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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姐,现在该叫你韩总了?”对面的男人,陈卓,以前是顾云舟最得力的跟班,

此刻端着酒杯,笑容里藏着说不清的意味。他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文件。我没接,只盯着他。

“少废话,顾云舟人呢?欠我的钱,该还了。”周围衣香鬓影的酒会瞬间安静了一瞬,

几道探究的目光刺过来。我毫不在意,只盯着陈卓。他脸上的假笑僵了僵,

压低声音:“昭雪姐,舟哥他…情况不太好。这文件你先拿着,

算我替他垫付的一点‘诚意’。至于他在哪……”他含糊地指了指天花板,“上面,

顶层天台。他说…想一个人待会儿。”顶层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我精心打理的卷发糊了一脸。

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靠着栏杆,指尖一点猩红明灭。“顾云舟。”我踩着高跟鞋走过去,

声音比夜风还冷,“躲这儿装忧郁有用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人影动了动,

慢慢转过身。月光惨白,照在他脸上。那张曾经意气风发、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脸,

此刻瘦削得脱了形,眼底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还是去年我陪他在意大利买的。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有惊讶,有窘迫,最后只剩下一点认命般的沉寂。他掐灭了烟。

“昭雪。”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没想到…第一个找到我的,是你。”“不然呢?

等着你的债主排着队把你撕了?”我双臂环胸,高跟鞋尖不耐烦地点着冰凉的水泥地,

“说说吧,顾大老板,风光无限的‘金主爸爸’,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连我当初那点‘分手费’都还不起?”当初分手,他倒是大方,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甩过来,

说是“青春补偿费”。我收得干脆利落,转头就开了个小工作室。钱不多,

但每一分都干干净净,是我韩昭雪自己挣的。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转得这么狠。

他顾云舟,这座曾经让我仰望、也让我窒息的金山,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还成了我最大的债务人——他公司破产清算,

竟然还欠着我工作室一笔一百五十万的尾款没结!顾云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成功,

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破产清算报告里都有,你自己看就是。

至于你的钱……”他深吸一口气,夜风灌进他单薄的衬衫,“我名下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

银行卡里只剩…三位数。我现在,”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所以呢?”我逼近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格外清晰,

“一句‘一无所有’就想赖掉我的血汗钱?顾云舟,你知道这一百五十万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那是我工作室十几个员工半年的工资!是我抵押了房子才撑起来的流动资金!

你说破产就破产,我的钱呢?被你烧着玩儿了?”积压了数月的愤怒和焦虑,

在这一刻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工作室濒临绝境的压力,员工们不安的眼神,

银行催款的电话…这些日子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巨石,源头竟然是他!

顾云舟被我吼得后退了半步,背脊撞上冰冷的栏杆。他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对不起,昭雪。” 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没想…连累你。”“对不起值几个钱?” 我冷笑,“别来这套。钱,

到底什么时候能还?给个准话!”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天边的月亮都仿佛移动了位置。

再抬头时,他眼底那点残存的骄傲彻底湮灭,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平静。“现在真没有。

但我…会还。给我点时间。”“时间?” 我简直气笑了,“顾云舟,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拿什么还?去天桥底下卖唱吗?”话一出口,

看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我心里竟掠过一丝细微的刺痛。该死,韩昭雪,你心软个屁!

想想你的员工!想想你抵押的房子!他似乎被我的话刺穿了最后一点尊严,猛地抬起头,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对,卖唱不行,

但我有力气!我去送外卖,去工地扛水泥,去洗盘子!一分一厘,我顾云舟豁出这条命去挣,

也一定还清你的钱!”他吼得比我刚才还大声,脖颈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夜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那张曾经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上,

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倔强和不甘。天台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而过。我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那簇不肯熄灭的火苗,心里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更陌生的情绪。这感觉让我烦躁。“行,”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那点不适,“顾云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笔债,你赖不掉。

我等着看你怎么‘豁出命’去还!”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下下,敲在空旷的天台上,也敲在我自己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把顾云舟这号人抛在了脑后。工作室一堆烂摊子焦头烂额。

抵押房产的贷款压得我喘不过气,银行的电话一天三个,比闹钟还准时。员工们虽然没明说,

但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拉客户、跑贷款、盯项目,

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偶尔在深夜筋疲力尽地瘫在办公室沙发上,

看着窗外城市的点点灯火,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闪过顾云舟那张苍白绝望的脸,

还有他吼出的那句“豁出命去还”。然后我就会烦躁地甩甩头,骂自己一句:“韩昭雪,

管好你自己吧!那***欠你钱,活该!”直到那天下午,

我去城东开发区谈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甲方负责人磨磨唧唧,方案改了又改,

耗到了华灯初上。项目黄了,我憋着一肚子邪火从写字楼出来,胃饿得隐隐作痛,

只想赶紧找点东西填肚子。写字楼后巷狭窄,灯光昏暗,几家小餐馆挤在一起,

油烟味混杂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我正犹豫着吃哪家,视线不经意扫过巷子深处。

一个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帘。顾云舟。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外卖骑手工装,

