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晚,再吃一口,就一口,妈特意给你熬的芝麻糊,补身体。
”婆婆张翠莲端着一碗浓稠的糊糊,笑得一脸慈爱,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她手腕上那只成色不怎么样的玉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晃出一片温润又虚假的光。
我看着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妈,我真吃不下了。”我往后缩了缩,
语气尽量保持着平静。“怎么就吃不下了?你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了。我这记性是不好,
老忘事,可我还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她说着,又把碗往前递了递,
勺子几乎要碰到我的嘴唇。一股浓郁又霸道的香味钻进我的鼻腔。不是纯粹的芝麻香,
里面掺杂着一种让我头皮发麻、几乎要窒息的味道。花生。碾得极碎,和在芝麻糊里,
伪装得天衣无缝。可我,林晚,对花生严重过敏。是那种只要一小口,
就能让我喉头水肿、呼吸困难,几分钟内就能休克死掉的严重过敏。这件事,
从我嫁给江哲的第一天,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婆婆。可现在,她举着这碗致命的“补品”,
用最温柔的语气,劝我喝下去。她说她记性不好。多好的借口。上个月,她记性不好,
在我喝的豆浆里放了花生粉,害我半夜被送进急诊。上上个月,她记性不好,
做菜时用的油是花生油,我只是闻到味道就起了满身的红疹。每一次,江哲都挡在我面前,
对他妈说:“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晚不能碰花生!
”而张翠翠每次都捶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悔和无辜:“哎哟!你看我这记性,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小晚,你没事吧?妈对不起你!”演得真好,连我都差点信了。
如果不是我无意中发现,她精准地记得小叔子江涛不吃葱,不吃姜,不吃蒜,
甚至记得江涛女朋友的生理期,每次都提前熬好红糖水。她的健忘症,是选择性的。
只对我一个人发作。“妈,我真的……”“林晚!你怎么回事?”我话还没说完,门开了,
江哲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妈辛辛苦苦给你熬的,
你怎么又不吃?妈的身体不好,你别老是惹她生气。”张翠翠眼圈立刻就红了,
声音带着哭腔:“阿哲,你别怪小晚,都怪我,
怪我这记性……我就是想让她补补身子……”她一边说,一边委屈地抹眼泪,那样子,
活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江哲果然心疼了,他走过来,从他妈手里接过碗,
语气软了下来,哄着我:“好了,老婆,就吃一口,给妈一个面子。你看妈都快哭了。
”我看着江哲,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他英俊,有能力,在外人面前是个果决的部门经理,
可一回到家,就成了他妈的乖儿子。我的解释,我的痛苦,在婆婆的眼泪面前,
永远不堪一击。“江哲,”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吃了,我可能会死。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皱起眉:“怎么又说这种话?哪有那么夸张。
上次不就是起了点疹子吗?别这么娇气。妈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起了点疹子?他不知道,
上次我被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再晚五分钟,就神仙难救。那一刻,我的心,
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得意的婆婆。
好。真好。既然你们都想看我吃,那我就吃。我忽然笑了,笑得江哲和张翠翠都愣住了。
我接过江哲手里的碗,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舀了一大勺,直接塞进了嘴里。
浓郁的、致命的香味在口腔里炸开。我甚至能尝到那细碎的花生颗粒感。“小晚!
”江哲惊叫一声,想来抢我的碗。晚了。我把那一口咽了下去。几乎是瞬间,
我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辣的刺痛感迅速蔓延,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我丢掉手里的碗,瓷器碎裂的声音无比清脆。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前开始发黑,
耳朵里嗡嗡作响。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我看到江哲惊慌失措的脸,
和婆婆张翠翠嘴角那一闪而过,来不及掩饰的,得意的冷笑。还有客厅角落里,
那个我悄悄装好的,正闪着微弱红光的摄像头。张翠翠,江哲。这场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再次睁开眼,是医院里那熟悉的,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着我的鼻腔,
手臂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我的血管。我活下来了。
喉咙里还带着火烧火燎的痛感,但呼吸已经顺畅了。“小晚!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江哲趴在床边,看到我睁眼,猛地抬起头。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憔悴不堪。他的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懊悔。
“对不起,小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吃的……我……”他语无伦次,
抓着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病房门被推开,婆婆张翠翠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她立刻把保温桶一放,
扑到床边,开始嚎啕大哭。“小晚啊!我的好儿媳!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妈也不活了啊!都怪我这该死的记性,我怎么就忘了你不能吃花生呢!我真该死,
我真该死啊!”她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捶得砰砰作响,
仿佛真的悔恨到了极点。江哲连忙拉住她:“妈,你别这样,医生说小晚已经没事了。
这不怪你,你也是好心……”“怎么不怪我!就是怪我!”张翠翠哭得更凶了,
“我就是个老糊涂,老废物!差点害了小晚的命啊!”我冷眼看着她登峰造极的演技,
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我缓缓地拔掉手上的针头,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江哲惊呼一声:“你干什么!”我没理他,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
然后从枕头下摸出我的手机。当着他们母子俩的面,我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视频里,
是昨天傍晚我家的客厅。婆婆张翠翠一个人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走动,
她先是熬好了一锅香喷喷的芝麻糊,然后,她从一个隐蔽的柜子里,
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密封袋。袋子里,是炒熟的花生。她把花生倒进研磨机里,
打成了极细的粉末,然后,她端着那碗芝-麻糊,背对着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
将花生粉全都拌了进去。视频里,她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的慈爱和健忘,
而是一种近乎恶毒的平静。她一边搅拌,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吃吧,多吃点,吃死了才好。”“一个不会下蛋的鸡,还对花生过敏,这么娇贵,
死了干净,省得占着我儿子的福气,耽误我儿子另找一个好的。”“这次多放点,
送你去见阎王,一了百了。”视频的声音清晰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
狠狠扎进江哲的耳朵里。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张翠翠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江哲的身体在发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手机屏幕,又看看他那张脸惨白的母亲。
“妈……”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视频里……说的是真的吗?
