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那年,有个神经病当街拦住我,说我再不“戒色”就要大难临头。
我笑着录下视频发到网上,配文“遇见***”,收获十万点赞。五年后,我却成了他。
站在曾经嘲笑我的镜头前,说着同样的话。直到那天,我看见第一个听我劝的年轻人,
头顶黑气化作实体,将他拖进了深渊。而当初骂我***的博主,突然私信我:“救救我,
它在我背后。”---第一章 回声二零二三年,夏末,中海市。热浪像是黏稠的糖浆,
裹挟着汽车尾气和路边烧烤摊的烟火气,沉沉地压在每一个行人的肩头。商业街霓虹闪烁,
巨大的电子屏上轮番播放着香水广告和偶像团体热舞的片段,光影变幻,切割着浮躁的夜。
林珏站在街角,背靠着冰凉的电线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半,
另一半则塞满了粗糙的砂石,摩擦着神经,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作呕的钝痛。
他穿着五年前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同款的工装裤,
甚至刻意蓄起了和记忆中那人有几分相似的、乱糟糟的胡茬。像,太像了。
连他自己对着商店橱窗的倒影,都会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镜中人是彼时的拦路者,
还是此刻的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浑浊,直灌入肺叶,
却没能带来丝毫的清明,反而让那股盘踞在骨髓里的疲惫感更加清晰。他微微佝偂着背,
眼神有些涣散地扫视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年轻,真年轻啊。
那些勾肩搭背、嬉笑怒骂的男男女女,
脸上洋溢着被酒精、屏幕蓝光和过剩荷尔蒙点燃的亢奋。他们的眼睛很亮,
却缺乏一种沉淀下来的光,像是不停闪烁的LED灯,明亮,却易碎。就是这里。五年前,
差不多也是这个位置。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出来,带着鲜明的画面和声音。
那时候的他,刚上大二,正是意气风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游戏场的年纪。
和几个哥们儿撸完串,喝得微醺,正准备转场去KTV吼两嗓子,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就是那个“神经病”。干瘦,黝黑,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看起来很久没洗的旧衣裳。
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布满了血丝,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狂热。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那人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要戒色呀年轻人,
不能再撸了,不然……不然要出大事的!大难临头!真的!”当时的林珏是什么反应?
他先是一愣,随即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充满了鄙夷和戏谑的眼神。
他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掏出最新款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录像功能,
镜头毫不客气地对准了那张焦虑而执拗的脸。“来来来,大叔,再说一遍,对着镜头说。
”他笑着,声音里带着酒后的轻佻和年轻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残忍,“说清楚点,
什么戒色?什么大难临头?”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眼神慌乱了一瞬,
但旋即又被某种固执的情绪填满,真的对着镜头,更加急切、更加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那些话。
“……精气神,人的根本啊!泄多了,魂就散了,灯就灭了!脏东西就容易找上门!
你们不信,你们……”“行了行了,知道了,神经病。”林珏不耐烦地打断他,停止了录制,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配上夸张的滤镜和文字——“街头偶遇终极***,
在线传播封建迷信”,直接发送到了当时最火的短视频平台。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那人一眼,
在同伴们“牛逼”、“会玩”的哄笑声中,勾肩搭背地融入了夜色。那条视频,
如同投入沸水的一块冰,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不过一夜之间,点赞破十万,
评论成千上万地涌入。“哈哈哈哈笑死,这大叔哪个片场跑出来的?”“博主干得漂亮,
这种神棍就该曝光!”“我赌五毛,他下一句就要开始卖壮阳药了。”“保护我方博主,
远离精神污染!”“@平安中海,这里有人传播不良信息,管不管?
