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师尊后,我狠狠“惩罚”师妹,夜夜修行。我是莫燃。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莫燃。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去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我只是天玄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师兄。
我有个秘密。我爱上了我的师妹,楚婉宁。她像月亮,清冷,遥远,
眼里只有一个人——我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师尊,玄机子。我嫉妒得发疯。
直到我发现了一个能模仿师尊声音的法螺,又偷到了他常用的静神香。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要变成他,在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深夜里,
得到她全部的信任和依赖。“师妹,别动...我真的是师尊。”每当我说出这句话,
一半是窃喜,一半是坠入深渊的恐惧。我知道这是欺骗,是深不见底的罪孽。可我停不下来。
这篇故事,关于一场用谎言织成的梦。以及,梦醒之后,我和她,要如何面对这一地狼藉。
1门外响起三声轻叩。叩。叩。叩。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点,谁会来?我叫莫燃,天玄宗的大师兄,说白了就是个给师弟师妹们擦屁股的。
我上面,还有个师尊,玄机子。师尊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个活神仙。
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每次见了,也跟没见一样。他看你的眼神,
跟看门口的石狮子没区别。我还有个小师妹,叫楚婉宁。她不一样。
她是师尊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我心里藏了五年的人。我喜欢她,喜欢得快疯了。
但我不敢说。因为她眼里只有师尊。她看师尊的眼神,是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我恨师尊。也怕师尊。今晚,师尊又闭关了。说是要参悟什么大道,
三个月内谁也不许打扰。所以,门外这三声敲门声,就很奇怪。我住的地方,
除了楚婉宁偶尔会来送些丹药,没人会来。可她来,从来都是白天。“谁?”我压着嗓子问。
外面没声音。我心里有点发毛,走到门边,手按在门栓上,没敢立刻打开。一股很淡的香味,
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是静神香。师尊专用的香。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就凉了。师尊?
他不是闭关了吗?难道是出关了?为什么来我这?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手有点抖,
但还是拉开了门栓。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和师尊一样的月白道袍,身形也差不多。
他背对着月光,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他身上那股静神香的味道,错不了。“师尊?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那人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愣在原地。什么意思?让我去后山?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师尊的命令,我不敢不听。
我赶紧套上外衣,跟着那个背影往后山走。月光很好,山路看得很清楚。
前面那个人走得不快,始终和我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我好几次想开口问问,但都没敢。
师尊的脾气,没人摸得透。一直走到后山禁地的入口,他才停下来。
禁地是楚婉宁清修的地方。除了师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他站在那块刻着“禁地”的石碑前,转过身,阴影终于从他脸上退去。不是师尊。那张脸,
我太熟悉了。是二师弟,周源。“你搞什么鬼?”我火一下就上来了。周源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递给我。“大师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说。那海螺是传音螺,
但不是普通的那种。我接过来,入手冰凉。螺身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这是什么?
”我问。“拟声螺。”周源说,“只要注入灵力,对着它说话,发出来的声音,
就会变成你心里想的那个人的声音。”我心里咯led一下。“你哪来的这东西?
”“山下坊市淘来的。”他看着我,“我还弄到了师尊的静神香,真的。
”他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香炉。我闻到了,一模一样。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我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海螺和香炉。我好像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或者说,
他知道我想干什么。“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点干。“大师兄,你帮过我很多次。这次,
轮到我帮你了。”周源的眼神很平静,“楚婉宁就在里面。她今晚要冲击筑基后期的瓶颈,
最需要人护法。师尊闭关了,她能指望的,只有师`尊`。”他把那个“尊”字咬得很重。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我……”“你不敢?”他问。我当然不敢!这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被发现了,我会被废掉修为,逐出山门!可是……我的脑子里,全是楚婉宁的脸。
她对我笑的样子,她皱眉的样子,她练剑的样子……还有她看着师尊时,
那满眼的崇拜和爱慕。凭什么?凭什么他玄机子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她的一切?
