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玥，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刚刚在自己家门口，
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摔了个狗吃屎。更要命的是，我的额头不偏不倚，
精准地撞上了鞋柜最锋利的那个尖角。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滑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捂着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在几小时前，我最好的闺蜜晓雯，
在她的药店里，也用同样离奇的方式摔倒，膝盖磕得鲜血淋漓。这不是巧合。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要捏爆它。我和晓雯之间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那家开在深巷里，散发着霉味的诡异药店。
1“玥玥……救我……”手机听筒里传来晓雯带着哭腔的颤音时，
我正踩着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那声音里的惊恐像一把冰锥，
瞬间刺穿了我周五傍晚的好心情。“我、我在店里摔倒了……好重，
膝盖……好多血……”我心里咯噔一下，抓起包就往外冲：“你别动，我马上到！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脚下突然一滑……”她的话语被压抑的抽泣打断，听得我心都揪紧了。
晓雯家的“惠民药房”，是她爸留下的。一个在老城区最深那条巷子里的老店，开了几十年。
上个月，她爸突发心梗走了，悲痛欲绝的晓雯二话不说辞了外企的工作，
非要守着她爸这唯一的心血。我劝过她，那破地方又旧又偏，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
守着有什么用？不如趁早盘出去，换笔钱开始新生活。可她不听，
红着眼圈跟我说：“那是我爸的根，根不能断。”我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去。
出租车在老城区的巷口停下，再往里车就进不去了。我付了钱，一头扎进那片昏暗里。
天已经擦黑了，老旧的巷子连盏路灯都没有，两旁的居民楼黑漆漆的，像沉默的巨兽。
只有巷子最深处，透出一点惨白的光，那就是晓雯的药店，像黑夜里一座摇摇欲坠的孤岛。
我加快脚步，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急促声响，
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2我一把推开那扇老掉牙的玻璃门，
门轴发出“咯吱——”一声尖锐的哀鸣，像是临死前的呻吟。
一股复杂的气味瞬间灌满了我的鼻腔。
那里面混杂着中药材的苦涩、西药的化学气息、厚重灰尘的呛人味道，以及一种我说不清楚，
但让人极不舒服的霉味。店里的景象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晓雯就坐在地上，
背靠着冰冷的药柜。她那张平时总是挂着甜美笑容的脸，此刻惨白得像一张纸，
嘴唇哆哆嗦嗦，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穿着一条浅色的休闲裤，右腿的膝盖处已经被血染透了，
暗红色的印记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在她周围，地面上一片狼藉。
几个棕色的药瓶摔得粉碎，白色的药片和玻璃渣混在一起，散落得到处都是。“晓雯！
”我惊叫一声，赶紧冲过去。“玥玥，你来了……”她看到我，
紧绷的神经像是终于松懈下来，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我就是去柜台后面拿个感冒药，
脚下突然就……就滑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摔了。”她抬起发颤的手，
指着柜台后面的地面，“就是那里，特别滑，跟地上抹了一层油一样。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老式的墨绿色水磨石地砖，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看起来确实很光滑，但借着光线，我并没看到任何油渍。这地方太不对劲了。
3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碎片，把晓雯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来，让她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别动，我来处理。”我从货架上找到急救箱，翻出碘伏和纱布，蹲下身子帮她清理伤口。
那伤口比我想象的要深，皮肉外翻，血还在丝丝缕缕地往外渗。我一边帮她消毒包扎，
一边忍不住念叨她：“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说什么来着，这店太老了，
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晓雯咬着嘴唇，疼得直抽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帮她包扎好伤口，我又找来扫帚和簸箕，开始打扫地上的狼藉。玻璃碎片被扫到一起，
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当我扫到晓雯摔倒的那个地方时，扫帚的刷毛在地砖上划过，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阻力，确实像她说的，滑腻腻的。我蹲下来，
伸出手指在那块地砖上用力地蹭了蹭。指腹传来一种极其古怪的触感，滑腻，但又不像油，
而且完全是透明的，看不出任何痕迹。更诡异的是，那块地砖冰冷得吓人，
像一块冻了几百年的寒冰，丝丝的凉气顺着我的指尖往骨头里钻。
整个药店都给我一种阴冷、肮脏的感觉。货架顶上积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薄灰，
墙角甚至结着几张破败的蛛网。我简直无法想象，
一向有洁癖、连家里掉根头发都要立刻捡起来的晓雯，
怎么会容忍自己父亲的店变成这副模样。“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都没空打扫？
”我忍不住问。帮她锁上那扇吱嘎作响的门，我最后劝道：“这店太老了，
线路、地面都该好好修修了。要不你听我一句，先关店休息一阵子，身体要紧。
”晓wen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里却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恐惧。
她凑近我，压低了声音，那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葉：“玥玥，不瞒你说，
我总觉得……这店里不干净。我爸走后，我一个人守在店里，
晚上总能听见货架那边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啪嗒’一声，很轻。可我每次跑过去看，
早上再来检查，都什么事也没有。”我心里一沉，只当她是父亲刚过世，悲伤过度，
加上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老店，才产生了幻觉。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肯定是你太累了听错了。走，我先送你回家。
