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望着数学试卷上那格外刺眼、如同一把利刃般扎在她心上的鲜红“28 分”，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无数只蜜蜂嗡嗡环绕，整个人都要裂开了。那一个个数字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能，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试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讲台上，数学老师推了推那副有些陈旧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严肃，语气沉重得仿佛一块大石头：“这次月考，全班平均分 75 分。而最高分呢，是祁砚同学——满分！”
教室里瞬间像炸开了锅，响起一片小声的惊叹。大家的眼神里满是羡慕和钦佩，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哇，又是祁砚满分，他简直就是天才啊！”“是啊，我怎么就考不出这么好的成绩呢。”司柠偷偷瞄了一眼斜前方的祁砚。只见少年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着笔，一下又一下，仿佛时间在他这里都变得缓慢而悠闲。他神色淡漠，仿佛这满分的成绩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丝毫不在意周围那些惊叹的目光。
“但是——”老师话锋突然一转，那犀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直直地扫向司柠，“司柠同学，28 分，这个成绩创下了我们班历史新低。”
全班顿时哄笑起来，那笑声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进司柠的心里。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火烤着一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出来。
“所以，我决定让祁砚同学负责辅导司柠的数学。”老师一锤定音，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司柠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司柠一脸茫然，嘴巴微微张开，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心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而此时，祁砚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缓缓转头，那漆黑如夜的眸子紧紧盯住司柠，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声音冷冷地说道：“教笨蛋，要加钱。”
放学后，司柠抱着那本厚重的数学书，就像抱着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战战兢兢地跟在祁砚身后。少年的背影挺拔而帅气，那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走路带风，每一步都迈得那么从容自信，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司柠小跑两步，鼓起了全身的勇气，声音颤抖地开口：“祁、祁砚同学，我们去哪里补习？”
祁砚头也不回，声音冷淡：“图书馆。”
“哦……”司柠小声应了一句，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就像有一只小兔子在疯狂地蹦跶。她知道祁砚是全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成绩逆天得让人望尘莫及，性格又冷淡得像一座冰山。据说初中时因为被女生纠缠得太烦，直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情书扔进了垃圾桶。她越想越害怕，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她会不会也被他嫌弃死啊？
到了图书馆，祁砚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位置坐下，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习题册，“啪”地丢给她，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先做这套题，我看你笨到什么程度。”
司柠委屈巴巴地翻开书，眼睛刚扫到第一道题，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了，完全理不出头绪。
“不会？”祁砚挑眉，那眼神里满是质疑。
司柠缩了缩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嗯。”
祁砚“啧”了一声，伸手抽走她的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那流畅的笔迹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他一边写一边说：“看好了，我只讲一次。”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解题步骤清晰得不可思议，就像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司柠盯着他的侧脸，一时间竟走了神。祁砚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那浓密的睫毛，都让她看得入了迷。
“听懂了吗？”祁砚突然转头，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司柠猛地回神，慌乱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结结巴巴地说：“听、听懂了！”
祁砚眯起眼，语气带着一丝挑衅：“那重复一遍。”
司柠：“……”完蛋了，她刚才根本没听进去啊！
补习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图书馆的管理员开始催促大家离开。司柠脑袋晕乎乎的，今天学的知识量简直超标，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撑破了。祁砚合上书，淡淡地说：“明天继续。”
司柠感激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谢谢你！那个……补习费怎么算？”
祁砚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先欠着。”
司柠捂住额头，呆呆地看着他拎起书包离开，心跳莫名加快，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里乱撞。她心里想：祁砚……好像没那么可怕？
第二天中午，司柠正在食堂吃饭，她低着头，专注地吃着碗里的饭菜，突然一个男生坐到了她对面。
“司柠同学，我是三班的陈宇，能认识一下吗？”男生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司柠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她没空。”
一只修长的手直接拎起她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她拽了起来。司柠回头，对上了祁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祁砚？你干嘛？”陈宇皱眉，眼神里满是不满。
祁砚懒得理他，低头对司柠说：“数学作业没写完，还有空聊天？”
司柠一脸茫然：“？？？”她明明写完了啊！
但没等她解释，祁砚已经拎着她走出了食堂。
路上，司柠小声抗议：“我作业写完了……”
祁砚冷笑：“那道大题解法是错的，重写。”
司柠：“……”这人怎么这样啊！
放学后，篮球场边。
周予安灌了瓶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瞥了一眼场外：“祁砚，你家小笨蛋又来等你了。”
祁砚抬头，果然看到司柠抱着书包站在树下，那眼巴巴的模样就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狗。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正望着这边。
“烦。”祁砚嘴上嫌弃，却直接丢了毛巾，毫不犹豫地说：“不打了。”
周予安坏笑：“你俩能不能别像小学生谈恋爱？直接表白得了。”
祁砚：“滚。”
司柠小跑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茫然地问：“……啊？你们在说什么？”
周予安哈哈大笑，祁砚直接拽着司柠的书包带子把人拖走。
夕阳下，少年耳尖微红，语气凶巴巴的：“明天考试，今晚视频补习。”
司柠：“哦……”
她偷偷看了眼祁砚的侧脸，那被夕阳染上一层金色光辉的侧脸，显得格外好看。她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