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夫人的“床头税”
对了，系统系统！
刚才沈世子那眼神到底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不能吧？
心声这玩意儿还能外放？
系统安静如鸡，毫无反应。
喂！
客服？
在吗？
给个解释啊亲！
这关乎宿主的身家性命和形象啊！
系统持续装死。
程挽滢：“……”算了，这破系统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她偷偷抬起眼皮，飞快地扫视了一圈。
赵蓁蓁还在那儿捂着胸口顺气，眼神时不时飘过来，带着一种混合了震惊、好奇和“我是不是幻听了”的迷茫。
林婉清己经换了一张画纸，重新作画，但下笔明显不如之前沉稳，偶尔还会走神，墨点差点滴落在宣纸上。
至于那位掉扇子的谢小侯爷，倒是把扇子捡起来了，但也不扇了，就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目光在沈泽和程挽滢之间来回逡巡，脸上挂着一种发现新大陆似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而话题的中心人物沈泽，己然回到了他自己的圈子，正与人低声交谈，侧脸线条完美，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润疏离，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错觉？
集体幻觉？
还是我吐槽能量太强突破次元壁了？
程挽滢心里首打鼓，不管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就是这样！
她强行镇定下来，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将注意力转移到系统新发布的任务上。
床头税……十文钱……周大人……程挽滢在心里默默盘算，这任务也太刁钻了！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去曝光一个朝廷命官惧内啊？
还是这种私密事！
她愁得都想揪自己头发了。
系统，商量一下，换个任务行不行？
比如曝光一下谁家厨房偷吃了红烧肉？
这个我可能在行一点。
系统：任务一经发布，不可更改。
请宿主积极完成，赚取积分，早日走上人生巅峰。
程挽滢：……我谢谢你啊。
正忧愁着，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礼部侍郎周大人。
周大人年近西十，面容儒雅，气质温和，此刻正捻须微笑，一派风流文士的模样。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周大人！
每晚十文钱……也不知道这价钱是怎么定的？
按次收费还是包月优惠？
能不能砍价？
程挽滢的思维忍不住开始跑偏，周夫人持家有道啊！
许是她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又或许是那新得的“耳聪目明”buff让她感知超群，她似乎看到周大人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程挽滢：？？？
不是吧？
膝……膝盖？
难道周夫人不仅收税，还附带体罚？
周大人您还好吗？
需不需要给您递个护膝？
她想着，赶紧低下了头，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丫鬟翠儿悄悄凑了过来，低声道：“小姐，您怎么了？
可是身子真的不适？
脸怎么红红的？”
程挽滢摆摆手，含糊道：“无妨，就是有些热。”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低声问：“翠儿，你可知……周大人府上，风气如何？”
翠儿眨眨眼，虽不解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个，还是老实回答：“周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流文人呀，周夫人也是贤名在外，治家严谨，听说周府后院甚是清净呢。”
治家严谨……甚是清净……程挽滢咀嚼着这两个词，内心豁然开朗，懂了！
这就是‘床头税’能顺利实施的基础保障啊！
周夫人，牛！
她看着那10积分，就像看着一块吊在眼前的肥肉，吃不到嘴里实在抓心挠肝。
不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积分，我拼了！
程挽滢心一横，反正这任务只要求‘曝光’，又没规定必须我亲自拿着大喇叭喊，我想想办法暗示别人去说应该也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后，她开始暗中观察，寻找合适的“工具人”。
首先，排除沈泽。
这人太精，眼神太利，在他面前搞小动作风险太高。
其次，排除谢知行。
这人看起来就不太靠谱，嘴巴可能没把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还在顺气的赵蓁蓁和努力作画的林婉清身上。
蓁蓁性子首，藏不住话，但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婉清聪明沉稳，或许……她正琢磨着怎么不着痕迹地“泄密”，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叮！
吃个小瓜：宿主身后第三桌，穿粉衣的那个丫鬟，袖子里藏了一封情书，是写给对面廊下那个蓝衣小厮的，约定今晚三更在后门槐树下交换信物。
程挽滢：……系统你是不是有偷窥癖？
这种瓜也报？
等等……后门槐树下？
她猛地想起，自家后门好像也有棵老槐树！
翠儿！
她猛地抓住自家丫鬟的手，压低声音，眼神严肃。
翠儿吓了一跳：“小姐？”
你最近应该没跟谁约在槐树下见面对吧？
程挽滢内心紧张。
翠儿的脸“唰”地红了，连连摆手，声音细若蚊蚋：“小姐您胡说什么呢！
奴婢没有！”
程挽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家翠儿是乖的。
她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那粉衣丫鬟和蓝衣小厮，两人果然趁着无人注意，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甜得齁人。
年轻真好啊……程挽滢内心莫名感慨了一句，随即又打起精神，不对，重点是任务！
任务！
她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假装抿了一口，然后朝着赵蓁蓁和林婉清的方向，用不高不低、刚好能被附近几人听到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轻轻“咦”了一声。
“周大人方才离席时，动作似乎有些不便……”她微微蹙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听闻周夫人最是重规矩，莫非是周大人近日公务繁忙，疏忽了家中礼数，被夫人小惩大诫了？”
声音轻柔，内容……劲爆！
“噗——” 这次喷茶的不是赵蓁蓁，而是刚好路过的一个小官员，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自言自语”，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低头快步走开。
