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急促而浑浊,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艰难的起伏都耗尽了所剩无几的生命。
那双浑浊的眼睛努力睁大,死死盯着我,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恐惧,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警告。
“薇薇……”她喉咙里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挤得异常艰难,带着浓重的痰音,仿佛从深不见底的枯井里捞出来,“里…里面的照片……千万别修!
千…万…别……” 她另一只手痉挛般地抬起,指向床头柜上那个布满划痕、早已被时代淘汰的老款翻盖手机。
那手机外壳的烤漆剥落得斑驳,边缘磨损得厉害,像一件刚从废墟里挖出的文物。
它静静躺在那儿,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陈旧而阴郁的气息。
我强忍着鼻尖的酸楚,用力点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紧紧回握住她冰冷的手:“嗯,奶奶,我记下了!
不修,我保证不修!”
奶奶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去,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只剩下无神的空洞。
那只指向手机的手,也软软地垂落下来,砸在白色的被单上。
监护仪发出刺耳而单调的长音,冰冷地宣告了一个终结。
巨大的悲伤瞬间淹没了我,像冰冷的潮水堵住了胸口,我扑在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上,泣不成声。
那部旧手机,最终和其他几件不值钱却承载着奶奶记忆的小物件一起,被我装进了一个纸盒,带回了我在城市边缘租住的狭小公寓。
它被随意地塞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深处,几乎被我遗忘,连同奶奶临终那句嘶哑的警告,一同沉入了日常生活的尘埃里。
直到一个多月后。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浓黑夜幕,偶尔有车灯像疲惫的萤火虫般划过。
时针早已指向凌晨两点,电脑屏幕惨白的光映着我布满血丝、干涩发胀的眼睛。
键盘敲击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洞。
一份该死的策划案,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大脑早已变成了一团僵硬的糨糊。
“该死……”我低咒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颈的肌肉酸痛得如同被无数根针扎着。
我需要一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