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一座幽深的密室,藏着最卑微的爱,也藏着最锋利的刀。十年,
我用爱为顾衍筑起一座城,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他囚禁白月光的囚徒。
他亲手为我戴上枷锁,又亲手递给我一把钥匙,那钥匙的名字,叫绝望。他说,沈念,求你,
救救她,也救救我。我看着他跪在我脚下,眼里的深情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我以为跳下去是永恒,后来才知道,那海里,早就淹死过无数个我。手术台的灯,真凉。
比泼在我脸上的那杯水,还要凉。凉得能从皮肤,一直钻进骨头缝里。
所以当他们都以为我会被这杯水浇熄最后的尊严时,他们不知道,我心里的那把火,
早就被那场手术的冰冷淬炼成了钢。钢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反击的。
我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我听见那座用爱筑起的城,轰然倒塌的声音。
也听见了我自己,破土重生的声音。这故事,从一场盛大的死亡开始,也必将,
以一场绚烂的新生结束。第 1 章冰冷的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水珠挂在睫毛上,
有点沉。我眨了眨眼,水珠就掉下来,砸在桌上那份签了一半名字的离婚协议上。墨迹晕开,
像一朵小小的、黑色的云。“沈念,你还要不要脸!”尖利的女声刺穿耳膜。是顾衍的母亲,
我叫了她十年“阿姨”的女人,此刻正拿着一个空玻璃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们顾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倒好,翅膀硬了,
想分走一半家产?你做的什么春秋大梦!你配吗?”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我没说话,甚至没抬手去擦脸上的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水渍顺着脸颊滑进衣领,
带来一阵冰凉的湿意。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旁的男人身上。顾衍。我的青梅竹马,
我的未婚夫。哦,不对。从我签下这个名字开始,他就是我的前夫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眉眼英挺,是我爱了十年的样子。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此刻只有化不开的厌烦和不耐。从我进门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
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来他家办一件麻烦事。他身边,坐着另一个女人。林晚晚。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一朵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菟丝花。
她一回来,我这个所谓的“养女”,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那个。她怯生生地伸手,
拉了拉顾衍的衣袖。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阿衍,算了……别这样对姐姐。
钱……钱都给姐姐吧,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顾衍的眉头,因为她这句话,
皱得更紧了。他终于肯看我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沈念,别闹了。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闹成这样,很难看。”十年感情。换来他一句“难看”。
我忽然就笑了。我从包里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一寸一寸地,擦干脸上的水渍。动作很轻,
很慢,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手上。“我闹?
”我把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抬起头,轻声问。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盛气凌人的顾母。一脸不耐烦的顾衍。楚楚可怜的林晚晚。还有站在角落里,
低着头却用眼角余光鄙夷地瞟着我的管家和佣人。“你们真的觉得,错的人,是我?
”顾母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她拔高了音量,
“晚晚心脏不好,从小就身体弱,你作为姐姐,不知道让着她点吗?
”“你非要跟阿衍不清不楚,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位置,害得晚晚伤心难过,你这种女人,
心都烂了!黑透了!”心脏不好?是啊,心脏是不太好。所以才需要换一颗更健康的肾,
来为那颗脆弱的心脏分担压力,不是吗?我点点头,居然很赞同她的话。“阿姨,您说得对。
”我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的心,确实烂了。”“就在躺上手术台,
被取走一个肾的时候,它就烂掉了。”说完这句话,我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再次从包里,
拿出了一样东西。我的手机。我解锁屏幕,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第 2 章客厅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嘀嗒”声。
我的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一道熟悉的男声,带着压抑的祈求和卑微,
清晰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是顾衍的声音。“念念,求你。
”录音里的他,声音沙哑,像是磨过的砂纸。“救救晚晚。她是林家真正的女儿,
是我……是我亏欠她太多了。”“医生说了,你的肾源和她完美匹配,这是天意!
