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害怕,我会不会坐牢?你帮帮我,求你了……”
他泪眼婆娑,整个人瑟瑟发抖,紧紧攥着沈清欢的衣袖,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将全部的脆弱与依赖都表演给了她一个人看。
“而且那个男人,那么晚还在外面开车,他自己也有责任吧!”
闹剧的最后,以沈清欢心疼地搂着他、带他去酒店收场。
而我昏迷在冰冷的车座里,如果不是好心路人发现并叫了救护车,后果不堪设想。
“好,机会我给过了,是你不珍惜。”
我甩出一张法院的诉讼受理通知书。
“那就别怪我控告顾宸肇事逃逸了。”
沈清欢猛地抬头,脸色骤变。
“什么肇事逃逸?”
她抢过我手中的文件,快速扫过。
再次抬头时,眼神复杂难辨。
“那天晚上……被撞的人是你?”
她没有关心我的伤势,没有询问我那晚的狼狈与后续,只是闭了闭眼,为那个男孩求情。
“阿宇,放过他吧。”
“他还是个孩子,那天是因为和我闹了别扭,情绪不稳才……”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有着大好的前途,不能留下案底,这会毁了他!”
我早已调查清楚,那个顾宸,在沈清欢面前总是一副清高倔强的模样,拒绝她的金钱馈赠,不愿被贴上“依附”的标签,口口声声要靠自己努力考取公职,闯出一番事业。这副“独立自强”的姿态,更是深得沈清欢的欣赏与怜惜。
我似笑非笑,眼底却结满了寒霜。
“如果我说不呢?”
“你应当清楚,得罪我陆景宇的人,没有好下场。”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沈清欢凝视着我,目光深沉。
下一秒。
她竟将那份诉讼文件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
“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在为你遮风挡雨,铺平道路。”
她声音冷硬,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我心上,将我五年来作为丈夫的尊严与付出,贬低得一钱不值。
“但这一次。”
“只要我沈清欢不点头,”她一字一顿,宣告着最终的裁决,“整个城里,没有人敢接你的案子。”
她留下这句话,劝我“冷静想想”,便转身走进了书房。
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寒凉,
果然,我联系了数位知名的律师,甚至开出天价佣金,却无一例外地被婉言谢绝。
那些平日里与我称兄道弟的金牌律师,此刻言语间充满了暗示与无奈。
“您夫人的态度,您也明白。不过一起小小的交通事故,她若铁了心要护着,谁又敢硬碰硬呢?”
“是啊,景宇,圈子里谁不知道沈总把你捧在手心?你要什么有什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夫妻和气?”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脸上依旧维持着冷笑。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这五年我锦衣玉食的风光,不过是靠着沈清欢的软饭男;我所有的棱角与个性,早被他们解读为被纵容的任性。我陆景宇,不过是依附她沈清欢生存的一株菟丝花,离了她,便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