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座上的“后浪”:唐宫家宴的雷霆雕花木窗将暮春的余晖切成碎片,落在太极殿的金砖上,
映得满殿鎏金纹饰都泛着暖光。王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龙椅的冰凉透过龙袍渗进来,
让他打了个激灵——眼前的青铜酒樽里盛着琥珀色的酒,案几上摆着烤得油光锃亮的整羊,
阶下站着四个身着锦袍的青年,个个龙章凤姿,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气场。“父皇,
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宴了。”为首的青年躬身行礼,声音温润,正是太子李建成。父皇?
王磊猛地回神,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是李渊,大唐的开国皇帝,而眼前这四位,
是他的四个儿子:太子建成、秦王世民、卫王玄霸、齐王元吉。
作为刚熬夜看完《隋唐演义》的历史系大学生,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家子未来的走向,
尤其是那个即将在玄武门掀起血雨腥风的剧本,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咳,开宴吧。
”王磊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记忆中李渊的威严,却掩不住声音里的生涩。他知道,
这场家宴是个关键节点——秦王世民刚从洛阳凯旋,平定王世充的大功让他声望无两,
东宫与秦王府的矛盾已到了临界点,而那个搅屎棍元吉,正整日在中间煽风点火。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佳肴端上案几。李建成起身,
端起酒樽:“儿臣恭贺二弟大败王世充,为我大唐扫清中原障碍,先敬二弟一杯!
”李世民起身回礼,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锐气:“大哥过誉,此乃父皇天威,
将士用命,不敢居功。”他举杯饮尽,目光扫过坐在末位的元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李元吉撇了撇嘴,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嘴里嘟囔着:“二哥打了胜仗有什么了不起?换了我,
一样能把王世充打得屁滚尿流。”王磊眉头微蹙。这就是历史上那个残暴成性的李元吉?
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今日家宴,不谈军务,只论家常。
朕的四个儿子,个个都有出息,让朕很是欣慰啊。”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儿子都有些诧异——父皇虽也常夸他们,却从未如此直白地在同一场合点评。
王磊看向李建成,笑道:“建成身为太子,监国多年,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官称颂。
前几日关中大旱,你提出的引水灌田之策,解了燃眉之急,可见聪慧过人,
更难得的是心怀百姓,仁义宽厚。有你在,朕很放心。”李建成没想到父皇会如此夸赞自己,
脸上露出感动之色,起身躬身:“儿臣不敢当父皇谬赞,只是分内之事。”“该当的。
”王磊摆摆手,目光转向李世民,语气更添了几分赞许,“世民就更不用说了。
从太原起兵到平定天下,你率军南征北战,败薛仁杲,破刘武周,擒窦建德,降王世充,
几乎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你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这样的战功,
古今少有,是我李家的骄傲!”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单膝跪地:“父皇教诲,
儿臣不敢忘。能为大唐征战,是儿臣的荣幸。”他征战多年,最渴望的便是父皇的认可,
此刻听到这番话,积压多年的情绪几乎要涌上来。王磊连忙让他起身,
又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李元霸。这位在演义中能举起千斤鼎的猛将,此刻正埋头啃着羊腿,
脸上沾着油光,眼神却透着一股孩童般的憨厚。“玄霸虽不善言辞,却是我李家的第一猛将。
”王磊的语气柔和了些,“当年在四平山,你单人独骑吓退百万隋军,那股子勇力,
天下无人能及。更难得的是,你虽武力爆表,却性子直率,对兄弟忠诚,从无算计之心,
这份憨厚,比什么都可贵。”李元霸抬起头,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父皇说好,
就是好。”他不善言辞,却把父皇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啃羊腿的动作都轻了些,
生怕弄脏了父皇赏赐的锦袍。三个儿子都得到了夸赞,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笑意。
唯有李元吉,见父皇迟迟不提自己,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开口:“父皇,
那我呢?我难道就没什么可夸的?”王磊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李建成察觉到不对,连忙打圆场:“四弟近日也在府中练兵,颇有长进……”“长进?
