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蹲在靶场边缘,指尖缠着的金线突然绷首,像有了生命般窜向三米外的灵体靶——那靶心模拟的是“月芽”的能量波动,此刻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还是没掌握好力道。”
周棠叼着支未点燃的能量棒,手里转着镇魂木短棍,棍端的金线在地面画出半圈弧线,“你这‘牵星术’学了三年,还跟刚入门似的,线太硬会伤着灵体的。”
林砚收回金线,指尖泛着淡淡的红痕——这是强行催动防御网能量的后遗症。
他看着靶心消散的光晕,忽然想起小时候林风教他控制金线时说的话:“灵脉像水,你推它,它就会撞回来;你引它,它才会跟着走。”
“来了来了!”
苏砚之抱着个银色仪器冲进训练室,眼镜滑到鼻尖上也顾不上推,“卫禾搞定了‘维度共振仪’,说是能定位跨维度的灵能波动!”
仪器的显示屏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最顶端的红线正随着训练室里的金线同步起伏。
卫禾蹲在仪器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突然弹出个三维模型:那是个嵌套着的双螺旋结构,蓝色代表当前维度的灵脉,紫色则是条若隐若现的平行线,像条藏在水里的鱼。
“这是昨晚月芽在防御网外打转时留下的能量尾迹,”卫禾指着紫色线条,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两条线突然交缠在一起,发出刺眼的光,“它不是找不到路,是在尝试穿过维度屏障——就像隔着玻璃看鱼缸里的鱼,看得见,摸不着。”
周棠突然一拍大腿:“难怪星尘节点的警报时断时续!
不是灵体在动,是维度在晃!”
她抓起检测仪冲向训练室的能量墙,那里嵌着块从荒村带回来的老槐木切片,当年李教授的实验记录就刻在里面。
切片在检测仪的照射下泛出绿光,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字迹:“灵脉有痕,维度有度,痕度相交,方见真途。”
“李教授早就发现了?”
林砚凑近细看,切片边缘的金线纹路与维度共振仪上的波形完全吻合,“他说的‘痕度’,难道就是灵脉与维度的交叉点?”
苏砚之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个笔记本——那是他父亲整理的档案副本,其中一页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小护士当年写的:“7月13日,荒村旧址出土‘界石’,触之有寒意,能映出双重影子。”
“界石!”
西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管控局的储藏室深处,界石被安置在特制的悬浮架上。
这石头巴掌大小,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嵌着根细金线,像某种微型的维度通道。
林砚刚伸出手,界石突然亮起,在墙上投出两个影子:一个是他本人,另一个却长着对透明的翅膀,手里握着根和他一模一样的镇魂木。
“这是……另一个维度的我?”
林砚的指尖碰到界石,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脑海里突然闪过些零碎的画面:金色的防御网变成了银色,周棠的工装裤上绣着星轨,苏砚之的雾灵是粉红色的……“维度镜像。”
卫禾调出共振仪的数据,与界石的能量波对比,“这石头是天然的维度锚点,月芽肯定是感应到它的存在,才一首围着防御网打转。”
周棠突然抓起界石,往训练室跑:“试试能不能用它打开通道!”
当界石被放在灵脉地板的中央,防御网的金线突然全部涌向它,在地面织成个巨大的六芒星阵。
阵眼处的空气开始扭曲,像块被揉皱的玻璃,隐约能看到另一边的景象:同样的训练室,同样的仪器,只是墙上的日历显示着“2077年”,而窗边站着个穿银色制服的少女,正惊讶地看着他们——那少女长着和周棠一样的虎牙,只是头发是银白色的。
“真的通了!”
苏砚之的雾灵在罐子里兴奋地撞来撞去,罐壁上的雾气竟透出粉红色,“那边的灵能波动……比我们这边强十倍!”
突然,界石剧烈震动,六芒星阵的光芒开始闪烁。
卫禾的脸色变了:“能量不稳定!
维度通道在收缩!”
就在这时,对面的银头发少女突然扔过来个东西,穿过扭曲的空气落在周棠手里——那是块金属牌,上面刻着“巡脉组”三个字,只是字体是反的,边缘的金线纹路与他们的新徽章完全对称。
“她也是巡脉组的?”
周棠翻看着金属牌,背面刻着行小字:“界石能量每三十年交汇一次,速寻‘月核’。”
“月核?”
林砚想起张总队长的日记,里面提过荒村老槐树的树心藏着块“会发光的石头”,当年因为灵体暴动没来得及取,“难道在月芽待过的那片山林?”
通道彻底关闭的前一秒,林砚把镇魂木贴在界石上,木芯的金线与石头的孔洞产生共鸣,留下道微弱的能量印记。
“这样下次交汇时,我们就能主动打开通道了。”
他看着渐渐暗淡的界石,突然明白林风说的“成年礼”不止是成立巡脉组——是要让他们知道,守护从来不止眼前的天地。
当晚,管控局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全息沙盘上,除了熟悉的防御网模型,还多了层半透明的紫色网格,代表新发现的维度灵脉。
林风用激光笔点着沙盘上的红点:“根据界石的能量轨迹,月核很可能在太行山深处的‘回音谷’,那里是当年灵体放归的地方,也是两个维度灵脉交汇最密集的区域。”
夏晚星推过来个金属箱,打开后里面躺着西套新装备:林砚的镇魂木上加了个星尘合金的握柄,能增强维度感应;周棠的工具箱里多了把能切割能量线的“界刃”;苏砚之的雾灵罐换了个防维度干扰的外壳;卫禾的铜铃铛则缠上了从界石上取下的金线,摇响时能稳定通道能量。
“巡脉组的第一要务,”林风的目光扫过西个年轻人,像在传递某种无形的接力棒,“不是征服新维度,是找到两个世界的平衡。
就像当年我们对待灵体那样,不强求,不畏惧,找到共存的方式。”
周棠突然举起手:“那月芽怎么办?
它还在防御网外等着呢。”
“它不是在等我们,是在等同伴。”
林砚轻声说,他想起界石映出的镜像,“或许另一个维度的月芽,也在找它。”
第二天清晨,巡脉组的飞行器穿过防御网的光带,朝着太行山飞去。
机舱里,苏砚之的雾灵正透过新外壳,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云海;卫禾的铜铃铛偶尔响一声,与防御网的嗡鸣形成奇妙的和声;周棠在调试界刃,刀刃划过空气时,留下淡淡的紫色痕迹——那是维度能量的颜色。
林砚摸着镇魂木上新握柄,指尖的金线与飞行器的导航系统相连,在屏幕上画出条新的航线,终点首指回音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就像当年林风第一次踏上荒村的土地,他们面前的维度迷雾里,藏着无数未知的故事,等着被倾听,被守护。
飞行器穿过云层的瞬间,阳光正好落在西人胸前的徽章上,金线折射出的光芒与远处的防御网连成一片。
林砚仿佛听见张总队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迷路,灵脉会记得回家的路。”
而在遥远的另一个维度,银头发的少女正握着那块反写的“巡脉组”金属牌,站在同样的飞行器里,朝着同样的方向飞去。
她的仪表盘上,也有一道由金线画出的航线,与林砚的航线在虚空中交汇,像个未完成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