗不了。”“除了这条路，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凌风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眼中的怒火，
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所以，你就选择堕入魔道？”“这不叫堕落。”我纠正他。
“这叫新生。”我站起来，身上的魔纹，散发出不祥的红光。“从今天起，
世上再无仙界帝姬云曦。”“只有我，一个为复仇而生的魔。”凌风看着我，久久不语。
他身上的仙气，和我身上的魔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两个人，就像是光与暗的两极。
永远不可能相容。“婚事，我会去向天帝请辞。”他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娶你。”凌风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未完成的聚魔阵上。“你走吧。
”“离开仙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天庭这边，我会替你遮掩。”我看着他，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之间，除了三百年前那次不愉快的提亲，
再无交集。他甚至，应该恨我才对。“为什么？”我问出了和刚才同样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凌风的回答，也和刚才一样。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在你被魔气完全侵蚀之前，快走。”“这里的禁制，我只能打开一炷香的时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知道，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没有再犹豫。我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凌风，这个人情，
我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我定会还你。”说完，我从他身旁走过，向着殿外走去。
走出宫殿，外面是熟悉的瑶池。但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留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宫殿。
凌风还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像。我收回目光，纵身一跃，跳入了瑶-池水中。冰冷的池水，
瞬间将我吞没。我运转体内刚刚聚集的魔气，向着瑶池深处游去。瑶池的底部，
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流。那是我年少时，无意中发现的。它可以通往仙界之外的凡间。
这是我逃离的唯一路径。我不知道，凌风为什么要放我走。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向父帝交代。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自由了。虽然，是以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
一个月后。凡间，一座偏僻的小镇。一家客栈里。我坐在窗边，喝着最烈的酒。我的魔躯，
已经重塑完成。代价是，我的修为，十不存一。现在的我，比一个刚入门的魔修，
强不了多少。但我不在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去哪里。客栈楼下，
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江湖打扮的人，正在高谈阔论。“听说了吗？北辰仙君和帝姬的婚事，
取消了！”“真的假的？这可是天帝亲赐的婚啊！”“千真万确！听说，
是北辰仙君亲自去求的天帝，说帝姬身染恶疾，不宜婚嫁。”“恶疾？什么恶疾，
能让仙君退婚？”“这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那人压低了声音。
“据说，魔尊玄渊，正在四处寻找帝姬的下落。”“他发下话来，谁能提供帝姬的线索，
赏万年魔晶，封万户侯！”6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玄渊在找我。这个消息，并不让我意外。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手。尤其是在我当着仙魔两界的面，让他颜面尽失之后。他找我，
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后悔。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掌控了三百年的棋子，
脱离了他的掌控。我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找我？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我结了账，离开客栈。我没有去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起来。反而，
我朝着最繁华的城池走去。玄渊的势力，遍布魔域和凡间。他要找一个人，易如反掌。躲，
是躲不掉的。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出击？我要让他知道，我云曦，不是他想抓就能抓到的。
我来到凡间最大的修真者聚集地，天枢城。这里鱼龙混杂，仙、魔、妖、人，应有尽有。
是打探消息，也是隐藏自己的最好地方。我在城里租下了一个小院。白天，
我像一个普通的凡人，逛街，听书，看戏。晚上，我则潜心修炼，恢复我的魔功。
《噬魂魔典》的功法，霸道无比。只要有足够的魔气，修为便能一日千里。天枢城灵气充沛，
魔气却很稀薄。我需要一个魔气浓郁的地方。我打听到，城外三百里，
有一处被称为“黑风谷”的地方。那里常年被黑雾笼罩，据说有魔物出没，是修真者的禁地。
对我来说，却是最好的修炼场所。我开始每天晚上，都潜入黑风谷修炼。我的修为，
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短短半个月，我就从一个初阶魔修，
恢复到了相当于人界金丹期的水平。虽然离我巅峰时期还差得远。但自保，已经足够了。
这一天，我正在黑风谷中修炼。忽然，我感到几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我靠近。是魔族。
而且，是玄渊的亲卫，魔龙卫。他们找到我了。我立刻收敛气息，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为首的，是魔龙卫的统领，墨影。他曾经，是玄渊最信任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
我曾救过他的命。“统领，这里的魔气有异常波动，她一定就在附近。”一个魔龙卫说道。
墨影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似乎在用神识探查。我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我的敛息术，是跟魔域最擅长隐匿的影魔学的。只要我不主动暴露，就算是玄渊亲至，
也未必能发现我。墨影探查了许久，一无所获。他睁开眼睛，眉头紧锁。“奇怪，
刚才明明感觉到了。”“难道是我们的错觉？”“不可能。”墨影摇了摇头。“尊主有令，
必须找到帝姬。”“就算把整个黑风谷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出来！”“是！”魔龙卫散开，
开始在谷中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我躲在巨石后，一动不动。我知道，我不能跟他们硬拼。
我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两个魔龙卫还行。但对上墨影，毫无胜算。我必须想办法脱身。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魔龙卫，向我藏身的地方走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离我越来越近。十步，五步，三步。我甚至能看清他盔甲上的纹路。我的手，
已经握住了一把由魔气凝聚而成的短刃。一旦被发现，我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他即将发现我的瞬间。谷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轰！”一道耀眼的剑光，
冲天而起。强大的剑意，席卷了整个黑风谷。“什么人？”墨影脸色一变，
朝着谷口的方向看去。所有的魔龙卫，也都停下了搜索，聚集到墨影身边，一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