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山初遇，一碗荠菜馄饨惊蛰过后的雾灵山，总像浸在一碗温吞的蜜水里。
山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夜雨泡得发亮，路边的蕨类植物冒出嫩红的芽尖，
连风里都裹着潮湿的泥土香。苏清欢背着竹篓走在山路上，
竹篓底垫着的油纸蹭着刚采的荠菜，叶片上的露水顺着篓缝滴下来，
在石板上晕出小小的湿痕。她的“山海小馆”就开在山脚下最僻静的岔路口，三间青瓦房，
墙头上爬着去年的牵牛花藤，门口挂着块褪了色的旧木牌，
上面刻着爷爷生前写的十个字：“春食芽、夏食瓜、秋食果、冬食根”。
木牌边缘被岁月磨得圆润，牌缝里还卡着半片去年的桂花，是秋天风吹进去的。这天傍晚，
苏清欢刚把竹篓里的荠菜倒在青石台上，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抬头时，
正看见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少年站在屋檐下，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发梢还滴着水，
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只灰扑扑的鸟，翅膀耷拉着，像是受了伤。少年的裤脚沾着泥，
鞋尖也磨破了，一看就是从山里刚下来，淋了雨。“请问……能借碗热水吗？
”少年的声音清冽，像山涧刚融的雪水，只是说起话来有些发紧，
手指下意识地把怀里的鸟往衣襟里拢了拢，“我的雀儿受了伤，想给它暖暖身子，
不会麻烦你太久的。”苏清欢放下手里的荠菜，指了指屋门口的长凳：“坐吧，
我给你倒碗姜茶，驱驱寒。雀儿的伤我也能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少年眼睛亮了亮，
连忙道谢，轻手轻脚地把鸟放在凳面上。那是只普通的灰雀，翅膀上有一道浅伤口，渗着血，
羽毛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身上，看起来蔫蔫的。苏清欢从柜台下翻出个旧木盒，
里面装着爷爷留下的草药——有晒干的蒲公英，还有研成粉的三七，
都是山里常见的止血草药。她又找了块干净的纱布，蘸了点温水，
轻轻擦去灰雀伤口周围的泥污。少年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
苏清欢的指尖很细，指甲修剪得整齐，碰到灰雀羽毛时格外轻，像是怕碰疼了它。忽然，
少年眼尖地看见，她指尖掠过灰雀伤口的瞬间，有极淡的绿光闪了一下，像萤火虫的微光，
快得几乎看不见。而原本缩着脖子的灰雀，竟轻轻抖了抖翅膀，眼神也亮了些。
“你是……灵植师？”少年猛地站起身，声音里满是惊讶，又怕吓到灰雀，连忙放轻了语气，
“我听山里的老人说过，灵植师能靠指尖的灵气救草木，也能救小动物，原来是真的。
”苏清欢把调好的草药敷在灰雀伤口上，用纱布轻轻缠好，
才抬头笑了笑：“不算正经的灵植师，就是跟着爷爷学过点皮毛，能治些小伤。我叫苏清欢，
是这家小馆的老板。你呢？怎么会在山里淋雨？”“我叫白泽。”少年重新坐下，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我……我住在山里，今天出来找些东西，没想到下起了雨，
雀儿也不小心撞到了树枝。”他没说找什么，眼神飘向窗外的雨帘，像是在掩饰什么。
苏清欢没追问，转身进了厨房。灶台上还温着一锅水，她抓了把晒干的姜丝放进去，
又加了勺红糖，煮了碗姜茶。刚端出来，
就想起锅里还温着刚包的荠菜馄饨——早上采的荠菜，拌了点猪油和虾米，包好后煮了一锅，
本来是自己的晚饭。她索性多盛了一碗，连带着姜茶一起放在白泽面前：“刚煮的馄饨，
你也尝尝吧，热乎的，填填肚子。”白泽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只啃了个野果。
他看着碗里的馄饨，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荠菜馅，热气裹着清香飘进鼻子里，
肚子忍不住叫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拿起筷子，先小心地吹了吹，
才夹起一个放进嘴里。馄饨皮软嫩，咬下去的瞬间，荠菜的鲜和虾米的咸混在一起，
汤汁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猪油香，一点都不腻。白泽吃得很快，
却没忘了小心护着旁边的灰雀，偶尔还会停下来，看看灰雀的情况。一碗馄饨很快见了底，
他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脸色也红润了些。“好吃吗？
”苏清欢收拾着碗碟，笑着问。白泽用力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好吃，
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我……我没钱付账，”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
“能不能让我帮你干活抵债？我会劈柴、挑水，还能去山里采野菜，什么活都能干。
”苏清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用抵账，这碗馄饨算我请你的。不过，
要是你不嫌弃，以后确实能来帮我——我一个人看店，有时候采野菜都顾不上看摊。
你要是愿意，每天来帮我打理打理院子、采采野菜，我管你两顿饭，怎么样？
”白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愿意！我明天一早就来，
保证不偷懒！”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灰雀，小声问，“那它……能留在这儿吗？等它伤好了，
我就带它回山里。”“当然可以。”苏清欢把灰雀放进一个铺了软布的竹笼里，
“就放在窗边，通风，也能晒到太阳。”那天晚上，白泽帮着苏清欢劈了柴、挑满了水缸，
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眼竹笼里的灰雀，
