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冲进咖啡馆的时候，心里已经把介绍人张阿姨骂了一百遍。
什么青年才俊，什么年薪五十万前途无量，什么老实靠谱会疼人。全都是狗屁。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女人超过二十五就是滞销品”那套？
要不是看在老妈以死相逼的份上，我这会儿应该在酒吧抱着帅哥模特的腹肌……哦不，
是应该在加班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靠窗……靠窗……”我嘴里念念有词，
视线扫过一排排卡座。找到了！第三桌，靠窗，蓝色沙发座。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着，
肩宽腰窄，光是看个背影，那线条就优越得让人腿软。啧，张阿姨这次居然没吹牛？这身材，
貌似可以暂时原谅他那套直男癌理论。我深吸一口气，
调整出最职业、最敷衍、最“我就是走个过场你别当真”的微笑，蹬蹬蹬走过去，
一屁股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手包往旁边一扔。“抱歉啊路上堵车，
我是林……”我的话卡在喉咙里。对面的男人抬起头，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瞬间一片空白。这他妈的……也太帅了吧？张阿姨的词汇量绝对形容不出这张脸的万分之一。
眉骨锋利，鼻梁高挺，唇形薄而性感，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能把人吸进去。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手腕上那块表……我靠，低调得我差点没认出是百达翡丽。
现在“青年才俊”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这配置，需要相亲？男人看着我，
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完了，我刚才是不是太粗鲁了？一屁股坐下，
包也扔得豪放。不行，林薇薇，稳住！长得帅有什么用，
骨子里说不定还是个觉得女人就该回家生孩子的沙猪。我清了清嗓子，
强行把花痴摁死在心里，脸上堆起假笑：“那个，李先生是吧？咱们速战速决，
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他没说话，只是往后靠了靠，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姿态慵懒，
却莫名有种压迫感。行，装深沉是吧。看我怎么撕下你们这些优质相亲男的假面。
“介绍人应该把我的基本情况跟你说了吧？我呢，二十五，自己有工作，能养活自己。
对另一半的要求就三点，不妈宝，不直男癌，尊重女性。”我掰着手指头，
“听说李先生……条件不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还行。”“哦，
还行是多少？”我故意歪着头，“年薪五十万？”他顿了一下，
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差不多。”看看！我就知道！
五十万就觉得自己是钻石王老五了，可以挑挑拣拣了。我体内的吐槽之魂瞬间燃烧，
也顾不上什么第一印象了，反正这帅哥看起来也不像我的菜，气场太强，hold不住。
“李先生，恕我直言啊，”我身体前倾，压低了点声音，但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您知道现在五十万在北上广深算什么水平吗？也就刚够活吧？买个厕所都得踮起脚。
真不明白有些男人，赚这点钱就觉得自己能上天了，对女方要求倒是挺多，要漂亮，要温柔，
要会做家务，最好还能娘家倒贴。脸呢？”他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着咖啡杯的杯壁，
眼神落在我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说话？默认了？我火力全开：“还有啊，
听说您母胎单身三十年？”我上下打量他，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不能吧？
长这样……该不会是喜欢男人，找个同妻形婚应付家里？”他敲击杯壁的手指停住了。
怕了吧？被我说中痛处了吧！我乘胜追击，越想越气，
年在相亲场上受的鸟气全算他头上了：“最烦你们这种把相亲市场当菜市场挑白菜的男人了！
我们女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商品！我们有思想，有事业，有追求！
凭什么要被你们品头论足，说什么‘哎你这个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
我们年纪大吃你家大米了？”我端起他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
砰地放下。“总之，李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您呢，
继续去找您那温柔贤淑、年轻貌美、最好还能自带嫁妆的处女吧。我林薇薇，高攀不起！
”爽！把这番话说出来，我感觉胸腔里的浊气都吐干净了。管他帅不帅，三观不合，
一律按垃圾处理。我拿起包，准备潇洒走人。“说完了？”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嗯哼。”我抬着下巴。“很精彩。
”他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染上了一点清晰可辨的情绪——似乎是……玩味？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阎，阎述。你刚才吐槽的那位李先生，李铭泽，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什么玩意儿？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弟弟？同母异父？
我吐槽了半天的相亲对象，是他弟弟？我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整个人都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现在换个星球生活还来得及吗？
他看着我瞬间石化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慢悠悠地补充道：“顺便，
你刚才关于他年薪、性向、以及智商方面的评价，我都录音了。需要回放吗？”录……录音？
！我靠！这男人是哪里来的变态！居然录音！我的脸一定瞬间惨白如纸。他站起身，他很高，
我需要仰视他，压迫感更强了。他俯身，拿起桌上那杯我喝过的水，就着我刚才留下的唇印，
喝了一口。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然后，他看向我，眼神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
“不过，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不如，我们试试？”我的大脑CPU彻底烧了。试试？
试什么？试你大爷啊试！你们兄弟俩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
恐惧和尴尬瞬间被一股无名火取代。我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试什么试？
你们兄弟俩我一个都看不上！”说完，我几乎是同手同脚、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咖啡馆，
