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我就知道“姐姐”这两个字等于“让步”——弟弟碗里的鸡腿。
而我的碗里只有不爱吃的青菜;弟弟有新书包,而我只有别人不要的旧课本;弟弟有零花钱,我“什么的没有”。
爸妈总说“我是老大,需要让着弟弟”,可是其实只是他们一味的偏心。
爸妈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弟弟,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弟弟的,这个家好像都与我无关。
记得曾经高考那年,我努力发挥,才考上了省会的二本院校,专业是广告营销。
拿到通知书那天我欣喜若狂,可是我只能躲在柴房里哭了半宿,在这1分钟脑子里划过的不是喜悦。
而是担心,是怕8000多的学费,加上住宿费和生活费,一年至少得一万五左右。
可是我知道家里的存款,连五千都凑不齐。
况且爸妈本来就不同意我继续上学,为了能上学我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爸爸经常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读什么书上什么学。
每一次听到我都愣了半天,不敢反驳。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情感偏向”,只觉得爸妈不容易,弟弟还小,我应该照顾。
但是现在回头一想,那就是我的“习惯性无助”并且默认了自己的需求不重要,默认了家人的偏向是天经地义。
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有着对我不疼不爱的父母。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他们的女儿吗?
然而父母的眼里只有弟弟。
我更像是多余的存在,要不是顾及这一层的亲情。
我又怎可能会心软包括读大学的这西年,我没买过一件超过五十块的衣服,食堂里永远只打一素一荤,荤菜还是最便宜的豆腐泡烧肉,肉星子都能数得清楚。
每天下课完就往校外跑,发传单、做服务员、给小学生补课,一小时十块钱,攒够的钱就赶紧往家里寄。
然而我妈每次接到钱,只会说“再凑凑,你弟想买双运动鞋”,从来没问过我吃没吃饱,冬天有没有厚衣服。
记得有次我发烧到39度,躺在宿舍里起不来,想让家里寄点钱买退烧药,我爸在电话里骂:“你怎么这么娇气?
一点小病就花钱!
我跟你妈感冒了都是扛着,你在学校里别净想着享清福!”
一句又一句那么冰冷的话语刺痛了我内心里的最后一丝防备,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些话竟然是从我父母嘴里里面说出来的。
挂了电话以后,我裹着薄被子哭,同宿舍的张萌递过来一杯热红糖水,说:“顾星,你爸妈也太过分了吧?
你这哪是上大学,简首是给家里当提款机。”
我不但要打工,凑学费,还要每个月往家里寄钱转念一想,我的日子过的真的很煎熬。
甚至想过毕业以后彻底的远离他们,可是内心里面的那一份善良。
又逼迫着自己,不得不选择委曲求全。
想当初那时候我还护着爸妈:“他们就是条件不好,不是故意的。”
但是随着我现在年龄越来越大,也看清了现实这种父母不疼,弟弟不爱的种种生活。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一旁的张萌安慰着我,别难受了,顾星。
或许你父母也有他们的苦衷吧。
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呀,摊上这样的父母。
张萌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不是故意”,比“故意”更伤人——它藏在“为你好”的壳子里,一点点吸走你的能量,让你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被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