”无数的点赞、转发、戏仿,将他送上了热门。他享受着那种被关注、被认同的***,
仿佛自己成了戳破荒谬的勇士。至于那个被网络暴力淹没的“神经病”后来怎么样了,
他从未关心过。那不过是年少轻狂时,一个无足轻重的注脚,一个可供消遣的笑料。五年。
仅仅五年。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然后,
将他精准地抛回了原点。林珏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驱散脑海中翻腾的往事。没用。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恐惧感,
正沿着他的脊椎,一寸寸爬上来。他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是那些东西……是那些在他“放纵”到某个临界点后,开始出现在他视野边缘的“东西”。
起初只是错觉。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抹迅速消失的黑影,深夜独处时听到若有若无的叹息,
睡觉时感觉有冰冷的呼吸喷在脖颈。他以为是熬夜太多,精神不济。直到后来,
感觉越来越清晰。那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具体的、扭曲的形态。
在拥挤的地铁车厢玻璃反射里,
到自己身后贴着一个没有五官的、流淌着粘稠黑气的人形;在凌晨加班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饮水机会自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在里面蠕动;他甚至能在明亮的阳光下,
看到某些行人肩头,趴伏着半透明的、散发着恶意的婴儿状黑影……他去看过医生,
心理医生,神经内科医生。检查报告一切正常。医生委婉地建议他放松心情,减轻压力,
甚至开了些抗焦虑的药物。但那些药片,除了让他头脑昏沉、反应迟钝之外,
对“它们”的存在,毫无作用。他试过搬家,换工作,甚至去寺庙道观求神拜佛。依旧无效。
“它们”如影随形。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分裂成了两层。一层是正常人看到的,
喧嚣、忙碌、充满烟火气的现实。另一层,则是叠加在其上的,
灰暗、扭曲、潜伏着无数不可名状之物的……里世界。而这一切的起点,
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个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警告——“泄多了,魂就散了,灯就灭了,
脏东西就容易找上门。”绝望像深海的冰水,将他淹没。
在无数个被恐惧折磨得无法入睡的夜晚,那个“神经病”的脸,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有点理解了那人眼中的狂热和焦虑——那或许不是疯癫,
而是目睹了常人无法看见的恐怖后,一种濒临崩溃的、急切的示警。
一种荒谬的、近乎自毁的冲动,在他心底滋生。他辞掉了工作,清理了社交账号,
翻出旧衣服,刻意模仿着记忆中那人的姿态,回到了这个一切的起点。他要验证。
验证那警告是否真实。验证自己经历的噩梦,是否具有普遍性。更重要的是,
他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或许,这样做,
能找到摆脱“它们”的方法?或者,至少,能让这该死的、只有他能看见的恐怖,
稍微远离一点?他睁开眼,目光重新聚焦。
一个穿着篮球背心、满头大汗的年轻男孩正好从他面前走过,身上带着刚运动完的蓬勃热气。
林珏的视线,却凝固在男孩的头顶。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
像一小缕肮脏的棉絮,缠绕在男孩的发梢。那不是实体,普通人绝对看不见。但林珏能看到,
并且能感受到那灰气中散发出的、微弱的萎靡与涣散的气息。就是这种“气”。他见过太多。
颜色或深或浅,形态各异,但普遍存在于那些长期熬夜、纵欲、精神透支的年轻人身上。
而“它们”,往往更喜欢靠近、甚至依附于这类“气”的主人。男孩毫无所觉,接着电话,
语气兴奋地和朋友讨论着晚上去哪家夜店。林珏喉咙发紧,口干舌燥。他张了张嘴,
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泄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撞得肋骨生疼。说啊!