我在这里五年了,为她做了多少事,她知道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师尊。
一股邪火从我心底烧起来。“她会发现的。”我挣扎着说。“不会。”周源摇头,
“今晚她要守住心神,不能分心。你只要点上香,用这个海螺说话,
站在门外‘指点’她就行了。她看不见你,只会以为是师尊在为她护法。”“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看着禁地那扇紧闭的石门,手心全是汗。周源把香炉塞到我手里。
“大师兄,机会只有一次。”他说完,就退到了一边的树林里,消失了。
我一个人站在石碑前,手里拿着那冰冷的海螺和温热的香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去,还是不去?理智告诉我,现在转身就走,还来得及。
但我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我只要往前走几步,点上香,
就能成为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哪怕只有一个晚上。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股静神香的味道。我认命了。我走向那扇石门。
2我把香炉放在石门前的一块平整石头上。指尖捻起一点火星,丢了进去。青烟袅袅升起,
那股熟悉的、属于玄机子的味道,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空地。我的手在抖。
我拿起那个拟声螺,贴在嘴边,试着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灵力。海螺微微一震。我清了清嗓子,
脑子里想着师尊那清冷又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咳。”一个声音从海螺里传了出来。
是我自己的声音。不对。我闭上眼,努力回想师尊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口训话。那种语调,
那种节奏,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又试了一次。“婉宁。”这次对了。
从海螺里发出的声音,清冷,淡漠,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是玄机子。
就是玄机子的声音。我心里一阵狂喜,又一阵冰冷的恐惧。这东西,太可怕了。
我稳了稳心神,走到石门前,贴着门缝。“婉宁。”我又喊了一声,用的是玄机子的声音。
里面静悄悄的。我有点慌,难道她已经入定了?听不见?“楚婉宁。”我加重了语气,
模仿着师尊不悦时的样子。过了几秒钟,里面终于传来一个细微的、带着点不确定的声音。
“师……师尊?”是楚婉宁!我的心猛地一跳。她信了!“嗯。”我用海螺应了一声,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为师算到你今夜有难,特来为你护法。”我说完,
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太无耻了。但是,门里的楚婉宁显然没有怀疑。
“弟子……弟子不敢劳烦师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和惶恐。“无妨。你安心冲关,
外面的事,不必理会。”我说。“是,师尊。”之后,里面又没了声音。我知道,
她已经完全相信了。我靠在冰冷的石门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第一步,成功了。
我在门外盘腿坐下,守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月亮从东边升起,又慢慢移到头顶。
山里的夜晚很冷,我的手脚都有些僵了。但我不敢动。我怕弄出一点声音,惊扰了里面的人。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石门里突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很紊乱。糟了!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周源只说让我在外面说话,
没说会发生这种情况啊!“师尊……我……”楚婉宁的声音从门里传来,带着痛苦的喘息,
“灵力……控制不住了……”我急得满头是汗。我要是现在冲进去,肯定会暴露。
可要是不管她,她会死的!“别慌!”我立刻用海螺喊道,“守住灵台,抱元守一!
”这些都是平时师尊教我们的废话,我知道根本没用。“不行……啊!
”里面传来一声短促的痛呼。我脑子“嗡”的一声。不能再等了。我猛地推开石门。
禁地里是一个不大的山洞,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楚婉宁就盘坐在蒲团上,
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她闭着眼睛,身体在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
她体内的灵力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再这样下去,她会经脉尽断而亡。
我冲到她身后,没有丝毫犹豫,双掌贴上了她的后背。“师妹,别动!是我!”情急之下,
我喊出了自己的声音。她身体猛地一震,似乎想睁开眼睛。“别睁眼!”我立刻反应过来,
用拟声螺低吼道,“为师在帮你理顺灵力,集中精神!”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我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听清我刚才那句话。或者说,她现在太痛苦了,根本没法分辨。我不敢再分心,
将自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体内。她的经脉里一片混乱。
我找到了那股暴走的灵力源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开始慢慢引导它。这事我做过。
以前有个师弟练功岔了气,就是我救回来的。但楚婉宁的情况比那个师弟严重得多。而且,
我的灵力进入她身体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传了过来。很软,很热。隔着两层衣服,
我仿佛都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轮廓。我的脸一下子就烫了。我赶紧收束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现在是救命的时候。我一点一点地,把她那股乱窜的灵力,重新引回丹田。这个过程很慢,
很耗费心神。我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灵力消耗得非常快。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体内那股暴走的灵力终于被我安抚了下来,乖乖地盘踞在丹田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成了。我刚想收回手,那个灵力漩涡突然猛地一转,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我体内的灵力,
不受控制地朝她涌了过去。糟了!这是瓶颈突破的迹象!