又跟苏清欢说了声“明天见”，才快步消失在夜色里。苏清欢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转身把竹笼放在窗边，心里想着：这个叫白泽的少年，倒真是个实诚人。第二章 夏夜流萤，
一碟冰镇杨梅入夏后的雾灵山，像是被泼了一桶绿颜料，满山的草木疯长，
连风里都带着草木的清香。白泽果然每天都来，天不亮就背着竹篓上山，
采回来的野菜总是最新鲜的——带露的荠菜、肥嫩的马齿苋、还有刚冒尖的竹笋，
每次都把竹篓装得满满的。回来后，他就帮着苏清欢打理小馆：劈柴、挑水、打扫院子，
连柜台都擦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学着帮客人端面、收碗，做得有模有样。苏清欢也不亏待他，
每天两顿饭都做得很用心：早上是杂粮粥配咸菜，中午是米饭加两菜一汤，
晚上有时候会做些点心，比如艾草粿、南瓜饼，都是山里常见的食材，却做得格外香。
白泽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就主动去干活，从不多话。只是有件事，
苏清欢一直没问——每个月圆之夜，白泽都会消失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回来时，
眼睛里总会带着淡淡的红，脸色也有些苍白，像是没休息好。但他从不说去了哪里，
苏清欢也没追问，只是在他回来的早上，会多煮一碗红枣桂圆粥，说能补气血。
白泽每次都乖乖喝完，然后红着脸去劈柴，偶尔还会偷偷给苏清欢带些山里的野果，
比如野草莓、山葡萄，都是刚摘的，新鲜得很。七月的一天，天气格外闷热，
太阳落山后都没凉快下来。苏清欢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摇着蒲扇，
看着锅里煮着的绿豆汤，心里想着要是有块冰就好了。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是白泽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个竹篮，用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清欢，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白泽快步走进来，把竹篮放在石桌上，掀开布的瞬间，
一股酸甜的香味飘了出来——竹篮里装满了红彤彤的杨梅，个个都有拇指大，
表皮上的绒毛清晰可见，还沾着水珠，看起来新鲜得很。“这是……山杨梅？
”苏清欢惊讶地拿起一颗，“我记得山后的杨梅林要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你怎么去那儿了？
”“我早上采野菜的时候看见的，熟得正好，就想着摘点给你尝尝。”白泽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我挑了最红的，应该很甜。”苏清欢咬了一颗，牙齿刚碰到果肉，
酸甜的汁水就涌了出来，带着山野的清香，瞬间驱散了暑气。“真甜！”她眼睛一亮，
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一个白瓷盘，把杨梅一颗颗摆进去，又从井里打了桶凉水，
把盘子浸在里面，“这样冰镇一会儿，吃起来更爽口，你也等着尝尝。”白泽坐在旁边，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院子里的牵牛花已经开了，
紫色的花瓣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进来，一闪一闪的，
像撒在夜空里的星星。他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清欢，你听说过山里的狐妖吗？
”苏清欢正往井里放盘子，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听说过啊，爷爷以前跟我说过，
狐妖能化人形，还通人性，就是有时候喜欢捉弄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泽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没什么，就是今天在山里听见几个猎人说的，
有点好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狐妖也不是都坏，我听山里的老人说，
有些狐妖还会帮人呢，比如帮迷路的人指路，帮受伤的小动物疗伤。”苏清欢笑了笑，
没接话，转身坐在石凳上，和白泽一起等着杨梅冰镇。夜色渐深，萤火虫越来越多，
围着老槐树飞，像是在跳舞。白泽看着苏清欢的侧脸，
心里有些紧张——他其实早就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可又怕她害怕，
怕她再也不让自己来小馆了。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白泽没控制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他心里一慌，连忙用手去遮，
却还是晚了——一条雪白的尾巴从他身后露了出来，毛茸茸的，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尾尖还轻轻晃了晃。苏清欢正好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条尾巴。白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像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想把尾巴藏起来，却怎么也藏不住，
声音都带着颤：“我……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月亮太圆了，我没控制住，
才……”他以为苏清欢会害怕，会赶走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可等了半天，
