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说,我那碗价值五块五、还没给调料包的老坛酸菜泡面,是他三十年来唯一感受到的人间真实。
现在,这位该死的首富,正动用全球资源,研究如何才能让我——林晚,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画师,心甘情愿地收下这笔“泡面投资”。
事情要从三天前的那个暴雨夜说起。
那天晚上,雷声跟拆迁队施工一样,炸得我脑仁疼。
我加完班,拖着一副被掏空的躯壳往家走,刚到楼下,就看见单元门口的屋檐下,缩着一个身影。
那人很高,但很瘦,浑身湿透,头发乱得像鸟窝,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路灯的光昏黄地洒在他身上,把他脸上的泥污照得像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战损妆。
我不是什么圣母,我的同情心早在甲方的“改改改”和老板的“画大饼”中消耗殆尽。
但那天,可能是因为暴雨太大,也可能因为他眼里的茫然,像极了我刚毕业时找不到工作、兜里只剩二十块钱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我没说话,转身回了趟便利店,买了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
回到家,烧水,泡开,然后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又下了楼。
我把面递给他,顺手把兜里忘带上楼的雨伞也塞给了他。
他愣愣地看着我,那双藏在乱发下的眼睛,黑得惊人。
“面没给调料包,我给忘了,可能没什么味儿。”
我有点尴尬地解释,“伞你先用着,明天放单元门口就行。”
说完我就上楼了,画我的分镜,改我的稿子,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一个加班狗的记忆,是没资格超过24小时的。
直到今天早上。
我被一阵整齐划一、仿佛军队阅兵的引擎轰鸣声吵醒。
我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然后,彻底醒了。
楼下,停着一整排黑得能反光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头对着我的单元门,像一排准备集体求婚的钢铁巨兽。
每个车头前都站着一个黑西装墨镜男,气势汹acts像极了电影里的黑手党。
而为首的那个男人,正仰头看着我的窗户。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高定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干净得像刚做了最高级的皮肤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