劣质的布料显得有点肥大,头上扣着同样明黄的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个身形,

那个肩背的线条,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他正半蹲在一辆沾满泥点的旧电瓶车旁,低着头,

笨拙地给后轮上链条油,动作生疏得像个第一次摆弄玩具的孩子。

旁边一个穿着红马甲、明显是老骑手的中年男人叼着烟,皱着眉头指点:“哎,小伙子,

油不是这么上的!滴太多了!链条都打滑了!啧,你这手脚也太不利索了,

今天又被投诉了吧?”顾云舟没抬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显慌乱。

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胃里那点饥饿感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取代。震惊?

荒谬?还是……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楚?那个曾经坐在云端,

动动手指就能决定无数人命运、连一瓶矿泉水都只喝法国进口的顾云舟,

现在像个刚入行的学徒,在这昏暗油腻的后巷里,被一个老骑手训斥着给破电瓶车上油?

就在这时,顾云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头盔下的视线穿过人群,

直直地撞上了我的目光。隔着几米的距离,油烟缭绕,路灯昏黄。他头盔下的眼睛骤然睁大,

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那一瞬间,

震惊、窘迫、难堪……所有狼狈的情绪在他脸上轮番上演,最后凝固成一片死灰般的僵滞。

他甚至忘了站起来,就那样半蹲着,手里还捏着那瓶廉价的链条油,像个被当场抓住的贼。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几秒后,他猛地低下头,

几乎是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手忙脚乱地想把那瓶油塞进旁边的工具包,

动作慌乱得差点把包带扯断。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我的头顶。搞什么?他欠我钱!

他这副样子是我害的吗?他凭什么在我面前像见了鬼一样?我踩着高跟鞋,

几步就跨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鸵鸟一样埋着头的男人。“顾云舟,

”我的声音比这冬夜的冷风还硬,“躲什么?你不是说豁出命去挣钱还我吗?送外卖很丢人?

” 我的声音在嘈杂的后巷里显得有些尖锐。旁边抽烟的老骑手吓了一跳,看看我,

又看看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顾云舟,识趣地掐了烟,推着他的车往旁边挪了挪,

留下一句:“小顾啊,你忙,我先走了哈。” 溜得飞快。顾云舟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终于慢慢抬起头。头盔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能看到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和下颚绷紧的线条。他没看我,

视线落在我鞋尖前的一块油污上,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没有丢人。在挣钱。

”“挣钱?”我嗤笑一声,心里的烦躁像野草一样疯长,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

“就靠你这手脚不利索的样子,一天能挣几个钱?够还我那150万的利息吗?”话一出口,

连我自己都觉得刻薄得过分。但我控制不住。看着他穿着这身刺眼的黄色工装,

蹲在油腻的地上,被一个陌生人训斥,我心里就堵得发慌,不刺他两句仿佛就要爆炸。

顾云舟猛地抬起头。头盔下的眼睛终于直视着我,那里面翻涌着剧烈的痛苦、屈辱,

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他眼眶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句话也挤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极其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我知道慢。

但……我会跑更多的单。时间……再给我点时间。”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乞求。看着他这副样子,再硬的心肠也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我张了张嘴,之前堵在胸口那些更刻薄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胃饿得一阵阵抽痛,

提醒着我现实的残酷。他饿着肚子在送外卖,我又何尝不是在温饱线上挣扎?

一阵难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巷子深处传来的炒菜声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我烦躁地别开脸,不想再看他那副惨样,目光扫过旁边几家苍蝇馆子油腻腻的招牌。

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起来!”我命令道,声音依旧硬邦邦的,

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尖锐,“蹲这儿给谁看?吃饭了吗?”顾云舟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被他看得更加烦躁,“我饿了!请我吃饭!就在这儿!

”我随手一指旁边那家人声鼎沸、桌子都摆到路边的川菜小馆,“快点!债主饿了!”说完,

也不管他反应,转身就朝那家馆子走去。塑料凳子矮得硌人,

折叠桌面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我拉开凳子坐下,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顾云舟在原地僵了几秒,才慢慢站起身,推着他那辆破电瓶车走过来,

小心翼翼地把车锁在旁边的电线杆上。他摘下那个碍眼的黄色头盔,

露出一张汗津津、憔悴不堪的脸。他走到我对面坐下,动作拘谨,像个第一次赴约的穷学生。

老板拿着油腻的菜单过来。我扫了一眼,全是些重油重盐的便宜炒菜。“水煮肉片,

麻婆豆腐,再来个炒青菜。”我合上菜单,又加了一句,“两碗米饭,快点。”“好嘞!

