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天,沈夫人就会砸钱过来摆平所有花边新闻。
可中秋这日,沈少爷高调地从宴席上退场,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带着情人坐上跑车。
车震的直播挂了一整夜,却再也没有沈夫人砸钱的动静。
“怎么?不演贤惠了?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为了一个沈夫人名头什么都能忍得了呢。”
“当年你机关算尽嫁进我家,我可是提醒过你,我来者不拒。”
男人点燃一支事后烟,笑得凉薄。
我的目光从他嘴角的唇印挪开,拿出整理好的离婚协议递了过去,道:“沈景淮,你说的对,我不忍了。”
我曾经跟他小叔打了个赌。
如果三年之内,沈景淮还没恢复记忆,那我就放手。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我也该履行另一个人的约定。
离婚,然后嫁给他。
......烟灰落了下来,在手指上烫出了一道红痕。
沈景淮猛然回过神,重重地将烟按灭在车框上。
“又换新把戏了?这次来欲擒故纵?”他挑眉,指尖却无端地发紧。
我轻轻摇了摇头,与他对视。
“不是,是真的离婚。”
或者说,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将一颗炙热的心都熬成了如今平静如死水的模样。
“行了,你该知道过几天老头子就要宣布遗嘱,别再这个时候给我找事。”
他慢条斯理扣上纽扣,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随即长腿一伸,将车里的嫩模往外一踹,复而捏住我的下巴,手指轻磨:“够了吗?今天不让沈夫人出面,那些新闻我自己解决。”
气息逐渐接近,我却偏了头,让那个漫不经心的吻落在了脸颊。
我有点想笑。
原来他也知道,我处理过多少次他的花边新闻。
每次跟他约会完的女孩总会拿着各种角度的亲密照找我要一大笔封口费。
他与不同人的照片流露时,我经常一夜没睡,一家接一家联系媒体压下新闻。
“沈景淮,我不是小姑娘了,哄人的招数对我没用。”
我深吸一口气,又道:“我也不会再管你跟哪个姑娘约会睡觉,你应该高兴才是。”
话音一落,沈景淮彻底冷下了眼。
他嗤笑一声:“黎晚宁,当初可是你死缠烂打嫁给我,我就不信你舍得。”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再多的期盼也会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失。
我想起三年前那场车祸。
沈景淮紧紧将我护在身下,挡住了大部分冲击,自从失去了记忆。
他忘了我这个他曾经用命来相护的爱人,转而拒绝我的靠近。
“既然能被我忘记,那就说明不重要。”
每当想起这句话,我都会心底一颤。
可我执拗地不肯放弃,我们之前的爱做不得假。
他会站在我家楼下守一整夜,只为我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当年流行的平安符,他这样没耐心的人也会认认真真缝出细密的针脚,乞求我的平安。
我知道,如果我远离了他,一旦恢复记忆,最不能接受的也是他。
我做了今生最大胆的决定,拿了他的身份证偷偷领了证。
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看我的目光活活像是仇人,恨不得拼命。
最终还是沈家幕后掌权人拍了板,他的小叔,也是跟我签下赌约的人。
我别开脸,只平静地补了一句:“我早就想离了。”
在我失去第一个孩子,哭着刮宫时。
他带着人在家里的露天泳池胡闹,将我的电话拉黑时。
“黎晚宁,你算什么东西!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他砰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尾气扑了我一身。
若是以往,我还会委屈,甚至躲起来偷偷难过地掉眼泪。
可这三年的经历,再敏感的人也会脱敏。
我敛下眉眼,聊天界面的光亮印在我的眼中,自然而然盖住了最深处的情绪。
“一周后我会回国。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小宁。”
男人的微哑的尾音拉长,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