她要吸取外界的灵力来完成最后一步!我根本来不及抽手。我的灵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疯狂地涌进她的身体。我感觉自己快被吸干了。视野开始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股吸力突然停了。我整个人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勉强撑住身体,收回手。眼前的楚婉宁,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她突破了。筑基后期。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有欣慰,有喜悦,
但更多的是一种做贼心虚的恐慌。我必须马上离开。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转身想走。
“师尊……”她忽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慵懒和依赖。我的脚步骤然停住。
我不敢回头。“谢谢您。”她说。我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您能,
再待一会儿吗?”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বিগড়ছে।我的心脏,
漏跳了一拍。3我落荒而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那个山洞。我不敢回头,
不敢多待一秒。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回到自己的小院时,
天已经快亮了。周源居然还在。他站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像个幽灵。见我回来,
他迎了上来。“怎么样?”他问。我没力气说话,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气。
灵力被吸走了七七八八,我现在虚得厉害。“她突破了。”我哑着嗓子说。
周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就好。”“好个屁!”我忍不住骂道,
“我差点死在里面!”他没说话,只是递给我一个瓷瓶。“回元丹,能帮你快点恢复。
”我一把抢过来,倒出两颗就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下去,
在丹田里散开。我感觉好了不少。“大师兄,你做到了。”周源说。我抬头看他,月光下,
他的脸没什么血色。“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们虽然是师兄弟,
但关系也就一般。他这么费尽心机地帮我,图什么?“我说了,你帮过我。
”“就因为那点小事?”我不信。他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也一样。”他说,
“我也有一个,像楚婉宁那样,永远也得不到的人。”我愣住了。“所以,我懂你。
”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天快亮了,我先走了。东西我收走了,不会有人发现。
”他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里。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里乱糟糟的。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已经不再是昨天的那个我了。我犯下了大罪。
可奇怪的是,我心里除了后怕,竟然还有一丝窃喜。昨晚,楚婉宁叫我“师尊”时,
那依赖的语气……她拉着我衣角时,那柔软的触感……我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我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花了一整个上午打坐,恢复灵力。到了下午,
我估摸着楚婉宁应该已经稳固了境界,就去了她的住处。不是后山禁地,是她平时住的外院。
我是以大师兄的身份,去“探望”她。院门开着。我走进去,看见她正在院子里练剑。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弟子服,头发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突破之后,
她的气质似乎也变了,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凌厉。“师妹。”我喊了一声。她停下剑,
转过头看我。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很灿烂,很好看。
我以前从没见过她这么笑。“大师兄,你来啦。”“听说你昨晚突破了,我来看看你。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嗯。”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多亏了师尊。
”我的心,又被针扎了一下。“师尊?”我装作惊讶的样子,“他不是在闭关吗?
”“他昨晚来为我护法了。”楚婉宁说起这个,眼睛都在发光,“要不是他,
我可能已经……总之,师尊他,对我真好。”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又酸又涩。
她嘴里的那个“师尊”,是我。可她感谢的,却是玄机子。“那……恭喜你了。
”我干巴巴地说。“大师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最近太累了吗?”她忽然凑近一步,
关切地看着我。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味。不是静神香。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没……没事,可能有点没休息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了。”她说。“好。
”我转身想走。“大师兄!”她又叫住我。我回头。“这个给你。”她递给我一个瓷瓶,
“这是我新炼的清心丹,对恢复精神很有用的。”我看着那个瓷瓶,心里百感交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送我东西。是因为昨晚的事,让她心情很好吗?我接过瓷瓶,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她的手很凉。不像昨晚,那么热。她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