说出来!就像当年那个人对你做的那样!他在心里对自己咆哮。终于,他猛地踏前一步,
几乎是凭借着一股蛮力,冲到了那个男孩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男孩吓了一跳,
警惕地看着这个形容憔悴、眼神古怪的陌生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机。
“你……你要干嘛?”林珏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挤出了那句在脑海中盘旋了无数遍、曾经被他视为世上最荒谬可笑的话。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颤抖着,扭曲着,在喧闹的街角,
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小……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要戒色呀年轻人,
不能再了……不然……不然要出大事的!大难临头!真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时间仿佛凝固了。男孩脸上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愕然,随即,
一种混合着荒谬、厌恶和被冒犯的情绪浮现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林珏,那眼神,
和五年前林珏看那个“神经病”的眼神,如出一辙。“操!”男孩低声骂了一句,
像是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猛地侧身,绕开林珏,快步走开了,边走边对着手机抱怨,
“妈的,真晦气,
碰到个***……”周围有几个路人投来好奇、疑惑或是同样带着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
窃窃私语。林珏僵在原地,维持着那个尴尬的、向前倾身的姿势。
一股巨大的、冰凉的羞耻感,如同兜头泼下的冷水,瞬间浸透了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他做到了。他成为了他。那个他曾经追着骂、并且录下来供全网嘲笑的“神经病”。可是,
预想中的如释重负并没有到来。没有救赎的***,没有验证真相的激动。只有无尽的疲惫,
和一种沉入深渊般的、令人窒息的荒谬与悲凉。他看着男孩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看着那缕寻常人看不见的灰色气流也随之远去,
融入这片由无数欲望和迷失汇聚成的、更加庞大而浑浊的都市气机之中。他知道,男孩不信。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他也不知道,等待那个男孩的,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
被拖入那个灰暗、恐怖里世界的未来。他慢慢地直起身,环顾四周。霓虹依旧闪烁,
人群依旧喧嚣。世界一切如常。只有他,被孤独地放逐在了两个世界的夹缝里,
背负着无人理解的秘密和恐惧,扮演着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悲的……神经病。而就在这时,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不远处商场玻璃幕墙的反射影像里,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
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仿佛已经伫立了许久。林珏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夜风,
卷起地上一片脏污的塑料袋,打着旋儿,飘向远处更深的黑暗。
第二章 黑气男孩那句“***”像根冰冷的针,扎在林珏的耳膜上,余音带着嘲讽的震颤,
久久不散。他僵在原地,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被羞耻和无力感填满的皮囊。周围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明明灭灭,
扫过他刻意模仿的落魄形象。他听到压低的嗤笑声,看到有人举起手机,
镜头若有若无地对准他这个新鲜的“都市奇观”。五年前,他是镜头后的猎奇者;五年后,
他成了镜头里的怪物。胃里一阵翻搅,酸水涌上喉咙。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踉跄着退回到电线杆的阴影里,仿佛那点可怜的阴暗能提供些许庇护。他低下头,
不敢再与任何人对视,
生怕从那些眼睛里看到自己五年前的倒影——那种混合着优越感、残忍和毫不留情的鄙夷。
失败了。彻头彻尾。他以为说出那句警告,至少能缓解一些内心无处宣泄的焦虑,
甚至奢望能触动一两个迷茫的灵魂。结果,只是再次印证了这条路的荒谬与孤独。没人会信。
就像当年的他,绝不会相信街边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那个穿着篮球背心的男孩早已消失在霓虹闪烁的人海,连同他发梢那缕预示不祥的灰色气流,
也一同被城市的喧嚣吞没。林珏却觉得,那抹灰气仿佛烙印在了自己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他靠着冰冷的金属灯柱,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城市的声浪包裹着他,
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从心脏开始,向四肢蔓延。就在这时,
一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窥视感,如同冰冷的蛛网,轻轻拂过他的后颈。他猛地抬头,
警惕地环顾四周。行人匆匆,车流如织。一切看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他的视线,
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斜对面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吧。网吧的招牌闪烁着俗艳的蓝光,
“极速网络”几个字像是喘息般明灭不定。玻璃门内,人影绰绰,
屏幕上反射着快速切换的游戏画面光影。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网吧本身,而是网吧门口,
一个刚走出来的年轻人。那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材瘦削,
脸色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眼袋浓重,眼眶深陷,走路时脚步有些虚浮。
他低着头,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仿佛刚刚结束一场高强度、长时间的精神鏖战。
而在林珏的眼中,这个年轻人的头顶,盘踞着一团东西。
那不是之前看到的、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流。这是一团凝实的、翻滚着的、如同浓墨般的黑气。
这黑气比他见过的任何“气”都要浓郁,几乎形成了一小片低垂的乌云,
笼罩在年轻人的天灵盖上。它不再只是散发萎靡的气息,
而是透出一股强烈的、令人不安的污秽与死寂。仿佛那不是虚无的气,
而是某种具有粘稠质感的、活着的恶意。林珏的心脏骤然缩紧,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从未见过如此浓重的黑气!这年轻人……到底“透支”到了何种地步?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上。年轻人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头顶的异状,
也没注意到阴影中林珏那惊骇的目光。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晃晃悠悠地朝着与商业街主干道相反的一条小巷走去。那条巷子没有明亮的霓虹灯,
只有几盏昏黄老旧的路灯,光线吝啬地洒下,勾勒出垃圾桶和杂乱停放的电动车的轮廓,
更深处则是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那团浓郁的黑气,如同一个忠诚又邪恶的扈从,
紧紧跟随着他,移动着。去不去?一个声音在林珏脑海里尖叫。别去!离远点!