”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一个小时后，这种匪夷所思的“幻觉”，
会以一种更恐怖的方式，降临到我的身上。4把惊魂未定的晓雯送回家安顿好，
又叮嘱了她几句，我才拖着同样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公寓。城市夜晚的霓虹透过窗户，
在玄关处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累得连灯都懒得开，只想赶紧踢掉脚上这双折磨人的高跟鞋，
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我扶着墙，弯下腰，
就在我的手指刚刚碰到鞋带的那一瞬间——脚下莫名一滑！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和几小时前晓雯描述的一模一样！我的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重心猛地向前倾去。
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像一袋被扔出去的垃圾，
重重地朝着鞋柜的方向摔了过去！“砰！”一声闷响，
我的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鞋柜最突出的那个尖角上。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从额头炸开，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几秒钟后，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我伸手一摸，满手黏腻的鲜红。血。我也摔倒了，我也流血了。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捂着不断流血的额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恐惧，像无数只看不见的冰冷小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力道大得几乎要让它停止跳动。这绝对不是巧合！我和晓雯，在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
却在同一天，以同样离奇的方式摔倒，同样见了血。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我今天去过那家诡异的药店！我低头看向我的鞋底，
那双我才穿了第二次的、鞋底纹路还很清晰的高跟鞋，在玄关昏暗的光线下，
似乎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滑腻的光泽。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子。
5第二天，我顶着额头上那块格外醒目的纱布去了晓雯家。开门的一瞬间，
晓雯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玥玥！你……你的头怎么了？！”我没理会地上的碎片，径直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指了指额头上的伤，一字一句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每多说一个字，晓雯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当我说到我也是“脚下莫名一滑”时，
她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家店有问题！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肉里，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她的声音尖利而颤抖，“不是我幻觉，不是我太累了，就是那家店！
我爸……我爸他……”她突然哽咽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我爸最后那段时间，
也总是在店里摔跤！”她哭着说，“他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是胳膊，
有时候是腿。我们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我们都以为……都以为是他年纪大了，
腿脚不方便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
让我从里到外不寒而栗。晓雯的父亲，一个在药店里工作了一辈子的老药剂师，
对那个地方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他怎么会突然就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像个刚学走路的孩童一样，频繁地摔跤？这根本不合常理！之前所有的疑点，
此刻都串联成了一条线，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T然的可能。那不是意外，也不是灵异，
而是人为！一股火气“噌”地一下从我心底冒了上来。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点好胜心，
见不得朋友受委屈。“晓雯，你别怕。”我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神坚定，
“你先在家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药店的事，交给我，我非得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6我告诉晓雯，让她以养伤为由，这几天都不要去药店，电话也设置成呼叫转移，
由我来接。做完这一切，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当天晚上，
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脚上踩着一双新买的、鞋底纹路深得能刨地的登山鞋，
悄悄地回到了那条死寂的巷子。夜更深了，连最后一丝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吞噬。
药店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沉默地等待着我。我用晓雯给我的备用钥匙，
轻轻地打开了那扇旧门。“咯吱——”门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刺得我耳膜生疼。店里那股熟悉的霉味和药味扑面而来，比白天闻起来更加浓重，
甚至还多了一丝腐朽的气息。我没有开灯，而是拧开了早就准备好的强光手电。
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间切开黑暗，在这一排排高大的货架之间缓缓扫过。
货架上密密麻麻的药瓶在光柱下闪着幽光，那些标签上的名字一个个从我眼前晃过，
整个场景像是在探索一座被遗忘了几个世纪的古老坟墓，说不出的压抑和诡异。
我没心思理会这些，径直走向晓雯昨天摔倒的那个地方。我蹲下身，将手电筒放在地上，
让光线贴着地面照射。然后，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在那片墨绿色的水磨石地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