”张翠翠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关掉视频,抬起眼,冰冷地看着江哲。
“现在,你还觉得她只是记性不好吗?”“你还觉得,我只是起了点疹子,太娇气吗?
”“江哲,她想要我的命。你妈,从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我的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一样,一锤一锤,砸在江逼的心上。他脸上的血色和张翠翠一样,瞬间消失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恐惧,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绝望。“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搞错了……妈她……”我冷笑一声。
搞错了?这才只是个开始。我还有一份大礼,没送给他们呢。3“假的!这是假的!
”短暂的死寂后,张翠莲突然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指着我的手机,面目狰狞。
“这是你合成的!对!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合成个视频算什么!林晚,你这个毒妇,
你为了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她开始撒泼,在病房里又哭又闹,指天画地地发誓,
说自己要是存了半点害我的心思,就天打雷劈。“阿哲,你可不能信她的啊!我是你亲妈!
我怎么会害你的媳妇?她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啊!”她扑过去抱住江哲的腿,
哭得撕心裂肺。江哲的脸色变了又变,一边是铁证如山的视频,
一边是养育自己三十年的亲生母亲。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小晚,”他看向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她……她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自欺欺人。
还在为他那恶毒的母亲寻找借口。“误会?”我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从床头柜里,
拿出了一沓文件,甩在了他的脸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一张,
标题是黑体加粗的几个大字:银行流水单。“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上面有没有误会!
”江哲愣住了,他弯腰捡起一张,瞳孔猛地一缩。这些流水单,
来自一张他从未听说过的银行卡,户主是张翠翠。而上面的每一笔大额转账,来源账户,
都指向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江哲。那是我们俩的夫妻共同账户。
从我们结婚第二年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五万到十万不等的钱,从我们的共同账户,
悄无声息地流进张翠翠的这张秘密银行卡。而这些钱的最终去向,是另一个账户。
户主是江涛,他的亲弟弟,张翠翠最疼爱的小儿子。三年来,不多不少,整整三百六十万。
“这是……”江哲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冷冷地开口,为他解惑:“你不是一直奇怪吗?
我们俩年薪加起来近百万,明明没什么大开销,为什么存款总是不见涨?你妈告诉你,
她拿去帮你做理财了,收益很高。”“这就是她的理财。把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一笔一笔,
转给你那个游手好闲、连工作都没有的弟弟,让他去买豪车,去泡网红,去挥霍人生。
”“而我呢?我连买个贵一点的包,她都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败家。江哲,你现在还觉得,
她是个一心为你的好妈妈吗?”“她不是健忘,她精明得很!她算计的,
是我们家的每一分钱,算计的,是我这条命!”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拳,
狠狠砸在江哲的胸口。他拿着那些流水单,像是拿着几块烧红的烙铁,整个人摇摇欲坠。
张翠翠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我连这个都查得一清二楚。她冲过来想抢夺那些单据,
嘴里还在狡辩:“你胡说!我没有!这是我借给阿涛的!他说了以后会还的!”“还?
”我嗤笑一声,“用什么还?用他买的那辆八十万的保时捷,
还是用他给你未来儿媳妇买的那个十万块的钻戒?哦,对了,
江涛上个月刚全款提了一套市区的大平层,首付两百万,也是从你这张卡里转出去的吧?
”“你……你……”张翠翠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调查我!”“没错,
我就是调查你了。”我坦然承认,目光逼视着她,“从你第一次往我的豆浆里放花生粉开始,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次次都中招吗?张翠翠,
我不但调查了你的银行卡,我还查了江涛的消费记录。我甚至知道,
你为了给他凑够买房的钱,把你自己的养老金都搭进去了。”“所以,你没钱了。你急了。
你觉得只要我死了,江哲就可以娶一个更有钱的女人,
一个能帮你填上窟窿、继续供养你宝贝儿子的女人。所以你才会在芝麻糊里放那么多花生,
你想让我一次性死透,对不对?”我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冰刀,
刮在张翠翠和江哲的脸上。张翠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脸色灰败,
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而江哲,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看着瘫在地上的母亲,又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我,
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流下了眼泪。那眼泪里,有悔恨,有羞愧,
更有无尽的痛苦和幻灭。他养育他、尊敬他、甚至不惜为了她而委屈自己妻子的母亲,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处心积虑、贪得无厌,甚至想要他妻子性命的恶魔。这个认知,
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击垮了。4“够了!”江哲突然发出一声嘶吼,
声音沙哑得像是困兽的悲鸣。他通红着双眼,一步步走到张翠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陌生。“妈,告诉我,小晚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翠翠浑身一颤,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不是的……阿哲……不是那样的……”“是不是!