”老板吆喝着走了。狭小的桌子,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得能冻死人。他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桌面。我则盯着桌上那个酱油瓶,瓶身上沾满了指纹和油渍。

“你……”我试图打破沉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怎么送外卖?怎么落到这一步?

好像都显得我幸灾乐祸。“干这个……多久了?”“快两个月了。”他低声回答,

依旧没抬头。“能挣多少?”“……看运气。好的时候……三四百。差的时候……一百多。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扣掉房租、吃饭……剩不下多少。”一百多?

我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150万,按他这速度,还到猴年马月?

工作室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你那车怎么回事?老掉链子?”我换了个话题,

想起刚才老骑手的话。顾云舟脸上掠过一丝窘迫:“……二手买的,便宜,毛病多。

今天……送写字楼的时候,链条突然断了,耽误了时间……被投诉了两次,扣了钱。

”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我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笨手笨脚!

以前开跑车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以前……”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终于抬起头看我,

眼神空洞,“以前……都过去了。”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我心底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漾开一圈说不清的涟漪。是啊,都过去了。那个挥金如土的顾云舟,

那个把我当金丝雀圈养起来的顾云舟,好像真的死在了过去。饭菜上来了,热气腾腾,

散发着浓烈的辣椒和花椒的香味。水煮肉片红通通一片油光,麻婆豆腐酱汁浓郁。

饿狠了的肚子立刻发出了强烈的***。我拿起筷子,不再说话,埋头吃饭。味道其实很一般,

肉片有点老,豆腐有点碎,但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足够了。顾云舟也默默地端起碗,

吃得很慢,动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仿佛怕弄出一点声音。他吃得很少,扒拉了几口饭,

夹了几根青菜,就放下了筷子。“吃这么点?下午跑单不饿?

”我皱眉看着他几乎没动的饭碗。他摇摇头:“……不太饿。你多吃点。” 声音很轻。

我看着他那副瘦得脱了形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又隐隐冒头,

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扒拉了一口饭,没再说话。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结账时,我刚拿出手机,

顾云舟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破旧的、屏幕都裂了缝的黑色塑料钱夹,

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和一些零钱。他抽出两张一百的,递给老板。“我来。

”他坚持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固执。我看着他递钱时微微颤抖的手指,

看着他钱夹里那点可怜的积蓄,看着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廉价衬衫,

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无比堵心。这几十块钱,对他现在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几顿饱饭?

还是几单不能跑的损失?“随你。”我硬邦邦地丢下两个字,拿起包起身就走。走到巷口,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云舟还站在那家油腻的馆子门口,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很孤单。他正把那个破旧的钱夹仔细地收好,放进工装裤口袋里,然后走到那辆破电瓶车旁,

有些笨拙地开锁,戴上了那顶刺眼的黄色头盔。他动作很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没再往我这边看,推着车,慢慢消失在巷子深处更浓的黑暗里。我站在原地,

冬夜的冷风灌进脖子,冻得我一个激灵。胃里的食物暖烘烘的,

心里却像塞了一团冰凉的湿棉花,又冷又沉,堵得难受。

顾云舟那句“一分一厘豁出命去还”的誓言,像根无形的刺,扎在我心里。

我一边疲于奔命地支撑着工作室,一边不由自主地开始留意起他的消息。

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圈子,现在提起顾云舟的名字,只剩下唏嘘和鄙夷。“真的惨,

听说连他爸留下那套老城区的房子都被法拍了,现在租住在西郊那片‘鸽子笼’里。

”“可不是,以前多傲一人,现在?呵,工地上都有人看见他扛水泥包了!那身板,

看着都悬!”“送外卖?那都是轻省的!我小舅子在银行信贷部,说他们催收上门,

亲眼看见他在码头卸货,扛那种一人多高的箱子!脸都憋紫了!”“活该!

以前仗着有几个臭钱,眼睛长在头顶上!现在知道人间疾苦了吧?

”“听说他以前那些‘朋友’,现在躲他像躲瘟神!墙倒众人推啊!”这些议论,

像细密的针,扎得我耳朵生疼。扛水泥?卸货?

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云舟那副清瘦的身板,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摇摇晃晃,

或是被沉重的货物压弯了腰的画面。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担忧,

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刻意忽略这种情绪,告诉自己:他活该!他欠你钱!他自找的!

直到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我开车去城北见一个重要客户,雨刷器开到最大,

视线依旧模糊一片。在一个拥堵的路口等红灯时,

旁边非机动车道上的一幕猛地攫住了我的目光。一个穿着明黄色雨衣的身影,

正费力地推着一辆电瓶车在齐膝深的积水中艰难跋涉。水流湍急,那人推得很慢,身体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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