老天爷都在帮她!”“念念,只要你肯捐一个肾给她,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我们马上就结婚,我顾衍此生,绝不负你。”录音播放到这里,客厅里已经是一片死寂。
顾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了血色。他挺直的背脊,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
微微塌了下去。他身边的林晚晚,那张总是带着病态美的苍白小脸,此刻更是白得像一张纸。
她娇弱的身躯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着顾衍。眼神里,是震惊,是怀疑,是控诉。
顾母张着嘴,脸上的刻薄和盛气凌人凝固了。她像一尊被风化了的石像,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录音还在继续。一个嘶哑、颤抖的女声响了起来。是我的声音。“顾衍,
你爱她,对不对?”录音里,是一段长久的沉默。那段沉默,曾经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上来回地割。现在,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客厅里所有人的喉咙。良久,
顾衍斩钉截铁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我爱的是你。”“对她,只是愧疚。念念,你信我,
这是最后一次。救了她,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
”录-音-播-放-完-毕。手机自动锁了屏,客厅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不,
比之前更安静。是那种连呼吸都觉得多余的,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顾衍。他的脸,
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他英挺的眉骨滑落。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总是带着不耐和厌烦的眼睛,此刻终于有了别的情绪。是恐慌。
是世界在眼前崩塌的,极致的恐慌。我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关掉,
轻描淡写地把它放回包里。整个过程,不疾不徐。就像我刚刚做的,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饭后喝了一杯水。“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那三个已经失了魂的人。“我这个人呢,心眼特别小,
还没什么安全感。”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上。“所以当初,
顾衍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用我的一个肾,去换他白月光的命时……”我顿了顿,
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我录了音。”第 3 章我的话音落下,
客厅里响起一声短促的抽气声。是林晚晚。她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
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此刻蓄满了泪水,不是对着我,
而是对着顾衍。那眼神里的破碎感,我见犹怜。可惜,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会为她的眼泪心软的沈念了。我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一一扫过顾衍和他母亲。“你们猜猜看。”我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们。
“如果我把这段录音,连同我的手术记录,还有术后感染差点死在医院的诊断证明,
一起打包,发给全城各大媒体……”我看着顾衍那张越来越白的脸,
继续说:“一个逼迫自己的未-婚-妻,卖肾救小三的豪门太子爷?
”“一个享受着别人捐献的肾脏,却反过来倒打一耙、鸠占鹊巢的柔弱白月光?
”“还有一个,纵容儿子作恶多端、是非不分的所谓上流家庭?”我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你们说,这样的标题,够不够引爆全网?顾氏集团的股价,
又能撑得过几个跌停板?”“不……”“不要!”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顾衍的母亲。
刚才还对我横眉冷对、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贵妇人,此刻脸上血色尽失。她“噗通”一声,
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闷响,让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她跪了下来。然后,不顾一切地,朝我爬了过来,伸出那只戴着鸽子蛋钻戒的手,
想要抓住我的裤脚。“沈念!念念!好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是我们错了!是我们猪狗不如!是我们瞎了眼!”“阿姨求你了!求求你,
看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把录音删了,好不好?求你了!”顾家的声誉,
比他们的命都重要。这件事一旦曝光,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我后退了一步,
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手。她的手抓了个空,狼狈地趴在地上。“别碰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嫌脏。”“沈念!”一声嘶吼。是顾衍。他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和恐慌中回过神来。
他踉跄着起身,几步冲到我面前。他的眼睛血红,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我,
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两个洞来。那眼神,陌生又可怕。仿佛,他是今天第一天才认识我。
“你……你算计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笑了。
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算计你?顾衍?”我抬起头,
迎上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你也配?”第 4 章“你也配?”这三个字,
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顾衍的脸上。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躺在手术室里,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哦,我想起来了。你在林晚晚的特护病房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因为医生说,她刚刚做完手术,情绪不能有任何波动。”“我术后感染,高烧到四十度,
昏迷了三天三夜。护士说,再晚一点,我就没命了。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看着他,
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在陪林晚晚去巴黎看时装秀。我醒来的时候,
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你。你牵着她的手,笑得那么开心。”“我出院那天,下着好大的雨。
我一个人拖着箱子,站在医院门口,浑身都湿透了,给你打电话。电话接通了,
你却一直不说话。”“我听到了你那边的声音,是海浪声,是音乐声,还有很多人在笑。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林晚晚的生日,你包下了整艘游轮,为她庆祝,
为她放了一整晚的烟花。”我每说一句,顾衍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的嘴唇在抖,
身体也在抖。“你所谓的‘此生不负’,就是在我失去一个肾,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立刻跟我提出分手。”“你所谓的‘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
就是在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一句为什么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宣布,
你要娶林晚晚为妻?”我的声音,依然平静。可这平静的语调,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一刀一刀,把他伪善的面具,割得支离破碎。“我……我不是……”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想解释。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想说,他是有苦衷的。
可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够了。”我打断他。
我最后的耐心,也宣告用尽。我不想再听他任何一句辩解,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转身走回茶几旁,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白纸黑字,
清清楚楚。“这份离婚协议,”我看着他们三个,冷冷地开口,“你们签也得签,
不签也得签。”“顾氏集团30%的股份,城东那块价值五十亿的地,
还有你顾衍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包括这栋别墅,三天之内,全部转到我的名下。”“不然,
”我拿起那份文件,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我们就在法庭上,和各大媒体的头条上见。
”这就是我的人间清醒。在我哀莫大于心死的那一刻,我学会了。学会了断舍离,
也学会了……复仇。第 5 章新的协议,像一枚炸弹,在客厅里轰然引爆。
顾母第一个尖叫起来。“沈念!你疯了!你这是抢劫!”她从地上爬起来,
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指着我的鼻子骂,“30%的股份?城东那块地?