”江哲猛地提高了音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被他骇人的气势所慑,张翠翠终于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对上儿子那双满是失望和痛苦的眼睛。她张了张嘴,那句“不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儿子面前,她装了一辈子的慈母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
“我……我只是想帮你……”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小晚她……她嫁过来三年都没怀孕……我怕你老了没后……”“所以你就想杀了她?
”江哲打断她,语气里的嘲讽和心碎几乎要溢出来,“然后让我娶一个能生孩子的?
能帮你继续养着江涛的?”“我没有想杀她!
我就是……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自己离开……”张翠翠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吓唬?”我冷笑出声,从床上拿起医生开具的病危通知书,扔到她脸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医生说,再晚三分钟,我就没命了!这就是你说的吓唬?
”那张轻飘飘的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哲看着那张纸,身体晃了晃,
他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再睁开时,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犹豫和温情也消失了,
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爸,
你和小涛现在马上来一趟市中心医院……对,立刻,马上!”挂了电话,
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张翠翠一眼,走到我的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噗通”一声,
跪了下来。“小晚,对不起。”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这个在我面前从未低过头的男人,
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我的面前,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是我***,是我瞎了眼,
是我愚孝……我差点害死你……对不起……”他的肩膀在颤抖,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
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我只是觉得累。这场仗,我赢了,
可我却像打了一场败仗一样,精疲力尽。不到半小时,
江哲的父亲江建国和弟弟江涛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一进门,
看到跪在地上的江哲和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张翠翠,两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了?阿哲,
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江建国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一辈子没见过这种阵仗,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江涛则是一脸不耐烦:“哥,你搞什么鬼?妈又怎么了?
林晚你不就是过敏住了个院吗,至于让你下跪吗?也太金贵了吧!”他的话音刚落,
江哲猛地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江涛,你闭嘴!
”江哲从地上站起来,把那沓银行流水单狠狠地摔在江涛的脸上。“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你开的保时捷,你买的大平层,***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老婆拿命换来的!
”江涛被砸得莫名其妙,他捡起一张看了看,脸色瞬间就变了。“哥,你听我解释,
这是妈给我的,我……”“我不想听你解释!”江哲指着张翠翠,对着他父亲和弟弟,
一字一句地,将张翠翠如何装病,如何偷钱,如何处心积虑用花生酱谋害我的事情,
全都说了出来。整个过程,江建国和江涛的脸色,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惊恐。
尤其是江建国,他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里满是陌生和恐惧,
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十多年的人。“翠莲……你……你疯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她,“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是人命啊!”张翠翠看着众叛亲离的场面,
终于彻底崩溃了。她不再伪装,不再狡辩,而是像个泼妇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是!就是***的!我就是想让她死!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扫把星!
自从她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就没顺过!她就是来克我们家的!”“我就是要她死!
她死了,我儿子就能娶个有钱有势的,还能生孙子!我有什么错!我都是为了我儿子好!
”她状若疯癫,露出了最真实、最恶毒的嘴脸。江哲看着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没有再跟她争辩,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小晚,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报警。”5“报警?!”江建国和江涛同时惊叫出声,
脸上写满了恐慌。“不能报警!阿哲,你疯了!那是你亲妈!”江建国第一个冲上来,
死死拉住江哲的胳膊,“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老江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妈她……她也要坐牢的!”江涛也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江哲面前,
抱着他的腿哭喊道:“哥!你不能报警啊!妈是一时糊涂,她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
你要是报警了,她这辈子就毁了!求求你了哥,看在我是你亲弟弟的份上,
你就饶了妈这一次吧!”一家人,瞬间乱作一团。一个拉,一个跪,哭天抢地,
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是我铁石心肠,非要置他们一家于死地。张翠翠看到小儿子跪下,
更是来劲了,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我不想活了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送进监狱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心中毫无波澜。我看向江哲,想看看他会怎么选。是再一次被所谓的“亲情”绑架,
选择息事宁人。还是,真正地站在我这边,为我讨回公道。江哲的脸色铁青,
他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弟弟,看着哭天抢地、寻死觅活的母亲,
又看着那个一脸为难、只想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父亲。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手背上青筋暴起。“放手。”他对着江建国,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冷得像冰。
“阿哲……”“我让你放手!”江哲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父亲的钳制。然后,
他一脚踹开跪在他面前的江涛,力气之大,让江涛在地上滚了一圈。“饶了她?
谁来饶了小晚?她躺在抢救室里的时候,你们在哪?她差点就死了!你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