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夜夜传来女子啜泣,婆婆说那是风吹枯井。
直到我在夫君书房暗格里,翻出七套叠放整齐的嫁衣。
最大那套,血渍斑斑,绣着我生辰八字。
---沈青荷是顶着沉甸甸的凤冠,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林府的。
没有吹打,没有鞭炮,只有几个沉默的仆妇引路,连天色都是那种压抑的、铅灰色的黄昏。
她是来“冲喜”的——林家那位据说病入膏肓的独子林致远,需要一桩喜事来驱驱病气。
她父亲,一个破了产的小商人,收了林家一笔足以让他东山再起的银子,便毫不犹豫地将女儿推了进来。
洞房夜,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物件都像蒙了一层血光。
她的“夫君”林致远穿着大红喜服,斜倚在榻上,脸色是一种不祥的灰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他几乎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的、仿佛积攒了太多岁月和秘密的沉闷气息。
一个穿着藏青色缎面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站在床边,那是林致远的母亲,林老夫人。
她的眼神像两把小锥子,在沈青荷身上刮过一遍,冰冷,审视,不带一丝温度。
“好好伺候少爷。”
她开口,声音也是干涩的,“林家不会亏待你父女,但你需谨守本分。
这院子里,晚上不太平,有些声音,是风吹过后面那口枯井,莫要大惊小怪,胡乱走动。”
沈青荷低垂着头,应了声“是”。
心却沉了下去。
不太平?
什么不太平?
第一夜,她就在极度的疲惫和不安中,趴在床沿勉强入睡。
夜半时分,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将她惊醒。
那哭声极细极幽,断断续续,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紧紧贴着她的耳朵。
像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充满了哀戚和绝望,在这死寂的深宅里盘旋,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林致远。
他依旧一动不动,呼吸微弱。
窗棂外,树影摇曳,如同鬼影。
她攥紧了衣角,想起婆婆的警告,强忍着没有出声,但那哭声,在她心头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沈青荷如同一个精致的傀儡。
每日晨昏定省,伺候汤药,其余