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藏着好福气
李大户是村里的首富，仗着有个在县城当差的儿子，平日里在村里说一不二，最是眼红别人家有好事。
刚到李家门口，王二婶就扯着嗓子喊：“李老爷在家吗？
有桩新鲜事跟您说道说道！”
门房掀开帘子，见是她，没多阻拦。
王二婶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正屋，见李大户正躺在摇椅上喝茶，忙凑上前，压低声音把林家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您是没瞧见，林家那俩小子中午回来，一个扛着锄头还乐呵呵的，一个买小米还能让掌柜的多送半斤！
还有林正英，上山砍柴都能捡着两只肥兔，炖肉的香味飘得半条街都能闻见！”
王二婶拍着大腿，“我看呐，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好，就是自从捡了那小丫头妙音，林家就跟开了窍似的，事事顺风顺水！”
李大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皮一抬：“你是说，那丫头是个福星？”
他最近正为家里的事烦心——儿子在县城跟人起了冲突被关了，家里的几亩地也旱得厉害，听王二婶这么说，心里顿时动了念头。
“可不是嘛！”
王二婶赶紧点头，“苏栗那怀着孕的人，前几日还病恹恹的，这几日精神得能下地。
林正英手上的伤，说结痂就结痂了！
要我说，这丫头就是块宝，林家说不定是藏着什么好福气呢！”
李大户放下茶杯，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走，跟我去林家瞧瞧。
要是那丫头真有这么邪乎，说不定能借点福气给我家。”
两人刚走到林家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妙音的笑声。
李大户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林砚抱着妙音，手里拿着个小拨浪鼓逗她，苏栗在一旁缝着小衣裳，林正英则在收拾刚劈好的柴，林萧收拾碗筷，一派和睦景象。
“哟，林家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李大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目光首勾勾地落在妙音身上，“这位就是你们捡来的小姑娘？
瞧着倒是乖巧。”
苏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站起身：“李老爷怎么来了？
快坐。”
她给林正英使了个眼色，林正英放下柴刀，搬了把椅子过来。
李大户没坐，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妙音问：“听说自从这丫头来了你们家，你们家事事顺利？
捡兔子、伤口好得快，连买东西都能占便宜？”
林正英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辩解，就见妙音突然瘪了瘪嘴，小手紧紧攥着林砚的衣领，眼神里满是警惕，像是察觉到了李大户的不善。
苏栗赶紧把妙音抱过来，笑着打圆场：“都是些巧合罢了，哪能跟丫头扯上关系？
李老爷您说笑了。”
“巧合？”
李大户冷笑一声，“我看未必。
我儿子最近在县城遇了点麻烦，家里的地也旱得慌，不如你们把这丫头借我家几天，要是能转转运，我给你们十两银子，怎么样？”
“借妙音？”
林正英猛地站起身，手里的柴刀还没放下，指节攥得发白，“李老爷，妙音是我们林家的孩子，不是能随便借的物件！”
他语气里满是强硬，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此刻却像护崽的老兽，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苏栗也把妙音搂得更紧，妙音似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小手紧紧抓着林砚的衣襟，小脑袋埋进她怀里，小声哼唧了两声。
小嘴巴撅的老高‘坏人，坏人，坏人’苏栗柔声道：“李老爷，十两银子虽多，但妙音在我们家不是用来‘转运’的，我们不能让她离开。
您家的事，还是另想办法吧。”
李大户没想到林家夫妇态度这么坚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林正英，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好心给你们银子，是瞧得起你们。
真要逼我翻脸，你们在村里还想好过？”
他说着，往院门外扫了一眼，王二婶站在那儿，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好过不好过，我们自己说了算，不劳李老爷费心。”
林正英往前迈了一步，挡在苏栗和妙音身前，“您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别吓着孩子。”
李大户气得冷笑：“好，好得很！
你们等着！”
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王二婶赶紧跟上，临走前还回头瞥了妙音一眼，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院门关紧后，苏栗才松了口气，抱着妙音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林正英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把妙音带走的。”
妙音从苏栗怀里探出头，小手摸了摸苏栗的脸，咿呀着模糊不清好像再说“娘，不怕”。
苏栗心里一暖，眼眶却有些发红：“这孩子，倒是懂事。”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萧和林砚扛着锄头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村的少年。
林萧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爹，娘，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来闹事了？”
林正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林砚立刻攥紧了拳头：“李大户太过分了！
妙音是我们的妹妹，他凭什么要借走！”
旁边的少年也纷纷附和：“英叔，要是李大户再来找麻烦，我们帮你一起拦着！”
林正英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妙音的头：“你看，哥哥们都会保护你。”
妙音眨了眨眼，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林正英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可谁也没注意，李大户离开林家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首去了村头的土地庙，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交给了等候在那里的家丁：“快把这封信送到县城，给我儿子，让他赶紧想办法，把林家那丫头弄到手！”
苏栗揉了揉妙音的小脑袋，把她交给林砚抱着，转身去灶房端了刚温好的小米粥：“萧儿、砚儿，累了一天，中午就吃那点，肯定饿坏了吧！
快喝点粥垫垫。”
林萧接过碗，目光却落在院门上，眉头皱着：“爹，李大户走时那话，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儿子在县城当差，要是真找咱们麻烦，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