”王磊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元吉,你自己说说,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李元吉被父皇的气势吓了一跳,却依旧嘴硬:“我……我帮大哥处理东宫事务,
还帮着看守长安……”“处理事务?”王磊冷笑一声,目光如刀,
“是处理那些被你强抢来的民女,还是处理那些被你克扣军饷的士兵?看守长安?
是纵容你的部下在街市上欺男霸女,还是私自调动禁军去围猎百姓的庄园?”一连串的质问,
让李元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这些事他确实做过,原以为父皇最多斥责几句,
没想到会当众一一揭穿。“你大哥聪慧仁厚,你二哥战功赫赫,你三哥勇猛忠诚,而你呢?
”王磊站起身,龙袍在风中微微晃动,“你元吉,空有一副人形,所作所为却猪狗不如!
”“形似人类,无恶不作!”“残暴不仁,胡作非为!”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砸在李元吉的心上,也砸在殿内每个人的心上。李建成想求情,
却被父皇眼中的寒意吓得不敢开口;李世民垂下眼帘,
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李元霸停下了啃羊腿的动作,茫然地看着父皇,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家宴,突然变得如此紧张。“你强抢民女,逼死忠臣,
克扣军饷,滥杀无辜……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王磊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早就忍你很久了!大唐的律法,难道是摆设?皇室的颜面,
都被你丢尽了!”李元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求父皇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饶过儿臣这一次吧!”“骨肉亲情?”王磊看着他,
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时,怎么没想过骨肉亲情?
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他们就没有亲人吗?”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殿外,
朗声道:“来人!”殿外的禁军统领连忙带人进来,单膝跪地:“臣在!”“齐王李元吉,
残暴不仁,罪大恶极,已不配为我李家人!”王磊的声音斩钉截铁,“即刻起,
废除其齐王爵位,拉出去,斩首示众!”“父皇不可!”李建成终于忍不住出声,跪地求情,
“四弟虽有错,但其罪不至死啊!求父皇开恩!”李世民也上前一步,沉声道:“父皇,
元吉确有过错,不如将其圈禁,令其悔过自新,何必痛下杀手?”连李元霸都放下羊腿,
瓮声瓮气地说:“父皇,别杀四弟……”王磊看着跪地求情的三个儿子,心中何尝没有挣扎?
但他知道,李元吉是历史上玄武门之变的重要推手,此人不除,兄弟相残的悲剧迟早会发生。
他穿越而来,不能改变历史的大势,却能提前斩断这把毒瘤。“朕意已决!
”王磊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建成,你是太子,当知国法大于亲情;世民,你治军严明,
当知军法如山;玄霸,你虽憨厚,也该明白善恶有报。”他看向禁军统领,
加重了语气:“愣着干什么?拖下去!”禁军不敢违抗,架起瘫软在地的李元吉就往外拖。
李元吉的惨叫声、咒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宫墙之外。殿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李建成脸色苍白,李世民低头不语,李元霸挠着头,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王磊缓缓坐下,拿起酒樽,却没有饮,而是看向李世民:“世民,
明日你就要率军西征,平定突厥。元吉这颗毒瘤,留着只会坏了大事。今日斩他,
一来是为了正国法,平民愤;二来,也是为你祭旗!”李世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父皇竟然说,斩元吉是为了给他祭旗?“你此次西征,事关大唐北疆安危,不容有失。
”王磊的语气缓和了些,“朕知道,你和建成、元吉之间有些嫌隙。但元吉已死,
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从此再无人说起。你和建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兄弟同心,
才能保我大唐长治久安。”李建成和李世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父皇的心思,他们此刻才隐约明白——斩元吉,既是惩罚,也是警告,
更是在为他们扫清障碍。“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李世民躬身道,“定不负父皇所托,
平定突厥,凯旋归来!”“好!”王磊举杯,“朕在此敬你一杯,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