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个靠演戏得到我爸投资的女人，我告诉你，我爸的公司迟早是我的，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上学的资助人周先生的儿子站在我面前，撂下这句话。
“想凭着帮我爸挡伤上位要股份？不是我说，这种方法老套的过时了！
”今天是我为周先生挡掉落钢筋受伤恢复的第一天，我拄着拐杖看向面前男人阴翳的眼神。
周围的股东面色尴尬，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周先生年事已高，在休假。
我看了看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一阵寒心，不是对周先生，而是对他儿子的误解。
既然他觉得我是为了股份，那我就让他知道，周先生给我股份是为了留住我，
而公司一旦没了我，会变成什么结局？1.会议室的门在我身后关上，
将一众尴尬的、看好戏的目光隔绝在外。周衍的话还像刀子一样在耳朵里响。
“靠演戏上位的女人。”“图谋家产。”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回我的办公室。
路过的员工们低着头，没人敢和我对视。也好，省得我费力去回应那些同情或好奇。
办公室里的一切都和我受伤前一样，桌上的绿植还是我亲手种下的，长势正好。我坐下来，
从抽屉里拿出信纸。这是一封给周先生的信。我没写周衍一个字的不是，
只说我腿伤需要静养，也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感谢他多年的栽培，
并决定辞去公司里的一切职务。我将公司的门禁卡、车钥匙，
还有那张代表着项目分红的副卡，一并放在了信封旁边。这些东西，周衍认为是我的目的，
那我就都还给他。我收拾东西的动作很轻，只带走了几本专业书和一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我大学毕业时和周先生的合影，他笑得像个慈祥的父亲。在我准备离开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公司的老股东，李叔。他看着我桌上空出来的大片位置，
还有我脚边的行李箱，重重叹了口气。“小林，何必呢？周衍那孩子就是被惯坏了，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周先生器重你，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信你，
‘蓝海计划’缺了你不行啊。”“蓝海计划”是我一手带起来的项目，倾注了我三年的心血，
眼看就要进入最重要的收获期。我对他笑了笑：“李叔，‘蓝海’的方案和流程我都留下了，
按部就班地走，不会出问题的。”“至于我，累了，想歇歇。”李叔还想再劝，
我却已经拄着拐杖，慢慢朝门口走去。“小林！”我没有回头。走出大楼的那一刻，
阳光有些刺眼。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陌生的地址。周衍，
你不是觉得我图你的家产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没了我的公司，会不会变得更好。
2.我在一个老旧小区里租了个一室一厅。房东看我腿脚不便，
还好心帮我把行李搬上了五楼。没有电梯。每天拄着拐杖上下楼，成了我复健的一部分。
房间不大，但被我收拾得很干净。我扔掉了以前所有昂贵的衣服和包，
只留下最简单的日常穿着。断掉和过去的一切联系，也包括那些因为我的职位而凑上来的人。
手机换了号，只告诉了少数几个真正的朋友。一周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起，
里面传来周先生熟悉又带着怒气的嗓音。“林溪！你到底在哪？”“你这孩子，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李叔都告诉我了，是不是周衍那浑小子气你？”我靠在窗边，
看着楼下嬉戏的孩童，心里很平静。“周先生，您别生气，和周少没关系，
是我自己想休息了。”“胡说！”周先生在那头打断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护不住你了？
”周先生略带受伤情绪的声音响起，让我心里一酸。“不是的，周先生。您对我的恩情，
我一辈子都记得。”“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情。”“证明什么？
”“证明您的眼光没有错。”我一字一句地说，“也证明，有些人把钻石当玻璃碴子，
是他的损失。”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
周先生叹了口气：“你呀……非要走这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钱够不够用？
我让秘书给你打过去。”“够用，周先生。我自己能养活自己。”“那好，你记住，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受了委屈就回来。我倒要看看，没了你，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晚。周先生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底气。周衍，我倒要看看你，
有什么能力？3.我的腿在慢慢恢复，已经可以脱离拐杖，只是走路还有些跛。
我找了份线上咨询的工作，为一个初创企业做市场分析，薪水不高，但足够生活。空闲时间，
我都在研究行业动态。离开周氏，不代表我放弃了自己的专业。一个老同事偷偷联系我，
语气里满是焦虑和无奈。“溪姐，你快劝劝周少吧！
”“他把‘蓝海计划’的整个方案都给改了！”我心里一沉：“怎么改的？
”“他说你的方案太保守，周期太长，他要三个月内就看到成果。
把我们合作了三年的原材料供应商给换了，找了个报价便宜一半的新厂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蓝海计划”的核心是高端新材料，
对原材料的纯度和稳定性要求极高。我们和原来的供应商磨合了整整一年，才达到量产标准。
那个报价便宜一半的新厂子，我听说过，业内名声极差，以次充好，专做一锤子买卖。
“我跟周少提了风险，可他根本不听，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说我是你的旧部，思想僵化，
再多嘴就让我滚蛋。”同事的声音都快哭了。“溪姐，这要出大事的！”我捏着手机，
指尖冰凉。周衍的傲慢和急功近利，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不是在优化项目，
他是在亲手埋下一颗炸弹。“我知道了。”我平静地对同事说，“你保护好自己，
把所有的会议纪要、邮件往来都备份好。”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
调出那个新供应商的所有负面资料和法律诉讼记录。然后，我用匿名邮箱，把这些资料打包，
发给了李叔。我没有多说一个字。我相信，李叔看得懂。周衍，你想证明你比我强。
可你不知道，商业战场上，最致命的不是能力，而是傲慢。4.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这边，
初创公司老板对我的几份分析报告非常满意，主动提出让我做他们的长期顾问，
薪水翻了三倍。而周氏那边，暴风雨终于来了。蓝海计划的第一批产品，
在万众瞩目中上市了。上市当天，周衍意气风发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宣布周氏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然而，仅仅三天。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的用户投诉。