没等来预想中的斥责，反而听见苏清欢的笑声。他疑惑地抬头，看见苏清欢正看着他的尾巴，
眼神里满是好奇，甚至还伸手碰了碰尾尖——软乎乎的，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花糖，
还带着点温热。“原来你是狐妖啊。”苏清欢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带着点惊喜，
“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狐妖最讲情义，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白泽愣住了，看着苏清欢温和的眼神，心里忽然一暖，
尾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我……我不会害你的，真的。我只是……只是怕你害怕，
才不敢告诉你。”“我不怕。”苏清欢笑着摇了摇头，“你帮了我这么多，又没做过坏事，
怎么会害怕呢？以后不用瞒着我了，这样挺好的。”她拿起一颗冰镇好的杨梅，递给白泽，
“快尝尝，冰镇过的，更甜了。”白泽接过杨梅，咬了一口，冰凉的果肉带着酸甜的汁水，
从舌尖一直凉到心里。他看着苏清欢的笑脸，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他化形以来，
最开心的一个夜晚。那天晚上，两人坐在院子里，吃着冰镇杨梅，听白泽讲山里的故事。
他说狐狸们冬天会躲在山洞里，用尾巴当被子；说春天会去采刚冒尖的竹笋，
还会跟松鼠抢松果；说夏天的晚上，会在月光下跳舞，萤火虫会围着他们转。
苏清欢听得入了迷，时不时会问几句，比如“狐狸跳舞是什么样子的”“松鼠会不会生气”，
白泽都耐心地回答，偶尔还会模仿狐狸的动作，逗得苏清欢哈哈大笑。直到夜深了，
萤火虫渐渐散去，苏清欢才起身准备回屋。白泽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清欢，
以后月圆之夜，我能不能……还是来小馆？我可以待在院子里，不打扰你。
”他怕自己一个人在山里控制不住形态，更怕错过和她相处的时间。苏清欢回头，
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院子里的柴房收拾一下就能住，你要是不嫌弃，就住那儿吧。
”白泽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不嫌弃！谢谢清欢！”那天晚上，白泽住在了柴房里。
虽然柴房很简陋，只有一张旧木床和一床薄被，但他却睡得格外香。梦里，
他梦见自己和苏清欢一起在山里采杨梅，周围满是萤火虫，苏清欢的笑声像风铃一样，
清脆又好听。第三章 秋霜满院，一笼桂花糕立秋过后，雾灵山的风渐渐凉了，
山脚下的桂花也开了。山海小馆的院子里种着两棵桂花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
每到这个时候，满院都是桂花的香味，连空气里都带着甜意。
苏清欢每天早上都会用竹竿打下些桂花，铺在竹匾里晒干，用来做桂花糕、泡桂花酒，
有时候还会给客人的茶里加一勺桂花蜜，客人都说好喝。白泽最近比以前更忙了，
每天早上除了采野菜，还会去山里转一圈，回来时身上总带着泥土的气息，
有时裤脚还会沾着些不知名的草籽。苏清欢问他去做什么，他只说“去山里找些东西”，
不肯多说。苏清欢没追问，只是在他回来时，会把刚蒸好的桂花糕端出来，让他垫垫肚子。
这天傍晚，小馆打烊后，苏清欢正在院子里翻晒桂花，白泽突然从外面回来，
手里拿着个小木盒，看起来很精致，盒面上刻着简单的花纹。他走到苏清欢面前，
有些紧张地把木盒递过去：“清欢，这个……给你的。”苏清欢放下手里的竹竿，接过木盒，
轻轻打开。里面装着一串项链，用红绳串着一颗淡绿色的珠子，珠子有拇指大，
里面似乎有流光在转动，闻起来还有淡淡的草木香，和山里的灵草味道很像。
“这是……什么珠子？真好看。”“这是灵植珠。”白泽的耳朵微微泛红，
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是用百年灵草的精华凝练而成的，能护你平安，
还能让你种的草木长得更好。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上个月在山深处的崖壁上发现的，
采了灵草后，又炼了半个月才炼成珠子，希望你喜欢。”苏清欢拿起项链，戴在脖子上。
珠子贴着皮肤，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像是有股淡淡的灵气在流转。她低头看着珠子，
又抬头看着白泽，眼睛里满是笑意：“我很喜欢，谢谢你，白泽。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白泽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脸颊更红了，连忙转身：“我……我去帮你劈柴！
”苏清欢笑着叫住他：“不用急着劈柴，我正要做桂花糕，你要不要学学？以后想吃了，
自己也能做。”白泽立刻停下脚步，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可以学吗？”“当然可以。
”苏清欢走进厨房，拿出面粉、白糖、桂花蜜，还有刚晒干的桂花，“做桂花糕不难，
就是揉面的时候要多揉一会儿，这样才软。”白泽站在旁边，认真地看着。
苏清欢先把面粉和白糖混合，加了点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然后盖上湿布醒面。
醒面的功夫，她又把桂花和桂花蜜混合，调成馅料。等面团醒好后，她把面团分成小块，
擀成圆片，包上桂花馅，再放进模具里压成型，最后放进蒸笼里蒸。“你试试？
”苏清欢把一小块面团递给白泽。白泽接过面团，学着苏清欢的样子揉了起来。他的手很大，
揉面团的时候有些笨拙，面团总是粘在手上，弄得满手都是面粉。苏清欢看着他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递给他一块湿布：“手上沾点水，就不粘了。”白泽按着苏清欢说的，
在手上沾了点水，再揉面团时果然不粘手了。只是他力道没掌握好，揉出来的面团要么太硬，
要么太软，包馅的时候还总把皮弄破，桂花馅漏得满手都是。苏清欢没笑话他，