脸更红了。“那我……先走了。”我攥紧了手里的瓷瓶,狼狈地逃了。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靠着门,心里乱成一锅粥。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我好像,
有点享受这种双重身份了。晚上,我是她最依赖的“师尊”。白天,
我又能以“大师兄”的身份,得到她额外的关心。这就像一种会上瘾的毒药。
我知道它会害死我,但我忍不住想再尝一口。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周源,抬头一看,却愣住了。来的人,是玄机子。他穿着一身月白道袍,负手而立,
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是在闭关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了?4玄机子就那么站在院子当中,看着我。他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古井无波。
但我却觉得,那眼神像两把刀子,要把我从里到外刮一遍。我腿都软了,差点跪下去。
“师……师尊。”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您……您怎么出关了?”“来看看。
”他说了三个字,然后就不说话了。气氛压抑得可怕。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是周源出卖了我?还是楚婉宁看出了什么破绽?不对,
看楚婉宁白天的样子,她根本没怀疑。那就是周源?我心里把周源骂了一百遍。“莫燃。
”玄机子又开口了。“弟子在!”我赶紧躬身。“你最近,修为似乎有些倒退。”他说。
我心里咯led一下。他看出来了!我昨晚灵力消耗过度,虽然吃了一上午的药,
但还是亏空的状态。瞒不过他。“弟子……弟子最近练功遇到了瓶颈,一时不慎,伤了元气。
”我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是吗?”他淡淡地反问。那两个字,让我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我面前。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下来,我几乎喘不过气。静神香的味道,
钻进我的鼻子。比我昨晚用的那个,要浓郁,要纯粹得多。“为师这里,有瓶固元丹,
你拿去吧。”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递给我。我愣住了。我以为他要出手惩罚我,
结果……是来送药的?我颤抖着手接过玉瓶。“谢……谢师尊。”“嗯。”他应了一声,
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婉宁昨夜突破,根基尚不稳固。”他说,
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身为大师兄,多去照看一些。”我的心猛地一揪。
他……他知道楚婉宁突破的事?他不是在闭关吗?难道他昨晚,其实也在?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昨晚,是不是有两个“师尊”?我不敢想下去。“是,弟子遵命。
”我低着头回答。玄机子没再说什么,走了。他一走,我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衣服已经湿透了。刚才那一会儿,比我跟妖兽打一架还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来警告我?
还是真的只是来送药,顺便关心一下师妹?我搞不懂。这个师尊,我从来就没搞懂过。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缓过劲来。不管怎么样,他没当场拆穿我,我算是逃过一劫。但是,
我还能继续下去吗?玄机子已经起了疑心。我再冒充他,风险太大了。理智告诉我,
应该就此收手。可是……我攥紧了手里的玉瓶。一想到楚婉宁,我就没办法冷静。晚上。
我没敢再去禁地。我怕玄机子就在附近盯着我。我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
脑子里全是事。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又去了楚婉宁的院子。是师尊让我来的,
我这是奉命行事。楚婉宁见到我,好像有点意外。“大师兄?你怎么又来了?
”“师尊让我来看看你。”我把玄机子搬了出来。听到“师尊”两个字,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师尊他……还说什么了?”她有点期待地问。“他说你根基不稳,让我多指点指点你。
”我心里酸溜溜地说。“哦。”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看来,她期待的,不是这个。
我们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跟她讲一些稳固境界的法门。其实这些东西,
她都懂。但她还是听得很认真。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一跳一跳的。她真好看。
我看着看着,有点出神。“大师——兄?”她叫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咳,
总之,就是这样。你最近不要再强行修炼了,多静养。”“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师兄。
”“不客气。”气氛又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师兄。”她突然开口,
“你觉得……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愣住了。她怎么会问我这个?
“师尊……自然是天人一般,高深莫测。”我只能说些场面话。“是吗?”她低下头,
玩着自己的衣角,“可我……我觉得他不是。”我心里一惊。“什么意思?”“我感觉,
师尊他……其实很温柔。”她说,声音很小,“特别是……昨晚。”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昨晚……对你做什么了?”我紧张地问。“他帮我梳理灵力的时候,很温柔,很小心。
我还听到他……叹气了。”她的脸颊红红的,“我觉得,师尊他,
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我呆住了。我叹气了?我昨晚有叹气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可能是灵力消耗过度,下意识的反应吧。可就这么一个无心的细节,
竟然让她产生这样的误会。她说他温柔。她说的那个“他”,是我啊!