那东西很危险!你自身难保!但另一个声音,更微弱,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
在怂恿他:跟上去,看看……看看会发生什么。你需要证据,
需要亲眼确认……确认那警告是否真的会应验,确认你经历的噩梦,
并非孤例……他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决定。几乎是本能地,林珏从地上爬了起来,
压低帽檐,像一道不起眼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稀疏的人流,隔着一段距离,
缀在了那个年轻人身后。巷子很安静,与几步之遥的商业街仿佛是两个世界。
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有些空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食物***和尿骚混合的酸臭气味。年轻人走得很慢,似乎精力耗尽,
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他头顶的黑气随着他的步伐微微起伏,翻滚得更加剧烈了。
林珏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渗出冷汗。他紧紧盯着那团黑气,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能感觉到,那黑气不仅仅是“气”,它似乎……拥有某种初级的意识,
一种纯粹的、渴望吞噬的恶意。就在年轻人走到巷子中段,
一盏光线尤其昏暗、灯泡还接触不良般闪烁不停的路灯下时,异变陡生!
那团原本只是盘踞在年轻人头顶的黑气,猛地沸腾起来!它不再满足于悬浮,
而是像活物般向下流淌,如同粘稠的、黑色的石油,
迅速包裹向年轻人的头颅、脖颈、肩膀……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适。
但他显然看不见那正在侵蚀他的东西。林珏屏住呼吸,瞳孔骤缩。快跑!
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快离开那里!可是年轻人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向前。
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那流淌的黑气骤然凝固,不再是气态,
而是化作了无数只漆黑、枯瘦、指爪尖锐的手臂!这些手臂从翻滚的黑气核心中伸出,
密密麻麻,如同某种来自深渊的怪诞丛林!它们死死地箍住了年轻人的四肢、腰腹、脖颈!
年轻人猛地僵住,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巴惊恐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喉咙里传出“嗬嗬”的、被扼住的气息声。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暴突,
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恐惧。他徒劳地挣扎着,身体剧烈地扭动,
想要摆脱那些无形手臂的束缚。但他的力量在那无数黑色手臂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像是落入蛛网的飞虫。林珏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眼睁睁看着,
那些黑色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年轻人向后拖拽!年轻人的身体失去平衡,
双脚离地,被硬生生拖向路灯无法照亮的、巷子更深的黑暗角落!
他的鞋子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当林珏从极度的惊骇中勉强回过神,
冲到那盏闪烁的路灯下时,巷子的深处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年轻人……消失了。连同那团浓郁的黑气,以及那些恐怖的黑色手臂,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恶意,
以及地上那几道短暂的挣扎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超乎想象的恐怖。
林珏孤零零地站在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冷汗浸透了他破旧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
那个警告……是真的。“泄多了,魂就散了,灯就灭了,
脏东西就容易找上门……”不是比喻,不是迷信。是字面意义上的,会被“脏东西”找上门,
然后……拖走。一股强烈的呕吐感再次涌上喉咙,他弯下腰,干呕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