耐心地手把手教他：“揉面要顺着一个方向，力道均匀些，你看，这样揉出来的面团才筋道。
”她握着白泽的手，教他调整力道，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一下，
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白泽的耳朵尖泛着红，手上的动作却认真了许多，
慢慢也能揉出像样的面团，包出来的桂花糕虽然形状歪歪扭扭，却再也没漏过馅。
“等会儿蒸好，你尝尝自己做的，肯定香。”苏清欢把两人做的桂花糕一起放进蒸笼，
盖上盖子，“蒸一刻钟就好，我们去院子里等。”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晚风带着桂花的香味吹过来，舒服得让人想叹气。白泽看着满院的桂花，忽然开口：“清欢，
你以后想一直守着这家小馆吗？”苏清欢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嗯，爷爷以前说，
这家小馆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让我好好守着。而且我喜欢这里，
每天能看着山、采采野菜、做些好吃的，很踏实。”她顿了顿，反问白泽，“那你呢？
你以后想回山里吗？”白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以前想，觉得山里自在。
但现在……不想了。”他看着苏清欢，眼神认真，“我想留在小馆，陪你一起做四季的吃食，
一起看山、看雨、看雪。”苏清欢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
连忙转头看向蒸笼的方向：“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桂花糕好了没。”她快步走进厨房，
掀开蒸笼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扑面而来。蒸好的桂花糕泛着淡淡的黄色，
上面还能看到零星的桂花碎，看起来格外诱人。
她把白泽做的那几个形状不规则的桂花糕挑出来，放在一个小碟子里，
又把自己做的放在另一个碟子里，端到院子里。“尝尝看。”苏清欢把小碟子递给白泽。
白泽拿起一个自己做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外皮软嫩，桂花馅甜而不腻，
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比他想象中好吃多了。“好吃！”他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
“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点心都好吃。”苏清欢看着他吃得开心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喜欢就多吃点，还有很多呢。”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住在附近的王阿婆。王阿婆是小馆的老客人，每天傍晚都会来喝碗茶。
她看到院子里的桂花糕，笑着说：“清欢啊，又做桂花糕了？真香，给阿婆尝一块呗。
”“当然可以。”苏清欢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王阿婆。王阿婆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
清欢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看了看旁边的白泽，又看了看苏清欢，
笑着打趣：“这小伙子是你请来的帮工吧？长得俊，还勤快，你们俩站在一起，真般配。
”苏清欢的脸瞬间红了，连忙解释：“阿婆您别乱说，他就是来帮忙的。
”白泽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来。王阿婆见状，哈哈大笑：“好好好，
阿婆不说了。不过清欢啊，这小伙子是个好苗子，你可得好好把握。”王阿婆坐了一会儿，
喝了碗茶，就笑着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苏清欢和白泽，气氛有些尴尬。
白泽率先打破沉默：“清欢，王阿婆说的……”“别听她乱说。”苏清欢打断他，
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白泽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苏清欢脸皮薄，也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帮她收拾碗筷，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
跳个不停。接下来的日子，白泽还是每天帮苏清欢打理小馆，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些——一起采野菜时，白泽会主动帮苏清欢拎竹篓；一起做饭时，
白泽会记得苏清欢不吃辣，炒菜时少放辣椒；苏清欢也会记得白泽喜欢吃甜的，
做点心时多放些糖。转眼到了重阳节，雾灵山的枫叶红了，满山都是红彤彤的，
像燃烧的火焰。苏清欢按照爷爷的规矩，做了重阳糕，还泡了菊花酒。傍晚打烊后，
两人坐在院子里，吃着重阳糕，喝着菊花酒，看着远处的枫叶，格外惬意。“清欢，
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白泽突然开口。“什么地方？”苏清欢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是个好地方。”白泽笑着说，眼里满是神秘。第二天一早，
白泽就带着苏清欢上了山。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
草地上开满了黄色的野菊花，远处是红彤彤的枫叶林，风景美得像画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