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背后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完了。林薇薇，
你这次真的玩脱了。---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上班。一晚上没睡好，
一闭眼就是阎述那张帅得人神共愤却又恶劣至极的脸，还有他那句魔音灌耳的“我们试试”。
试个屁！这种一看就段位极高的男人，招惹上了绝对尸骨无存。幸好，世界这么大，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我一边自我安慰，一边魂不守舍地走进公司大楼。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平时这个点，前台都在摸鱼刷手机，今天却站得笔直，神情紧张。
来往的同事也都行色匆匆，交头接耳，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和不安的表情。“薇薇！
你可算来了！”同事小王一把拉住我，压低声音，“出大事了！”“怎么了？公司要破产了？
”我心头一紧，可别啊，我这个月房贷还没着落呢。“比破产还刺激！”小王眼睛发光，
“咱们公司，被收购了！一夜之间！据说新老板来头超大，神秘富豪，手段雷霆，
今天就要来接管！”收购？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这么巧吧？
“听说新老板帅炸天！刚才有人在一楼瞥见一眼，直接帅晕过去了！”另一个女同事凑过来，
激动得满脸通红。帅炸天……我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上午九点整，
整个公司所有人被召集到大会议室。气氛肃杀得像是要上刑场。我缩在人群中间，
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公司原CEO，那个平时趾高气昂的老头，
此刻点头哈腰地引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当那个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面容冷峻的男人出现在主席台上时，我感觉我的呼吸停止了。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
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阎述。怎么会是阎述？！他站在话筒前，
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看着一堆无关紧要的数字。
“各位早上好。”低沉悦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议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新老板，阎述。”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主要是女同事。
“公司现有的业务模式和人员架构，会进行一些……调整。”他语气平淡，
却让在场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希望大家尽快适应。”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
轻飘飘地落在了我所在的方向。我猛地低下头，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看见我了！他绝对看见我了！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完蛋了”“死定了”“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会议结束，
人群像潮水般涌出会议室。我混在人群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林薇薇。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高，却像一道定身符，把我牢牢钉在原地。我僵硬地转过身。
阎述站在几步开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色淡漠地看着我。
他身边的公司高层们识趣地迅速散开，留下我们两个站在略显空旷的走廊上。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咖啡的醇香，扑面而来。“现在，”他微微倾身，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能试了吗？
”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他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似乎很满意，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对了，昨晚你骂我弟弟是弱智的那段录音，想听听吗？
”2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同时在颅内开演唱会。录音！
他居然还留着录音！而且是在这种场合，当着……虽然旁边没人，
但这种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公司走廊上！他妈的，这男人是魔鬼吗？
我感觉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但手脚却冰凉。完了，全完了。工作要丢，
脸也要丢到太平洋去了。“你……你无耻！”我气得声音都在抖，但又不敢太大声，
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阎述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我这话很有趣。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屏幕漆黑，但在我眼里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林小姐，对于潜在的合作对象，
保留一些必要的‘参考资料’，是商业谈判的基本素养。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合作对象？去他妈的合作对象！谁要跟你合作！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林薇薇，越是被动越不能慌。“阎总是吧？
”我强迫自己扯出一个职业假笑，尽管嘴角都在抽搐，“昨天是个误会，我认错人了。
对于令弟的不当言论，我道歉。至于录音，您开个价吧，怎么样才肯删掉？”先服个软，
把证据弄掉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看着我，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道歉我收到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至于删除录音……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为什么？！”“因为它很有趣。”他回答得理所当然，“而且，