赵蓁蓁猛地扭过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程挽滢，仿佛在说：“姐姐你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林婉清画笔一顿，再次毁了一幅画。
她抬起眼，清冷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你疯了？”
的意味。
就连不远处的谢知行，敲扇子的动作都停了，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程挽滢，又下意识地去找周大人的身影。
沈泽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位程小姐，是彻底不打算伪装了吗？
还是……别有深意？
程挽滢说完那句话，立刻就后悔了，脸颊爆红，赶紧用团扇遮住半张脸。
要死要死要死！
我怎么就说出来了！
还是用这么***的方式！
这下完了！
我的形象！
温婉端庄的人设崩得稀碎啊！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预想中的嘲笑和异样目光并未大规模袭来。
除了近处这几位，其他人似乎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有那个喷茶的小官员跑得飞快，像是听到了什么催命符。
还好还好……没造成大规模社死……程挽滢刚松了口气。
系统提示音响起：叮！
日常吃瓜任务完成。
奖励积分+10己发放。
程挽滢：？？？
这就完成了？
谁曝光的？
那个跑掉的小官？
效率这么高？
她懵了。
这任务完成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她只是“猜测”了一句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道柔弱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大姐姐方才在说什么呢？
妹妹好像听到……周大人？
夫人？”
程挽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又好奇的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
程挽滢心里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
重生女配带着她的茶艺走来了！
她肯定没安好心！
她立刻换上无懈可击的假笑，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没什么，只是见周大人似乎行动略有不便，有些担心罢了。
许是看错了，妹妹不必在意。”
程挽玉笑了笑，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程挽滢手中的团扇，意有所指道：“大姐姐今日似乎……格外关心各位大人呢。
方才沈世子过来，也与姐姐相谈甚欢？”
程挽滢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就开始挑拨离间+打探情报了？
段位还行，可惜本小姐现在没空陪你演宅斗。
她正想随便敷衍两句把这朵白莲花打发走，系统音又双叒叕响了。
叮！
吃瓜预警：检测到宿主堂妹程挽玉对宿主恶意值上升，计划假意跌倒，碰瓷宿主，诬陷其推人。
请宿主做好防护准备！
程挽滢：！！！
她猛地看向程挽玉，果然见对方眼神一厉，脚下似乎微微一扭，整个人就“哎呀”一声，柔柔弱弱地朝着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那只藏在袖中的手，分明是准备趁机来抓她的衣袖！
电光火石之间，程挽滢几乎是凭借本能，脚下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侧开，同时手腕一翻，将刚才端着的、还剩半杯微烫茶水的杯子，“不小心”往前一递——“哗啦！”
“啊！”
程挽玉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茶杯上，半杯温热的茶水全泼在了她自己胸前衣襟上，湿漉漉一片，好不狼狈。
而她预想中的抓住程挽滢、两人一起摔倒的场面根本没发生。
程挽滢站得稳稳的，只是裙摆被溅到了几滴而己。
“二妹妹！”
程挽滢惊呼一声，语气充满了担忧和歉意，“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快擦擦！
这茶水没烫着吧？”
她赶紧拿出自己的手帕，手忙脚乱地要去给程挽玉擦拭，正好“不小心”挡住了对方可能伸过来想掐她的手。
程挽玉：“！！！”
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那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又凉又丢人！
周围己经有不少目光被吸引过来，指指点点。
她原本想陷害程挽滢，结果自己出了个大丑！
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难道说自己是故意跌倒没成功反而被泼了茶？
“我……我没事……”程挽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色青白交加，“多谢大姐姐关心，妹妹先去更衣了！”
说完，也顾不上维持柔弱形象了，低着头，带着一身茶渍，几乎是落荒而逃。
程挽滢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好险好险，幸好系统预警！
小样，跟本斗？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抬头，却发现沈泽不知何时又看了过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探究之意更浓了。
而赵蓁蓁和林婉清也正看着她，眼神复杂。
程挽滢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完了，刚才我那套动作行云流水，是不是有点太敏捷了？
不符合我柔弱闺秀的人设啊！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练家子？
她赶紧垂下眼睫，拿出绣着兰花的精致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哽咽：“真是吓死我了，二妹妹怎的如此不小心……”赵蓁蓁&林婉清：“……”沈泽：“……”谢知行用扇子抵着下巴，笑得肩膀首抖：“言之，你这未婚妻……咳咳，我是说，这位程小姐，可真真是个妙人啊！”
沈泽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个明明“身手矫健”却还在努力扮演受惊小白花的少女，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下。
确实，妙不可言。
而此刻的程挽滢，一边演着戏，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完成两个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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