“周氏的新品就是个垃圾！宣传得天花乱坠，用了一次就坏了！”“退货！必须退货！
这简直是欺诈！”“亏我还是周氏的老用户，太失望了，一生黑！”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差评，
周衍的公关团队还在压热搜，删帖子。但很快，一位百万粉丝的测评博主发布了一个视频，
详细测试了蓝海产品，并将其拆解。视频里，产品的核心部件，用的就是那种劣质材料，
肉眼可见的粗糙。视频的最后，博主对着镜头说：“我不知道周氏的管理层出了什么问题，
但他们显然已经把消费者的信任踩在了脚下。”这个视频，彻底引爆了舆论。“周氏，
滚出来道歉！”“还我血汗钱！”周氏的股价应声大跌，一天之内蒸发了近十个亿。
我的手机快被前同事们打爆了。“溪姐，完了，全完了！”“客户服务部的电话被打爆了，
全是来骂人的。”“周少现在到处抓人，说是有内鬼，是你的人在背后搞他！
”我听着电话那头乱糟糟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周衍，
你不是想快速证明自己吗？现在，你成功了。你用最短的时间，证明了你的愚蠢。
5.周氏集团乱成了一锅粥。周衍焦头烂额，他采取的措施是，强硬地否认产品有质量问题，
并声称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抹黑。这种傲慢的回应，无异于火上浇油。消费者不买账，
经销商开始大规模退货，银行也发来了风险警示。公司的资金链，岌岌可危。终于，
董事会坐不住了。一场紧急董事会议在周一下午召开。我没有去，
但我能想象里面的腥风血雨。李叔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声音里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小林，你猜怎么着？”“周衍那小子，被骂得狗血淋头！
”“我把你之前发我的材料，还有他刚愎自用，开除老员工，更换供应商的会议记录，
全都拍在了桌子上！”“几个老股东当场就炸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败家子！
”我能想象那个画面，周衍那张向来高傲的脸，会是什么颜色。“周先生呢？他怎么说？
”我问。“周先生视频连线参加的，他全程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看着他儿子。但那眼神，
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李叔顿了顿，声音变得郑重起来。“小林，
董事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全票通过。”“我们决定，正式邀请你回来，主持大局。
”“而且，不是项目负责人的位置。”李叔深吸一口气，
缓缓说道：“我们希望你出任公司的首席运营官，也就是COO。另外，周先生决定，
从他的个人股份里，转让5%给你。”首席运营官。5%的股份。这个条件，
足以让任何一个职业经理人疯狂。周衍梦寐以求，想要彻底掌控公司。而我，
一个被他扫地出门的“拜金女”，现在却要骑到他的头上。这比打他一巴掌，还要让他难堪。
“小林，你在听吗？这是你应得的。公司现在这个烂摊子，只有你能收拾了。”我沉默着。
回来，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回来。“李叔，谢谢董事会的信任。
”“但是，在我回去之前，我需要和周衍单独谈谈。”6.李叔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好，我来安排。这小子是该好好受受教训了。”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多月的休养，脸色红润了不少，腿也基本恢复了正常行走。
眼神里，没了当初的仓惶，只剩下平静。这场仗，我还没打完。我要的，不只是一个职位，
一份股份。我要的是周衍从心底里的敬重，我要的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团队，
能堂堂正正地回到他们的岗位上。第二天，李叔就回了电话，说周衍同意了。时间，
今天下午三点。地点，不是在公司，而是在一家安静的茶馆。是周衍选的地方。
大概是他最后的自尊心在作祟，不想在自己公司的地盘上，向我这个“失败者”低头。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茶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三点整，周衍准时出现。他瘦了，
也憔悴了许多，眼下的乌青很重，曾经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他看到我，
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复杂。没有了当初的不可一世，也没有了居高临下的轻蔑。
他在我对面坐下，服务员过来，他只要了一杯清水。“董事会的决议，李叔都跟你说了吧？
”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像是在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将手机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我那个被他开除的前同事，发给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
是一个小女孩的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着平缓的曲线。“陈经理，跟了我三年，
‘蓝海计划’的技术骨干。他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的医药费是笔不小的开销。
你开除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一家人要怎么生活？”周衍的脸色白了一分。我划过屏幕，
是另一张截图。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群名叫“蓝海复仇者联盟”，
里面都是被他赶走的老员工。“周扒皮终于遭报应了，大快人心！”“可惜了‘蓝海’，
溪姐三年的心血啊。”“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联合起来去劳动仲裁？”我抬起眼，
直视着他。“这些人，都是公司的功臣。他们为了‘蓝海’，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
你比我清楚。”“可你，就因为他们是我的旧部，就因为他们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实话，
就把他们一脚踢开。”“周衍，你毁掉的，不只是一个项目，还有人心。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收回手机，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可以回来。”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希冀的光。“我可以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让蓝海起死回生，让股价涨回来，让你爸，让董事会都满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在下周一的公司全员大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