一股狂喜和恐慌交织的情绪,在我心里炸开。我好像,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那天晚上,
我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后山。我告诉自己,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还是像上次一样,
点上香,站在门外。我没敢说话。我怕说多错多。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过了很久,
里面传来楚婉宁的声音。“师尊,是您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拿起海螺。“嗯。”就一个字。但这个字一出口,我就知道,
我回不了头了。“您……您能进来吗?”她小声说,“我……我有话想对您说。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进去?我该怎么办?5进去?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
在我脑子里盘旋。石门后面,是楚婉宁。是那个对我全心信任,以为我是她师尊的楚婉宁。
我只要推开门,就能看到她。就能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黑暗,是最好的伪装。
我几乎没有犹豫。我推开了门。山洞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月光从洞口洒进来,
勉强能看清一个轮廓。她就坐在蒲团上,没有回头。“师尊。”她又叫了一声。
我用海螺“嗯”了一声,然后走到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学着玄机子的样子,盘腿坐下。
我不敢靠得太近。我怕我的呼吸,我的心跳,会出卖我。洞里很安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那袅袅的静神香。“师尊。”她先开了口,声音有点抖,
“弟子……有个问题想问您。”“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玄机子一样冷淡。
“您……您为什么要对弟子这么好?”我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我该怎么回答?我说不出口。
因为那个对她好的人,是我,不是玄机子。而我之所以对她好,
是因为我……“你是我的弟子。”我沉默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这是最安全,
也最伤人的回答。“就……只是因为这个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我能怎么办?
我难道能告诉她,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敢。我只能继续扮演玄机子。“不然呢?
”我冷冷地反问。她不说话了。我能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我有点后悔,
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可是,玄机子就是这样的。他要是会说软话,那就不是玄机子了。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我心里很难受。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来了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师尊。”过了很久,她又开口了。“嗯?”“其实,弟子知道。
”她说什么?她知道什么?我整个人都绷紧了,手心全是汗。“知道什么?
”我的声音有点变调。“弟子知道,您对我,和对其他师兄不一样。”她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师兄他们,都很怕您。见了您,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她慢慢地说着,“可是您……您会为了我,半夜出关。会那么温柔地,帮我梳理灵力。
还会……叹气。”完了。全完了。她果然是怀疑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师尊,”她忽然转过身。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
只能看到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她就那么看着我。
“您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弟子?”轰!我的世界,炸了。她说什么?
她以为……玄机子喜欢她?就因为我昨晚那些无心的举动?这……这算什么?
我本来是想偷一点她的关注,结果,我好像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承认?
那我就是冒认了师尊的感情,这罪过比冒充他本人还大。否认?看她现在的样子,
我怎么忍心?她那双眼睛里,全是期待,全是孤注一掷的勇气。我被那双眼睛烫到了。
“胡闹!”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用的还是玄机子的声音,“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说完,就后悔了。我看到她的肩膀,在黑暗中,微微垮了下去。“对……对不起,师尊。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是弟子……妄想了。”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了,
疼得我喘不过气。我把事情搞砸了。我伤害了她。“回去。好好修炼,不要再胡思乱想。
”我站起来,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怕再看一眼,
我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她。我逃出了山洞。外面冰冷的夜风吹在我脸上,
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我心里全是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我搞砸了一切。
我不但没能让她注意到我,反而让她对我所扮演的那个角色,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而我又亲手,把这份感情,打得粉碎。我真是个混蛋。我靠在禁地外的石碑上,第一次,
感到了绝望。这件事,必须结束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下定决心,从今晚开始,
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就让楚婉宁以为,这只是她的一场梦吧。梦醒了,
她还是那个一心向道的亲传弟子,我还是那个不起眼的大师兄。这样,对谁都好。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我忽然停住了。我闻到了一股味道。静神香。
很淡,但确实是。是从前面的树林里传来的。我的心猛地一跳。有人!是谁?是周源?
还是……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朝那个方向摸了过去。穿过一片小树林,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站在一棵大树下,背对着我。月白道袍。身形挺拔。是玄机子。他一直都在。
6玄机子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我躲在树丛后面,
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刚才和楚婉宁在山洞里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一想到楚婉宁说的那些话,我就头皮发麻。“您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弟子?
”完了。这下全完了。玄机子要是听到了,他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我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玄机子还是没动。我也不敢动。
我们就这么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僵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他转过身,
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那一眼,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冰冻住了。他的眼神,穿透了树丛,
直直地钉在我身上。他发现我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然后,他转身,走了。
没有过来质问我,也没有发火。就那么走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我浑身脱力地靠在树上,
大口喘气。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明明发现我了,为什么不管我?还有,他听到了多少?如果他听到了楚婉宁的“告白”,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搞不懂。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才拖着发软的腿往回走。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玄机子,楚婉宁,还有我自己。
我们三个人,像被一团乱麻缠住了。而我,就是那个把线头打成死结的罪魁祸首。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提心吊胆。我没敢再去找楚婉宁,连她院子附近我都不敢去。
我也没见到玄机子。他好像又消失了。周源来找过我一次。问我那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