我认为它能帮助我们更好地……‘试试’。”又来了！“试试”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那么瘆人呢！“阎总，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我努力维持着笑容，
但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快要痉挛了，“我昨天说的‘试试’，是拒绝的意思。我们不合适，
一点都不合适。”“合不合适，试过才知道。”他向前迈了一小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压迫感更清晰了，“就像收购一家公司，
不做尽调，怎么知道它的真实价值？”把我比作公司？还尽调？！我忍无可忍，
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差点撞到墙上。“阎总，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给您做尽调对象的！
如果您因为昨天的事情想报复我，大可直接开除我，用这种手段，未免太掉价了吧？
”豁出去了！工作可以不要，尊严不能丢！他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磁性十足，钻进耳朵里，痒痒的。“报复？”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
“林薇薇，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报复的？”……这话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几乎要抓狂了。他收敛了笑意，
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我说了，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他顿了顿，
补充道，“比我想象的，还有意思。”“所以？”“所以，我决定接受你昨天的提议。
”我昨天提议什么了？我提议个鬼了啊！“我们试试。”他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不是疑问，
是陈述。我目瞪口呆。这人的脑回路是外星人接的吗？我昨天那明明是嘲讽加拒绝！
他听不懂人话？“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实习女友。
”实习女友？？？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又是什么新型职场PUA吗？！“阎总，
您没事吧？”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但在他冷淡的目光下又讪讪地缩了回来，
“需要我帮您呼叫急救吗？”“我很清醒。”他无视我的讽刺，“试用期一个月。期间，
你需要履行女友的部分义务，比如，随叫随到，配合我应付一些必要的场合。”“义务？
那权利呢？”我气笑了，“享有被您随时用录音威胁的权利？”“权利是，”他看着我，
眼神专注，让我心头莫名一跳，“你可以近距离观察，我到底是不是个……弱智。以及，
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这份录音，或许会在试用期结束后消失。”“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很简单。”他晃了晃手机，“我不保证这段精彩的吐槽，
会不会在某次公司全员大会上，不小心被公放出来。或者，
直接发给我那位‘弱智’的弟弟欣赏一下。”杀人诛心！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我就知道！
长得帅的男人心眼都坏！尤其是这种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你……你这是胁迫！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坦然承认，甚至还点了点头，“所以，你的选择是？
”我死死瞪着他，脑子里飞速运转。硬刚？他看起来绝对做得出来公放录音的事。
到时候我在公司还混不混了？而且李铭泽那边……虽然我没见过，但把他骂得那么难听，
要是被他知道……妥协？当这个什么鬼“实习女友”？伺候这个阴晴不定、腹黑恶劣的阎王？
这选项听起来更可怕好吗！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虚与委蛇，假装答应，
稳住他，再找机会偷走或者毁掉录音！对！就这么办！林薇薇，你能屈能伸！我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视死如归地看着他：“好！实习女友是吧？我当！
”阎述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明智的选择。”他淡淡评价。
“但是！”我赶紧补充，“我有条件！”“说。”“第一，只是实习，名义上的！
你不能对我有任何……超出普通上司和下属的非分之想和越界行为！”我义正辞严。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放心，我对平板身材没什么兴趣。”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虽然不是波涛汹涌，但也是标准B杯好吗！他眼睛是不是瞎！忍住，
林薇薇，小不忍则乱大谋！“第二，不能影响我正常工作！我还是公司的员工，
我要靠这份工作吃饭！”“可以。”他答应得很爽快，“你的直属领导会收到通知，
你部分时间需要直接为我处理……私人事务。”私人事务……听起来怎么那么暧昧呢！
“第三！”我竖起第三根手指，“试用期工资怎么算？总不能白干活吧！”就算是演戏，
也得有劳务费！这次，阎述倒是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个。
他眼底那丝玩味又浮现出来。“你想要多少？”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时薪五百！
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算！随叫随到加班费翻倍！节假日三倍！”妈的，敲竹杠谁不会啊！
反正你阎大总裁有钱！他沉默地看着我，没说话。我心里有点打鼓，是不是要价太高了？
把他吓退了？其实打个对折我也能接受……“可以。”他居然答应了？！我愣在原地。
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微信。”“啊？”“加微信。方便‘随叫随到’。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工资日结。”我晕晕乎乎地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看着那个漆黑一片，连个朋友圈都没有的微信头像，我感觉自己像是签下了魔鬼的契约。
“今天下午六点，地下停车场等我。”他收起手机，下达了第一个指令。“干嘛？
”“履行你的‘义务’。”他看了我一眼，“陪我去个地方。”“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说完，不再看我，端着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
转身迈着长腿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风中凌乱。我低头看着微信聊天界面，
那个漆黑的头像，备注名我下意识地打成了“阎王”。
实习女友……时薪五百……随叫随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不过，时薪五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