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都知道林辰和陆燃是死对头。他们互相使绊子，在会议上针锋相对，
连杯咖啡都要争最后一口。直到公司团建那晚，两人被锁在天台。
林辰冷笑：“你这种人也配当项目组长？”陆燃反唇相讥：“比不过你靠关系上位。
”暴雨倾盆而下时，林辰突然脱掉外套罩在两人头上。“别误会，
我只是讨厌你感冒耽误工作。”黑暗中，陆燃察觉对方滚烫的呼吸掠过自己耳畔。
后来公司传闻：林总监和陆组长在楼道里打起来了，衬衫扣子崩飞三米远。
但没人知道——那晚林辰抵着他后腰低哑道：“认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七年。
”---1锐翔广告公司的晨间，永远弥漫着一股硝烟与咖啡因混合的特定气味。
而这硝烟的源头，十有八九，来自创意部总监林辰和A组项目组长陆燃。就像现在。
“林总监，恕我直言，‘梦幻气泡’这个提案，听起来就像小学三年级女生过家家的呓语，
幼稚，缺乏核心数据支撑，投放出去除了浪费甲方预算，我看不到任何价值。
”陆燃站在会议桌旁，身姿挺拔如白杨，语气平直得像把尺子，
一下下刮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他面前的PPT停留在林辰团队精心打磨了一周的创意画面上。林辰没起身，甚至没看陆燃，
指尖夹着一支万宝龙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嘴角勾着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等陆燃话音完全落下，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陆组长，
”他声音不高，却足够让会议室瞬间安静，“数据分析是很重要，但广告打动的是人心，
不是冰冷的数字。你的方案，”他顿了顿，
钢笔尖不客气地指向陆燃身后屏幕那份充斥着各种图表和逻辑框架的文件，“严谨，周密，
同时也……沉闷得让人想打哈欠。我们是卖饮料，不是做学术报告。”他尾音轻轻一扬，
带着点惯有的、让陆燃极其厌恶的嘲弄。“打动人心的前提是精准定位和市场验证，
”陆燃分毫不让，眼神锐利，“而不是凭某些人虚无缥缈的所谓‘感觉’。”“感觉？
”林辰终于正眼看他，那双总是显得有几分懒散的桃花眼里，此刻锐光凝聚，
“去年‘星空’系列 campaign，靠的就是‘感觉’，
为品牌带来了百分之三十的销量增长。陆组长，数据记录应该还没删除，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那是陆燃心里的一根刺。当时他极力反对，认为风险过高，
最终却被林辰的方案大获全胜打了脸。陆燃下颌线绷紧了，会议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其他与会成员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全公司上下，从前台到CEO，
谁不知道林总监和陆组长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从竞标项目到月度评优，
从会议室里的方案PK到茶水间最后一杯现磨咖啡的归属，这两人都能针尖对麦芒地杠上。
“行了，”主位的副总揉了揉太阳穴，打断这日渐常态化的交锋，“两个方案各有优势，
也都有不足。林总监，视觉上再强化一下产品核心卖点。陆组长，你的数据模型很完善，
但表现形式确实需要更贴近年轻消费者。散会！”人群鱼贯而出。
林辰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紧不慢，经过陆燃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极低地哼笑了一声，
那气息若有若无扫过陆燃耳廓，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古龙水味。
陆燃捏着文件边缘的指节瞬间泛白。战火蔓延到中午的员工餐厅。林辰端着餐盘，
精准地在陆燃即将落座的前一秒，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施施然坐下。“陆组长，不介意吧？
”陆燃盯着餐盘里的西兰花，没抬头：“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滚吗？”林辰拿起勺子，
慢条斯理地搅着碗里的汤：“公共区域，我想坐哪里是我的自由。
”他瞥了眼陆燃餐盘里清淡的菜色，挑眉，“吃这么素？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建议你试试今天的红烧肉，味道不错，就是——”他拖长了调子，“稍微甜了点，
估计不合你这种只认‘硬数据’的人的口味。”陆燃啪地放下筷子，
金属撞击餐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几桌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无数道目光隐晦地投射过来。