你知不知道那对顾氏意味着什么?你这是要挖我们顾家的根啊!”我没理她。我的目光,
始终落在顾衍的身上。他看着那份协议,像是看着什么催命符。他的手在抖,伸手想去拿,
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里,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 ઉ的恐慌和哀求。“念念,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之间,
还有感情的……十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感情?”我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笑出了声。“顾衍,
从你让我为了林晚晚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我给你的,
从来都不是选择题。要么签,要么身败名裂。你自己选。”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去权衡。我知道,他们会签的。顾家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顾衍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形象,关乎着整个集团的未来。他不能有任何污点。
尤其是这种,足以让他被千夫所指、万劫不复的污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
只有林晚晚压抑的、小声的啜泣声。她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柔顺、对顾衍言听计从的我,
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她更没想到,她赖以生存的那个肾,背后是这样一桩肮脏的交易。
顾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死死地攥着拳头,
手背上青筋暴起。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松开了手。“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我签。”他拿起笔,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阿衍!
不能签!”顾母尖叫着想去抢他手里的笔。“妈!”顾衍吼了一声,眼睛红得吓人,“不签,
我们整个顾家都得完蛋!”顾母的动作僵住了。是啊。不签,就是鱼死网破。签了,
只是断臂求生。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顾衍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
力透纸背。我拿过协议,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
我把它收回包里。“三天。”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后,这些东西没有转到我的名下,后果自负。”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林晚晚压抑不住的尖叫。传来顾母声嘶力竭的哭嚎。还有,顾衍那一声,
撕心裂肺的嘶吼。“沈念!你给我回来!沈念!”第 6 章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
走得决绝又坚定。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像是在为我奏响离别的乐章。我已经走到了别墅的玄关。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死死地抓住了。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是顾衍。
他追了出来。“沈念!”他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痛苦和不甘,“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可他抓得太紧了。这个曾经连碰一下我都嫌脏的男人,
此刻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我。“放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放!”他固执地吼道,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
你才肯原谅我?你说!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我冷笑一声,
“那好,你现在去把林晚晚身体里的那个肾挖出来,还给我。你能做到吗?”他愣住了。
抓着我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你看,你做不到。”我趁机抽出自己的手,
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顾衍,别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我给过你机会的。
在你让我签那份肾脏捐献同意书的时候,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里的时候,
在你宣布要娶林晚晚的时候……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一次又一次地,
亲手把它们全部推开了。”“现在,一切都晚了。”我说完,转身就要去拉门。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闷响。我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然后,
我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一幕。顾衍。那个不可一世、骄傲到骨子里的顾家太子爷。
那个从小到大都众星捧月、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他跪下了。就在这栋别墅的大门口,
当着所有进进出出的佣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别墅门口的几个佣人,
都惊呆了。他们手里端着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个个都张大了嘴,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愣住了。我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念念,我错了。
”他跪在地上,仰着头看我,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满是泪水。“我真的错了。
我不求你把东西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只是……我只是被愧疚蒙蔽了双眼,我以为补偿了晚晚,我们就能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们重新开始。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哀求。曾经,
我也是这样,卑微地求过他。求他别走,求他看看我。可他没有。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第 7 章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几个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却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我静静地看着跪在我面前的顾衍。看着他满脸的泪水,看着他眼中的悔恨和痛苦。我的心里,
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一丝报复的***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顾衍,
”我轻轻地开口,声音很平静,“你听过,心死了是什么感觉吗?”他愣愣地看着我,
泪眼婆娑。我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左侧腰际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这里,”我说,“曾经为你,空了一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