“林辰，”陆燃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
”林辰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就是觉得，看你生气的样子，特别下饭。”陆燃猛地站起身，
餐盘都没拿，转身就走。林辰看着他几乎要冒出实质怒火的背影，
嘴角那点玩味的笑意慢慢淡去，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2这种无处不在的针对，持续了快两年。从陆燃以杰出新人身份被挖来锐翔，
被分到林辰手下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起初只是工作理念不合，渐渐演变成全方位的敌对。
陆燃也曾试图缓和，但林辰永远是一副油盐不进、随时准备找茬的姿态。陆燃也就放弃了，
全身心投入到用业绩打败对方的事业中。他厌恶林辰那种游戏人间的轻浮，
厌恶他靠着一张嘴和所谓“灵感”就能获得赏识，
更厌恶他时不时投注过来的、那种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目光。公司季度团建，
地点定在市郊一家带露天烧烤平台的度假村。夏夜的风带着草木和食物的香气，霓虹闪烁，
音乐慵懒。同事们三五成群，喝酒聊天，玩着无聊的破冰游戏。林辰和陆燃，
默契地占据了吧台的两端，仿佛中间隔着无形的楚河汉界。林辰被几个女同事围着，
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她们咯咯直笑。他手里晃着杯威士忌，
侧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偶尔与陆燃视线相撞，
便凝结成带着挑衅的冰碴。陆燃收回目光，盯着手里那杯几乎没动的橙汁。
他讨厌这种嘈杂无意义的社交，更讨厌那个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林辰。
“下面我们来玩个游戏！”行政部的小姑娘拿着麦克风，声音兴奋，“抽签决定，两人一组，
完成指定任务哦！”命运，或者说，是那个被做了手脚、总爱搞事情的抽签箱，
再次展现了其恶趣味。“第一组，林辰总监，和——陆燃组长！”起哄声瞬间炸开。
陆燃的脸黑了。林辰挑眉，隔着人群，遥遥举了举杯，一口饮尽杯中残酒，
那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恣意和……认命？游戏任务是蒙上眼睛，在同伴的言语指引下，
穿过障碍物，取回终点的道具。轮到他们时，场面一度十分“惨烈”。“左转，直走。
”陆燃的声音硬邦邦的，蒙着眼睛的林辰嘴角却噙着笑，故意往右歪。“砰！
”林辰小腿撞在椅子上，闷哼一声。“我说了左转。”陆燃面无表情。“陆组长的方向感，
我可不敢恭维。”林辰扯下眼罩，揉着膝盖，眼神不善。“是你蠢。”“你行你上啊。
”下一轮，林辰指引，陆燃蒙眼。“往前三步，停，蹲下，从下面钻过去。
”林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恶劣。陆燃依言蹲下，伸手摸索，
触手却是一片温热结实的小腹——林辰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根本没障碍物。“你！
”陆燃猛地扯下眼罩，怒火中烧。林辰俯视着他，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不好意思陆组长，
看错了。”周围爆发出更大的笑声。陆燃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杀人的心都有了。
游戏最终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中勉强完成。两人各自黑着脸，退回各自的角落，
直到团建接近尾声，再没有任何交流。夜渐深，人群陆续散去。
陆燃被几个同事拉着多聊了几句项目细节，结束时发现手机落在了天台上。折返回去取，
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身后沉重的防火门“咔哒”一声，关上了。他心头一跳，
快步过去拧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外面锁上了。“操。”极少爆粗口的陆燃，
忍不住低骂一声。“哟，陆组长也会说脏话？”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天台阴影处传来。
陆燃猛地回头。林辰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个银色酒壶，正仰头灌了一口。
月光勾勒出他流畅的下颌线。“你怎么在这儿？”陆燃语气更冷。“吹风，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